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點上煙對我說道:“神算張鐵嘴成名時候,我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算起來,他有了你們兄弟倆的時候,估計已經年近六十了,他比你師父還大幾歲,成名也比你師父早,不過你師父因為是茅山派的掌教,加上那會兒已經在正道聯盟嶄露頭角,名氣上比你爹大的多。”
我一愣:“我爹不是正道聯盟的人?”
齊先生搖搖頭:“不是,他是個游仙,就是那種在大街上走家串戶算命的人,起點很低。但是隨著算的命多,在你們老家那一帶小有名氣。你爹算命有個規矩,就是不管對方命運如何,都會用一句話概括,能不能參透看你的造化,想讓他解釋絕不可能,不會多說一句。所以就有了張鐵嘴的名號。”
“我不知道你師父是怎么認識他的,不過兩人的交情很深。你師父曾經說過,論風水格局堪輿之術,他能傲視群雄;論占卜推演預測之法,當屬周不算。但是論起命運走勢命理相術,你爹才是第一。你師父相面的手段,也是跟你爹相互印證加以學習的。你別看風水仙只是一個叫法,這里面的門道各不相同,每一樣都能分為好多類別。”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爹有那么厲害?跟周不算是不是重合了?”
齊先生笑笑:“太厲害了,他看誰一眼,立馬就能把這人一生的命運看透。周不算只能測算出具體的運勢,在大格局上欠缺太多,他一直都是個格局很小的人,包括現在也是。比如說,后天要出門,找周不算看一下,他能告訴你那天出門到底合適不合適,會不會有什么波折。但是過了后天,還是茫然無知。”
我來了興趣:“那我爹呢?”
“你爹能一下子把他一生的命運給說出來,哪一年會出問題,哪一年命運波折,他全都能明白。不過你爹畢生鉆研的就是人,不管是命運命理還是人生走勢,他總脫離不了人的范疇。估計當年你們兄弟倆被偷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算不出自己和家人的興衰,更不懂從風水策略上來避兇趨福。”
“三個人假如客觀評價,你師父屬于算天,周不算屬于算地,你爹屬于算人。曾經有人就說過,假如他們三個人聯手推演,整個華夏的格局怕是都能看出來。可惜你師父大紅大紫之后,你爹就退隱江湖,而那會兒的周不算,更是在小縣城中跟著他師父學藝。他們三個的年齡相差太大,沒有合作的可能。”
臥槽,這么說來我爹還很牛逼啊!
齊先生嘆了口氣:“當時我跟你師父遇到你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你是張鐵嘴的兒子,估計現在你師父知道了,畢竟剛剛你哥言語中對莫問天很尊重,這就說明他肯定是接觸過莫問天。我跟你師父遇到你的那天,你脖子上掛著長命鎖,里面有你的生辰八字,不過你師父為了你的安全,把那鎖給取下來了,然后推演了一整天,又給你重新擬定了新的八字,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所以時至今日,你的生辰八字只有你師父知道。”
擦!
我當即問道:“那我跟周小琴結陰親……”
齊先生趕緊捂住我的嘴:“你傻啊,我會真的讓你跟一只鬼結婚?害了你我怎么向你師父交代?不過現在你和周小琴的關系倒也不差,假如你們愿意可以等你師父來了真的舉行個儀式。那就是完全陰親了,現在你倆只是半陰親。完全結為陰親,你只要出現的地方,周小琴都能出現,而不是她只能隨著玉佩走。”
我搓搓臉,有些感慨:“沒想到居然遇到了我哥哥,更沒想到他會來救我。”
齊先生拍拍我的肩膀:“你不知道你的命有多金貴。以后好好珍惜,你要是死了,你師父會立馬瘋掉。”
正說著,我大師兄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剛按下接聽鍵,就聽到我師父問道:“彬兒,你平安了?”
我“嗯”了一聲:“師父你怎么還沒睡啊?”
我師父笑了一下:“你今天有危險,雖然卦象是有驚無險,但是我還是有些擔心,要不是你哥哥給我來了電話,怕是我這會兒已經到牧野市了,今天中午時候你大師兄把機票都買好了。所幸沒事,我們也不用折騰了。”
臥槽!
我是天神下凡還是神祇轉世啊?
這也太夸張了吧?居然連我師父都驚動了!
我干咳兩聲:“師父,你們為什么這么在意我的生死?我是天神轉世嗎?”
我師父沒好氣地說道:“屁的轉世,養你這么大突然死了,你以為我養你是養的寵物貓么?別想那么多,你哥哥走了吧?”
我說道:“走了,他說我倆不能在一起,這是怎么回事?剛見面還沒熟悉呢……”
我師父笑笑:“這是為了你們好,你倆身上,我都做了一些布置,任何人推算不出你倆的運程和命理。但是你倆在一起的話,那東西就失效了,別人想知道你運勢如何就能查到,而且水平高一點兒還能改變你的運勢,很危險的。”
日!
這方面還有屏蔽器嗎?
說得好像是高考時候在教室中放的信號干擾器一樣。
我問我師父:“師父,我爹是張鐵嘴?你跟他關系很好?”
我師父估計沒想到我會這么問,他嘆了口氣說道:“是啊,你爹就是張鐵嘴,我倆關系當年很要好,我的相面之術還是他指點我的。不過自從他退隱之后,我們就聯系少了,撿到你的那天,我正準備去那邊拜訪他一下,可惜還是晚了,你爹已經遭人毒手,撒手人寰。不過殺你爹的仇人我已經找到并且殺了他,就是你哥哥的師父。”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師父接著說道:“那時候你哥哥才三歲吧,身體已經快不行了。他師父只想把他做成陰陽童子,并沒有怎么照料他,反而是那個小旺對他很愛惜,一直照顧著他。當年他們師父還是鬼門中人,我殺了他之后,因為小旺一直求我饒過你哥哥,我才動了惻隱之心,沒有殺了他們。”
“當時你哥哥還掛著長命鎖,我見了之后才知道你們兄弟倆的關系。但是那會兒陰陽童子的秘術方法突然在江湖中傳開,我沒法把他帶在身邊,加上那會兒小旺也十幾歲了,就告訴他們帶你哥哥去古墓中能夠存活,另外我還給他們傳授了一些技法,算是讓他們有了自保的能力。對了彬兒,你哥是不是讓你回老家一趟?”
我很驚訝:“師父,你怎么知道?”
我師父笑笑:“你跟你哥不一樣,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最大的心愿就是重振門楣。現在你也進入了這一行,他自然會讓你回去,以告你父親的亡靈。不過近期你不要去,對你沒好處,你現在還需要更進一步的成長。我說的不單單是你的能力,更是你的見識和視野。你要記住,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電話掛斷,我揉著太陽穴說道:“又是這句話,最可怕的不是鬼神,是人心。齊先生,他老強調這話是什么意思?”
齊先生白了我一眼:“讓你不要偏聽偏信!這事兒其實很好理解,現在咱們人多了,接觸的人也會多,你不能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就幫助別人,萬一是助紂為虐呢?這點兒很重要,你要知道這世上很多人是只考慮自己的。”
我無奈的點點頭:“我知道,以后我肯定會注意的。”
齊先生笑笑:“張家后繼有人,以后這相面的手段雖然失傳了,但是張家也有了新局面。明天我看看有沒有黃道吉日,咱們的玉器店得重新開張,問吉兇,測前程,這些事情咱們都要撐起來,為了你師父和你哥哥的努力,不能掉以輕心。牧野市這邊很重要,咱們不能丟了。只要拉攏到一批人,咱們在牧野市就能固若金湯。”
我笑了笑:“行!這些事兒都交給你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去了醫院看望房東,先把房子拿下來再說。結果到了醫院,有個護士對我們說道:“那人轉院了,好幾個人帶他走的,具體轉到了哪里我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吵著不治療了,有個上了年紀的人說話還很難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我有些詫異地問道:“他醒了嗎?”
護士搖搖頭:“沒有,一直處于昏迷狀態,但是那群人非說我們治不好,要帶他去省城的醫院,還說那邊有什么熟人,關系很硬,讓我們趕緊辦理手續。現在這些病人,都喜歡這樣,總覺得靠關系才能治病。也不想想,這么大的醫院都托關系,這醫院還開得下去嗎?”
我笑笑:“多理解。對了,那人的長相你還記得吧?”
護士點點頭:“記得,五十來歲,高高瘦瘦,相貌很陰險,手上還戴著一枚扳指,很醒目。”
齊先生問道:“什么時間來的?”
護士翻著本子看了看:“昨天上午。”
操!劉文貴這個該死的,居然把房東給弄走了!不行,還得找他去,這次再不老實,非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