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寅時左右,空曠寒冷而了無生氣的大街上晃盪著兩條人影,一個粗枝大葉,一個瘦骨嶙峋。
兩人並肩走著,在空曠的大街上回蕩著他們的談話聲:
“今天大爺我怎就那麼倒黴催呢。”
“唉~現(xiàn)在欠了那莊家三十兩銀子,大哥想好怎麼還沒有?”
“他孃的,三天期限,哪那麼快弄到三十兩銀子呢。”
“那大哥,咱們怎麼辦,到時咱要是交不出錢,那可不被他們活活揍死?‘如意賭坊’可不好惹吶~話說那頭兒可狠了……沒錢還債就抵命的啊。”
“大爺我正想著呢,你吵什麼呢。”
“……”
壯漢五官皺在一起,讓本就很難看的樣子更醜。
而瘦子則苦著一張臉,讓本就尖酸刻薄的臉看起來更猥瑣。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經(jīng)過‘仁瓇客棧’時,壯漢眼尖的瞥見了門口臺階上那瘦小的身影…
壯漢頓時心生一計…
大跨步的走向那瘦小的人兒…瘦子不太明白,倒也迷迷糊糊的跟著壯漢走了過去…——
零歲分割線——
第二日天一大亮,夏允藍(lán)就迫不及待的爬了起來,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結(jié)了帳,就揹著包袱急匆匆的跑出客棧繼續(xù)尋找錢金的蹤跡去了。
有些呆頭呆腦不懂人情世故的小皇子,第一次單獨在外,從未踏出過皇城那片土地的他,面對這陌生的環(huán)境,和陌生的人們,心裡還是有些無助和悲涼的。
但一想到錢金受到什麼傷害的鏡頭,他就馬上振作起來,因爲(wèi)他的使命是保護金兒,不讓她受一絲傷害。
因此,夏允藍(lán)開始了在街上打轉(zhuǎn)的‘尋人工作’了。
第一次的,夏允藍(lán)鼓起勇氣,問了一個年約四十卻抹著濃妝的中年女子,有些慌亂的形容著:
“老奶奶,請問您見過一個穿著素青色紗衣的可愛女子嗎?她就16歲左右的…”
可他還未問完,只見那女子原本喜悅自信的眸光在聽到夏允藍(lán)的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立刻轉(zhuǎn)化爲(wèi)惡毒的目光,瞪著夏允藍(lán),雙眼冒著火光,幾近咬牙切齒的衝夏允藍(lán)惡狠狠的道:
“這位公子,請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本姑娘花容正茂,再怎麼著看起來也只有十四之雙吧。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姑娘像老奶奶那類人物了?公子,我看你也是富家子弟吧,可也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那類人,要不,姐姐我?guī)闳ヒ娮R見識?…”說著說著,那女子的表情立馬變成討好和諂媚。
夏允藍(lán)無措的看著女子那張‘油光滿面、青春無限’的大臉不斷向自己靠近,嘟起的豬脣正向夏允藍(lán)的性感小薄脣努力前進著。
夏允藍(lán)毅力還算好的沒有當(dāng)場將胃裡那翻山倒海的‘衝勁’爆出來。只是趔趄的退了一步,說了聲:“大姐,我娘子還在家等著我呢,我…我就先告辭了。”
話音剛落,那女子還未完全反應(yīng)過來,一陣風(fēng)從耳邊呼嘯而過,哪裡還有那帥小夥的影子?
女子跺了跺肥騰騰的大粗腿,臉上的橫肉跟痘痘也跟著顫了顫,張著大紅脣罵道:“孃的,今兒個怎麼就讓那小子跑了呢。”
夏允藍(lán)狂奔在早晨的大街上,現(xiàn)在的人們正忙碌著擺攤,而百姓們也沒那麼快出來‘採購’,所以正中央的道路正適合夏允藍(lán)‘逃命’。
看到前面有個轉(zhuǎn)角口,夏允藍(lán)馬上閃身竄了進去。
背抵著牆,喘著粗氣,拍著胸口,心念:那個老奶奶好恐怖哦~
眼睛不忘警惕的四處張望,確定那女子沒有追來之後,夏允藍(lán)才正式鬆了口氣,扯緊了肩上的小包袱,走出小巷子,閒逛在大街上,思索著。
還是不要問人好了,免得又來個‘老爺爺。老伯伯’什麼的。那麼,如果錢金獨自一個人的話,她會在哪裡呢?那如果她被壞人抓了,那又會被關(guān)在哪裡呢?
夏允藍(lán)很笨的,他根本就不懂這些。不會推理,腦子也不夠靈活。他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無能…
而另一邊,那‘肥瘦二人組’心生邪念,將凍得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的錢金送去了這裡最紅的青樓,‘勾脂樓’。
當(dāng)那裡的老鴇看到昏迷中錢金那恬靜的容顏,就驚訝的不知該怎麼說話了,說實在的,她當(dāng)時是害怕的,這麼個美麗的人兒,會不會是哪官家小姐?她可不敢亂收人,但聽‘肥瘦二人組’說是在路邊‘撿到’的,便放下了心,給了‘肥瘦二人組’五十兩銀子,絕不給他們要求提價的機會就打發(fā)走了。接著就‘收貨’了,將錢金安排到一個還算舒適的房子,派了個小丫鬟照看著,還請了大夫給她看了傷寒,煎藥,熬粥,無不照顧周到。
可想而知,老鴇心裡打的小算盤子。
其他姑娘們聽說來了這麼個讓老鴇給予‘無微不至’的照顧的女子,便都好奇會是什麼樣的國色天香,可否把現(xiàn)在的花魁姑娘,秦豔豔比下去……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喜歡比自己漂亮的姑娘,但若是能把現(xiàn)在的那個心高氣傲,尖酸刻薄的花魁秦豔豔比下去,她們倒也樂意的。
青樓,也是個複雜的地兒啊。
錢金以後又該怎麼辦呢?是被夏允藍(lán)找到,然後帶離,還是一直不被發(fā)現(xiàn),當(dāng)了青樓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