聽了叵蓉的話之后,劉萍沉默少許,她在腦中暗想道:“若這個徐八歪的魂魄,當真就是那個發(fā)現(xiàn)一溝村這地界的那位,那么為何時隔這么多年以后,他的魂魄會再次顯靈呢?難道說它的目的真的就是為了修改碑文?”
“姐?你在想什么呢?”叵蓉見劉萍許久沒有說話,不禁心生好奇地問道。
劉萍搖頭道:“沒事,我只是在想,這個徐八歪都死了好多年了,為何他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呢?該不會是另有隱情吧。”
“隱情?能有什么隱情呀!一個逝去已久的老頭魂魄而已。”叵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道。
劉萍道:“也許是我多疑了吧,好了妹子咱今兒就別談什么鬼啊魂啊之類的事情了,今天可是徐大哥的大喜之日,總說那些多不吉利。”
叵蓉哈哈笑道:“是呀,我們走快些吧,我都等不及想看看新娘子了。”
很快,劉萍跟叵蓉一起來到了徐云德家,只見他家里里外外盡是張燈結彩,各路友人更是絡繹不絕,十里八鄉(xiāng)的人大多都前來道賀了,徐云德本人更是忙里忙外的不亦樂乎,一見是劉萍跟叵蓉來了,他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迎上前來說道:“妹子,蓉丫頭你們可算是來啦,快里面坐,老道他們幾個都在里面呢。”
“徐大哥恭喜你呀!”劉萍笑嘻嘻地道賀。
叵蓉更是不合時宜的抱拳道:“徐大哥,我也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徐云德一聽,頓時尷尬道:“臭丫頭,你當大哥這輩子能娶幾個呀!還年年有今日呢……”
周圍的人聽了之后,皆是哈哈大笑……
時過正午,賓客們都差不多到齊了,新娘子白羽頂著紅頭巾出現(xiàn)在大伙兒眼前的時候,氣氛也被掀上了高潮,隨后就是拜堂、然后便是喝酒,整整一天,徐家之中都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直至太陽西沉,意猶未盡的人們方才三三兩兩的告辭,徐云德此時也有些微醉了,他借口入廁,獨自一人來到院中,微風拂面,令他稍稍清醒了一些。這段時間,雖說古尸的大小事務都已經(jīng)交給葛六他們去處理了,但是很多決策性的大事,都還得由他來親自裁決,加之葛五引導的那些孤魂野鬼,也是對徐云德單線聯(lián)系的,這段時間以來,大大小小的瑣事困擾,已經(jīng)讓他感到身心皆疲了,如今又為何兌現(xiàn)當初的諾言,跟白羽完婚,徐云德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感到乏力的。
他掏出一根煙點上,剛抽沒兩口,劉萍便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徐大哥,今兒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怎么跑到院子里抽悶煙呢?是不是新娘子不給你進屋啊?”
徐云德?lián)u頭笑道:“妹子,怎么連你也笑話起大哥來了,哎……實不相瞞,近段時間我感覺很累,有時候真想撒手不管,只平平凡凡的過日子。”
聽徐云德這么一說,劉萍不由皺了皺眉頭,隨之回答道:“不僅僅是你,我、王大仙以及大伙兒所有人,誰不想過平淡的日子呢?我想快了吧,不知為何,最近我總是莫名其妙的會感到不安,想來應該是距離魔神重返人世的日子越來越近的緣故吧。不管怎么說,今兒都是你大喜的日子,其他的煩心事,就暫且放在一邊吧。”說罷,劉萍指了指白羽所在的婚房道:“時間也不早了,徐大哥是不是該回房休息了呢?”
徐云德聞言,面色有些微紅道:“罷了,那我先回房了,你們……繼續(xù)喝……”說罷,便逃也似得跑進了新娘子白羽的那個房間。
看著徐云德的背景,劉萍搖頭自語道:“等一切都結束之后,這世道究竟會變成一個什么樣的光景呢!”
誰料就在這時,劉萍突然看見一個身影,躡手躡腳的從客房走了出來,出門之后便是撒開腿快速往外跑去。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叵蓉!
此時酒席雖已接近尾聲,但大部分跟徐云德關系要好的人都還沒走,為何叵蓉會突然獨自離去呢?并且走的還如此悄無聲息!想及此處,劉萍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于是便索性悄悄地跟在叵蓉身后,想一看她究竟在做什么。
叵蓉離開了徐云德家之后,便一路小跑直奔村后的白馬潭方向!見此情形,劉萍頓時想到早上叵蓉說的話來,難不成她又是要去替徐八歪的魂魄改寫碑文不成?看著叵蓉匆忙的背影,叵蓉心頭更是疑惑重重。
兩人以前以來,以飛快的速度掠過鄉(xiāng)間小道,沒用多會兒功夫,便先后趕到了白馬潭附近的一片林子之中,這夜月黑風高,林子里混黑一片,樹梢在微風的吹拂下,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幾座沒有名號的孤墳悄無聲息的矗立在雜草之中,氣氛顯得異常壓抑。
進了林子之后的叵蓉,輕車熟路的撥開灌木雜草,找到了一個有著石碑的矮小墳墓,若不是有著一塊很古老的石碑的話,這墳墓簡直就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相信沒有人會把它當作是一座墳墓的。
來到墳墓前,叵蓉蹲下身,摸索了一下墓碑上的碑文之后,不知自言自語了幾句什么,隨之便從背后抽出了那盤古大斧,一絲不茍的在石碑上篆刻起來!唰唰的篆刻聲,時不時的傳進劉萍的耳中。令她更是疑惑不解,叵蓉這舉動著實古怪,另外更讓劉萍在意的是,為何那個徐八歪的魂魄沒有現(xiàn)身呢?
在暗處觀察了叵蓉許久,見她除了不知疲倦的雕刻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其他的不尋常舉動,劉萍心里稍稍松了口氣,而后又悄無聲息了離開了,當她折返至徐云德家的時候,酒席也早已散的差不多了,大廳之內就還剩下喝的酩酊大醉的穆斌、郭海、胡飛以及葛六等人。劉萍無奈地笑了笑之后,便決定回家休息。
然而她剛一從徐云德家走出來的時候,便覺一股陰風跟著自己一同飄了出來,雖是陰風,但氣息卻是異常的熟悉,不用眼看,劉萍便也知曉來者是何人。
“葛五兄弟,你果真也在這呀!”劉萍轉身看向剛現(xiàn)身出來的葛五魂魄,笑呵呵地問道。
葛五點頭答道:“那是當然,徐大哥的婚禮我怎么能不參加呢!誒對了姐,剛才我見你跟叵蓉兩人一前一后的出門,不知是去干啥去了?”
劉萍皺了皺眉道:“實不相瞞,我發(fā)現(xiàn)蓉丫頭似乎有些不對勁……”
葛五一聽這話,神色也是頓然一變,然后急忙問道:“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剛才在酒席上我還見蓉妹子好好的呢!”
劉萍點頭道:“是,她是好好的,我的意思是這兩晚她似乎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今早她跟我說了昨夜的事情,起初我也沒往心里去,可剛才我見她又急急忙忙地趕去白馬潭邊上的那林子里,才有些擔心。”
葛五焦急的追問道:“姐,到底是怎么了?蓉妹子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覺,跑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劉萍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啊,早上她告訴我,說是最近感覺自身修為似乎是要突破瓶頸了,于是便去白馬潭邊修行,可半夜被一陣奇怪的聲響給吸引,循著那奇怪的聲響,她找到了林中的一座墳墓,并在那里碰到了自稱是徐八歪的鬼魂,徐八歪的鬼魂還告訴她,自己的墓碑上的名字被人刻錯了,想讓蓉妹妹替他更改過來,這不,昨夜改了一夜,今兒又去了……”
聽了劉萍的話之后,葛五眼中也有些不大相信,怎么一個鬼魂還惦記著自己墓碑上的名字不說,更何況什么樣的碑文,需要花費兩個夜晚去修改呢?想到這里,葛五說道:“姐,那徐八歪的鬼魂在玄乎,無非也是只孤魂野鬼,定在我管轄范圍之內,待我將其召喚過來,我們當面問個清楚不就行了嗎!”
劉萍想了想后,點頭答應道:“這樣也好,畢竟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可不希望蓉丫頭出現(xiàn)任何差錯。”
葛五答應了一聲,旋即便拿出了鬼璽,面向白馬潭邊上的那片林子方位施法,可誰料本該在半炷香之內就該出現(xiàn)的魂魄,卻遲遲沒來,葛五有些疑惑,這可是他執(zhí)掌了鬼璽之后的第一次失敗,不信邪的他再一次施展鬼璽的法術,可結果卻依舊是失敗!
反復試了多次,徐八歪的鬼魂都沒有出現(xiàn),葛五不禁灰心道:“姐,白馬潭那邊的林子里,雖然有兩三只鬼魂,但壓根就不是什么徐八歪的,你是不是弄錯了呀?”
劉萍搖頭道:“不可能,是蓉妹子親口跟我說的,另外我剛才也親眼看到她有去了那處,并且也著手修改碑文了,我想不會錯的……要不,你再跟我過去一趟?想必這會兒蓉丫頭定然還在那里呢!”
葛五點頭道:“好,我們這就過去,倘若真有那么一只鬼魂存在,卻又不受我的驅使的話,那這事可能句棘手了!事不宜遲,我們快點動身吧!”
隨之,劉萍協(xié)同葛五的魂魄,再一次的折返到了那片林中,此時此刻,叵蓉還在忘我的篆刻著墓碑,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劉萍跟葛五的到來。而劉萍跟葛五也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所以并沒有直接過去叫喚叵蓉,他倆就遠遠地躲在暗處,仔細觀察著叵蓉的一舉一動。
然而看了許久,卻也沒有看出叵蓉有什么特別不正常的地方,自始至終,她都十分專心地在那石碑上雕刻著什么,似乎除了篆刻之外,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沒有了關系一般,就連劉萍都從沒見過叵蓉做哪一件事情會如此的專注跟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