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選擇了沉默，因爲他現在並不想回答北宮蓮娜的話，他被造就是一個服役的靈體，他的任務，都是接受了指令纔會去做，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行動的。並且，等待指令這件事，他無法跟人解釋清楚。

總之，他的神讓他做什麼，哪怕就是讓他殺了他不願意殺的人，他也會去做，因爲他堅信，只有做了，纔會知道爲何要這樣做的原因。而且，他從未後悔過就是了。

這一次，他也一樣會順從他的神。如果，有個人讓你做一件你不明白爲什麼這樣做的事，到了做完以後，你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並且，從未後悔過。而且還做了無數無數你數不清的次數，依然從未後悔過，那麼，下次他再讓你做一件你不明白的事，你依然會選擇去做，因爲，你相信他，不會讓你後悔。

但是，這些事不是在這個時候來解釋，並且也解釋不清楚，因爲這個觀念，是他存活了千萬載的歲月中，一點一點的去克服自己的不願意，然後纔到了現在，成爲了理所當然的信賴。在人類的觀念中，從來都不會這樣想，人類只認爲自己是正確的。他深知道，就拿燕靈心的事來比喻，換做是他們幾個，就絕對下不了手，因爲他們認爲，只有不殺了燕靈心，纔不會後悔。

但是，如果他的神，讓他去殺燕靈心，他不會猶豫。他依然相信，只有做了，才知道爲何這樣做。這就是米迦勒和他們幾個的區別之處。

寧子月看著米迦勒不說話，她也問了一個問題，“各位，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就是我們剛纔，每個人都考慮的事。你們，真的原意，爲了這個污穢不堪的世界而犧牲嗎？放眼望去，我們開啓靈眼之後，那些表面像個人的人，繁衍出了多麼可怕的惡魔？我以爲阻止靈心就夠了，我以爲我爲了她去死也沒問題，但是這些污穢不堪的人，值得我犧牲嗎？”

北宮蓮娜看著寧子月，“污穢不堪？你這樣說，可就錯了。我們是因爲有聖靈之力壓制著邪念，一旦聖靈之力解除，我們的惡魔，不比他們差哪去。”

金麗珠看向寧子月說：“我的原則是，聖經中記載，神愛世人，不管這些人多麼的污穢不堪，上帝依然愛他們。所以纔會派耶穌降臨，把全世界的罪，也就是過去，現在和未來的罪，都讓耶穌一個人承擔了。只要耶穌能承擔，上帝就不追究我們的罪。所以，耶穌能承擔，也沒犯罪，所以上帝不追究我們的罪了。但前提是，我們要相信耶穌。這一次的戰爭，你們也看到了，成爲J戰士以後，你們也經歷了。哪一件事，不是跟上帝和魔鬼有關？靈眼開啓以後，你們看見的，除了人間，天使，就是魔界的生物，沒有別的。所以，我依然堅信我的信仰，並且也證明了我的信仰，因此我願意去犧牲，只因爲神愛世人。上帝若讓，我就去做！”

米迦勒看著金麗珠，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心道：神啊，也許就是因爲你有像金麗珠這樣的孩子存在，所以你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們機會吧？我也堅信，你這一次，也一樣是在給他們機會，我相信你。也請求你，給我指令。

宮玉萌看著她們三個人說：“大家都有大家的原則，但現在不是討論誰的信仰問題。也不是討論願意不願意犧牲的問題，因爲，你不到那個時候，你永遠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犧牲。”

寧子月扭頭看著宮玉萌，若有所思。

“好了，先別討論這個了。”宮玉萌把耿聯帶回來的文件拿出來說：“大家看一下，心姐用的是周浩暉的作品，《死亡通知單》裡的那種通知單格式，這上面我一直都很奇怪的是，這個執行日期。我剛纔特意搜索了一下，周浩暉寫的Eumenides這個人物，在出手之前，會給一張死亡通知單，日期卻不是他給出通知單的那一天，你們明白嗎？”

“啊！”金麗珠突然叫了一聲，“會不會，像是名偵探柯南里面的那個月光下的魔術師，快鬥一樣？要偷寶石的時候，提前寫好偷寶石的日期？”

宮玉萌點點頭，“沒錯，Eumenides這個角色，是個自負，自大，自傲的人，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確保他殺人的日期一定會死人，所以纔會提前下通知單，爲的就是通知這些人，在執行日期的那一天，準備受死。”

“你想說什麼？”北宮蓮娜看著宮玉萌。

“娜姐，你明知故問。”宮玉萌苦笑一聲，“我想說的確實是，心姐，會不會也和這個Eumenides一樣，是提前下的通知單，然後在執行日期纔去殺人？”

米迦勒聽後，立即對耿聯說：“耿聯，麻煩你了，調查一下。”

耿聯點點頭，“知道了，我先去調查，有什麼事通知我。”

金麗珠看著文件中的照片，嘀咕道：“如果真是提前下的通知單，那就太好了，我們可以縮短範圍。只要在收到通知單的那些人那裡做個保護，就可以在靈心殺人的那一天看見她了。”

宮玉萌嗯了一聲，“的確如此，到了那一天，我們就知道心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那就是說，你並不相信哈克伊摩爾的話了？”寧子月問道。

宮玉萌撇撇嘴，嘆口氣說：“子月姐，你也不能怪我不信他。怎麼說呢，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很難相信他。就算他說的有道理，我也難免會想起他曾經是墮天使的事實。有的時候，記憶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不像某人，除了功夫，什麼都不感興趣，除了功夫，什麼都記不住！”

薛宏哲從頭到尾就沒說過話，聽到宮玉萌拐著彎的說他，不禁鬱悶道：“大姐，我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宮玉萌白了他一眼，隨後嘆口氣說：“我太過於理智，所以很難相信哈克伊摩爾的話，總覺得，自己找到答案比較可信。不過啊，這種理智也不是我願意的，只是我這腦子似乎是自動就會啓動一般，就像是殺毒軟件一樣，不論什麼軟件進來了，都會自動掃描。但是，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他，對於他說的話，我會小心去證實，除非我證實了，我纔會相信。”

宮玉峰呵呵一笑，“姐，我本來還挺羨慕你的，但現在看來，我還是覺得，我稍微失去一點理智，也是蠻好的。”

宮玉萌瞪了他一眼，宮玉峰立即閉口不言。

……

翌日

林羽跟北宮蓮娜約定好了日期，要在今天見面，地點是子月閣。林羽和哈克伊摩爾從早上出發，由於孤兒院地處偏遠的緣故，他們兩個人中午纔到達地點。

子月閣裡的這些人，都是當初跟哈克伊摩爾戰鬥過的人，如今再次見到他，衆人的心裡，也算是百感交集。從未想過，昔日的敵人，變成了今日的夥伴。而昔日的夥伴，變成了今日的敵人。

宮玉萌雖然懷疑哈克伊摩爾，但是，爲了求證，她還是會很理智的找哈克伊摩爾詢問，這要是換成一般人，若是很難相信曾經的敵人，那麼，他就不會很理智的要去找哈克伊摩爾詢問，甚至，巴不得保密呢。

“哦？”哈克伊摩爾在聽了宮玉萌的話後，覺得很詫異，“燕靈心竟然用這種方法殺人？我怎麼覺得，有點多此一舉啊？”

宮玉萌看著他說：“對啊，多此一舉，不是很奇怪嗎？所以，我在想，心姐這樣做，會不會是想讓我們找到她？”

哈克伊摩爾捏捏下巴，沉思了一會兒說：“保不準，真的是這樣。不過，你們若是真的去找她，到也不是那麼容易。你們想，她是魔王撒旦的女兒，自然不會站在你們這一邊。並且，我說過，她很危險，如果這是陷阱呢？”

“你的意思，靈心要殺我們了？”金麗珠不滿的看著哈克伊摩爾。

寧子月拍拍她的肩膀說：“珠珠，你不要急嘛！哈克伊摩爾也是說可能，沒說一定。”

金麗珠嘟著嘴，不滿地說：“我是不知道人家按的什麼心啦！也許是要挑撥，也說不定呢！我也是在說‘也許’哦，我可沒說他一定是在挑撥哦！”

大家知道金麗珠這句話的意思，雖然用了‘也許’‘如果’‘可能’之類的詞，但不是每句話聽起來，都是那麼順耳的。

哈克伊摩爾聽後，擡頭看了金麗珠一眼，笑著說：“沒錯，我也許，真的在挑撥呢？那你們就自己決定吧！”

語畢，哈克伊摩爾很不客氣的把文件扔在一邊，然後走到茶幾那裡，坐下來慢慢的喝茶。

打那以後，宮玉萌不論問什麼，哈克伊摩爾都是回答一句：沒時間說一些沒用的，累。

這一句話，反反覆覆重複了幾十次，就算是宮玉萌求他開口，他也一樣是這句話，就好像復讀機卡殼了一樣，不論語速啊，語調啊，都是一模一樣，弄的大家很無語。

這姜啊，真是老的辣，衆人不禁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