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只是聽著廖譯名此時的阿諛奉承罷了,我什么話也都不想說的,因為真正發生在我們保安隊里的事情,我從一開始就是明白,那要比目前廖譯名他要圖謀的事情嚴重得多,我能這樣想是因為,明顯高飛隊長離開領秀江南之后,那是可以直接導致我自身的無法生存。
可是我又知道,對于一位不會心機的高飛隊長而論,事情早已是必然的定局,所以吃過這頓飯以后,我就變得更加無神了,好像整個人已經徹底失去了靈魂一般,目前我已經回到了售樓處,坐在柔軟至極的沙發上,依舊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樓盤模型,模型上有無數的房子,還有連體別墅,有標注未來要建造的小學地點與樣子,還有超市與醫院,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麗,更是這一切的建筑都在美麗至極的河邊,只是可惜,我只能看著這些房子的模型發呆罷了,我知道這里沒有任何東西是屬于我的,因為沒有金錢的自己根本無法得到,我甚至用自己的工資計算過,要想在這里買一套房子需要多少年,答案是一年一萬塊錢,其實得一百五十年以上,才能買到其中最為便宜的戶型。
呵呵,無聊至極!我現在不應該去想這些事情吧?因為耳邊還不時傳來炮竹聲,劈里啪啦的,是的,要過年了,小時候自己總是想著過年,過年有肉吃,有新衣服穿,有炮竹放,可是現在呢?滿心只是唯有惆悵不堪,唯有迷茫與無助,只有不住的祈禱著,祈禱老天爺能告訴我,他到底是怎么安排我接下來的命運的,因為那未來讓我看不到絲毫光亮,至此而感到無比的害怕。
可是老天爺是不會告訴我這一切的,所以我唯有在迷茫中不停的前進,不停的在害怕中摸索著,也真的唯有這一條路可走而已。
……
反正年過得很快,真的就只是眨眼瞬間而已,我甚至都沒有怎么感覺到呢,就在突然之間,這天售樓處的銷售員們就來上班了,而且吳總還專門對我說了新年好,我只是麻木不仁的回應著吳總的問候而已,其實對我而論,這次新年一點都不好,我甚至都沒有給姑姑打電話,當然也就不存在聯系奶奶的事情發生,對我而論,一切依舊是枯燥與乏味的,依舊是活不出自己想要的樣子,卻也不能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樣,死得轟轟烈烈,這可真是讓人咬牙嘆息,左右為難啊。
而這很快就又是很多天之后,又是在眨眼之間,時間就此不聲不響的流逝而過,此刻似乎已經到了春回大地的時候,我從售樓處的玻璃門里面向外望去,看到外面停車場附近的草地上,有新的植物發芽,我想著應該是雜草吧?而自己的身后就還是那幾位銷售員,他們還是老樣子,每天在這里等待著有人來買房子,似乎也忘記了年前我去經理辦公室看電影的事情,反正他們也是一成不變的生活,只是他們與我不同的是,他們會偶爾生氣,偶爾開心,因為我知道他們之間也存在著某種世人所謂的勾心斗角,比如原本是吳總的客戶,卻被別人搶走之類的,反正我明白他們之間不太平就是了。
吁……我長長的嘆了口氣,凝望著這個世人所謂的美麗世界,可是我始終找不到世人所謂的美麗到底在什么地方,是遠處河邊那已經讓我覺得無趣的風景?還是售樓處后面陰險狡詐,人面獸心的新隊長?或者是我不喜歡的廖譯名?
不,不、不、也許世人所謂的美麗,可能是張麗那樣的女孩子吧?不,不、張麗不是女孩子,她是女人!對的,我不喜歡女人!我是個神經病,所以至此,我自己根本無法找出,世人所謂的美麗到底在他媽的什么地方,反而這個世界里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如此骯臟,至少從小到大,我幾乎都是如此認為的,直到現在,這都未曾改變過自己看法的任何。
“站著發什么呆,我都喊你好幾聲了。”
我轉頭,原來是隊長,這會隊長是剛從會議室里出來,對的,我現在又開始上白班了,因為他父親賣大白菜的那個胖子,那個惡心的家伙,竟然莫名其妙的請了半個月的假,天知道他到底去處理什么事情了,反正這讓我很是惱火,這樣我就不能好好上夜班了呢。
我這會看著隊長,其實隊長是來替換我站崗的,但是我又不想回會議室,所以直接邀請隊長去前面停車場走走,當然,我也給隊長發了香煙,反正最近隊長從來沒有說過我任何,給我的感覺吧?其實隊長比我那過世的父親都要對我好,真的就是這樣的,至少隊長是不會強迫我去做我根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的,比如年前有人撬我們售樓處玻璃門的事情,我是不想說的,隊長也就沒有再問,再一個就是,隊長其實是會為我考慮的,是會在意我的感受的,比如前幾天我肚子疼,告訴隊長我不想站崗,而隊長就站了整整一天,就是這看似一點點的理解,這就是我那過世的父親完全不能比擬的。
所以我很喜歡胡高飛隊長,我知道他是河南人,但其他的我卻一無所知,或許現在我對隊長也是單純的喜歡吧?所以我和隊長說話根本就是無拘無束,我們抽著香煙,慢慢悠悠的在停車場前面散步,還閑聊著,聊的是一些關于售樓處里面的事情,反正不是我們保安隊工作上的事情就是了。
比如隊長告訴我說,有次售樓處的銷售員下班了,他自己一個人在里面看守東西,而有一位六十五歲左右的老頭來看房子,看他穿著什么也就普普通通吧,就是一身灰黑色的粗布衣,還是穿一雙北京老布鞋,不過當時因為售樓處的人都不在,所以隊長說他自己就和老頭聊了一會,老頭主要是問這里大概的房價是多少的,不過這些不是重要的,隊長說這老頭抽的煙太恐怖了,叫什么九五至尊,說是那煙市場價格是一百塊錢一包呢,我們保安的工資一個月也就只能買一條而已,隊長說那老頭和他聊了好大一會兒,給他共計發了三支煙呢。
這就是隊長向我的炫耀,不過我馬上也開始向隊長炫耀,我告訴隊長說,其實過年前的某天,蘇房開發商的董事長有來售樓處的,我看到了,還是我給董事長開的門。
隊長聽后就說我胡說八道,說那董事長估計幾年都不會來一次的,不可能是被我看到真人的,而我就向隊長形容了董事長,說是董事長頭發花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上去比較嚴肅,穿著一件黑色的休閑外衣,褲子是一條看上去好像有些掉色的白灰色牛仔褲,是那種軟牛仔,鞋子是黑色皮鞋,坐著一輛黑色的大眾商務車來的,然后進了售樓處大廳以后,是和銷售部的總經理坐那里說話,那位銷售部的總經理是個女人,大約四十歲左右,開白色別克車過來的,銷售部總經理給董事長倒了一杯茶,用的是一次性紙杯,而且我還告訴了隊長,其實董事長抽的煙是中華,軟盒的,我有看到。
隊長這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說他自己其實知道董事長的車是黑色的大眾商務,但是這會不知道為什么,隊長就突然又點燃了一支香煙,這就低下了頭不再看我了,我意識到隊長心里可能有什么事,我估計可能是和他老婆吵架的緣故吧?
其實最近我也知道了一些隊長的瑣事,這是隊長他老婆告訴我的,說是高飛隊長家里有老婆,而且還有個孩子的,是在河南老家,所以目前這個四十多歲的隊長老婆,是有要求高飛隊長回老家和他原來的老婆離婚,而且這件事情還比較復雜,根據這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告訴我的原話是,這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其實在蘇州是有套房子的,但也有一個小孩子,是男孩,不過這四十多歲的女人確實是離婚了。
雖然這些條件似乎都很好,但高飛隊長不同意回家和他老家的老婆離婚,說是他老婆在家給他養孩子,他在外面亂來就算了,還回去離婚,這是要鬧哪樣啊?所以高飛隊長最近和這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幾乎天天都在吵架,甚至好像都有打起來吧?我其實好幾次都看到隊長臉上有傷,估計是那位四十多歲的女人抓的吧?
我正想著這些事情呢,果不其然,隊長這會苦澀至極的開口:“豹子啊,我最近和你嫂子的關系太惡劣了,我都不敢回家睡覺,你嫂子打我,女人這種東西太可怕了。”
我聽后只是笑笑,然后就開口:“哥啊,其實我沒有過女朋友的,到現在還是個童子呢,你給我說的這些東西,我其實一點也不懂的,不過我看到你被打了,只是我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是這么嚴重而已。”
隊長聽后是咧嘴,然后苦澀至極的笑著,但突然之間這話鋒又是一轉,直接開口:“豹子,其實我辭職了,辭職報告已經交了,下個星期就要離開蘇州,我不想和后面的隊長繼續斗下去,太累了,還有你嫂子的事情,其實我早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