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並不是說青華平庸無能,恰恰相反的是,青華身爲東靈山的門主,自幼便是天縱奇才。
大部分人還在牙牙學語的年紀,青華就已經是一名真正的練氣士了,到了他六歲之時,靈根全開,命盤乾坤兩線幾乎逼近了臨界線!
這件事當時在六界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知道多少隱世老怪慕名前來收徒,可惜,青華卻一個都看不上,直到碰上了赤玄真人,這才拜入其麾下,習道學法。
數百年後,赤玄歸隱山門,青華出師立世,終成一代不朽宗師!
然而,世人只知青華門天資非凡,卻從不知他背後還有一個強大到仙神都懼怕三分的厲害師尊,他們師徒兩也不知當年做下了什麼約定。
對此,一個閉口不談,一個絕口不提。
師徒名分,仿若一張薄紙般輕薄,仙界之上,唯有寥寥幾人知曉,青華的存在,猶記得,多年之前,赤玄親口告誡過青華一句話。
“本座並不算你的靠山,你若生得洪福齊天,攪得六界風雲驟變,也是你的本事,你若死若鴻毛,只餘蕓蕓衆生中的一個螻蟻,也是你的造化,莫要將師尊名頭當成你炫耀的資本?!?
得到此言之後,青華在山中閉關了十年之久,最終一夜悟開,翌日清晨便與自家師尊辭別,除了一件破舊道袍之外,什麼都沒帶,至此,便瀟灑步入了人世紅塵!
只是沒想到,時隔千百年後,再度相見,人還是那個人,卻已不是當年的彼此。
冥冥之中,彷彿有根看不到的線牽引著他們的命運。
錢誠深吸了幾口氣,最終還是恭恭敬敬朝他鞠躬道:“弟子錢誠拜見祖師爺?!?
這話一出,整條街都安靜了!
而赤玄也只是笑瞇瞇地點著頭,“好好好,沒想到,本座有朝一日也能有徒孫了……”
先前還在叫囂的孫二狗,還有他那一幫手下是徹底嚇懵了。
祖師爺?
“敢情不是爲了白小玉而來的啊?”
白小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抿著下脣不知在想些什麼,孫二狗見勢不對,便想趁著無人注意想要轉身溜走。
可他剛想擡腿走人,身子卻不聽使喚地扭著方向朝錢誠走了過來。
孫二狗嚇了一大跳,這纔看清原來是赤玄真人平空奪舍了他的身軀,孫二狗急得冷汗直流,驚恐萬分地求饒:“老祖饒命,老祖饒命啊!小人不知他是您的徒孫?。 ?
赤玄真人卻是一如既往地嚴肅。
“孫二狗,你以爲你在雲仙鎮作惡這麼多年,本座當真一點不知情?你以爲有白小玉這些人替你徇私舞弊,本座就不敢管你?”
孫二狗嚇得屎尿橫流,他想要跪下磕頭,但奈何身軀早已不是他自己能掌控得了的,他現在是悔不當初啊,要是早知道這傢伙是老祖的徒孫,他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招惹對方啊。
今天真是他媽一腳踢到鐵板上,還把腳指頭給踢斷了!
“跪下!”
赤玄真人一聲令下,幾乎所有人的膝蓋都要被砸彎了下去,而孫二狗雙腿更是猛地一彎,膝蓋直挺挺地砸進了泥地裡,直入三尺之深,期間還隱約傳來兩聲清脆的骨骼破裂的響動,讓人頭皮發麻。
這一跪不要緊,直接把孫二狗一個大成初期的修士給跪成了殘廢!
孫二狗還沒來得及大叫,赤玄真人又命令道:“還不磕頭認錯?”
然後,他便在衆目睽睽之下,以頭搶地,一遍又一遍地磕著:“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小人該死,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一馬……”
他磕得頭破血流,眼冒金星,嘴皮都開始哆嗦了,可赤玄真人卻一點都沒有要他停下的意思,周遭衆人看那一地的血漬,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
而白小玉更是縮成了一團,生恐下一個去給錢誠磕頭認錯的人就是她自己。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妙妙和黃鶴都有些始料未及。
這未免也太戲劇性了吧,剛剛她還準備動手和對方大幹一場呢,轉眼這古怪老頭就成了錢誠祖師爺了?
妙妙一想許久之前,她還曾對錢誠純陽之體動過惻隱之心,心裡便不禁一陣後怕。
幸虧當初沒能得逞,否則一旦牽連到這邊,真動手了,只怕整個妖界的妖仙壓上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妙妙由衷地感嘆一句:“錢誠,你運氣好到要爆炸了。”
錢誠摸摸後腦勺,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孫二狗連連磕了幾十個響頭,眼看就要活活磕死在這兒,赤玄真人終於一擡手,冷淡至極地道:“滾吧,雲仙鎮不會在歡迎你了?!?
孫二狗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多,謝老祖……”
他話音一落,一股鑽心的疼痛涌上神經,氣血倒灌,他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就此暈死了過去,那一幫手下連忙驚恐萬分地把他從地上擡起來,然後灰溜溜地跑了。
這時,赤玄真人又看向了白小玉!
白小玉如同被毒蛇咬了一般,身子立刻站得筆直,連連解釋道:“老祖,這都是誤會!”
赤玄真人嘆了口氣:“此地如今魚龍混雜,本座也有責任,看在你身爲執法堂大護法的份兒上,本座就不懲罰你了?!?
白小玉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徹底癱軟在地。
她扭頭看向錢誠,喃喃自語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隨隨便便跑來一個外鄉人都能成爲赤玄老祖的徒孫,我這六百年的道行真是白修了?!?
解決完了一樁事宜,錢誠已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有太多疑問要問這位祖師爺了,而且,他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會來?雖然之前聽陳安平提起過這事兒,但未免也太湊巧了吧?
本來錢誠是不相信什麼命運之說的,可此刻,眼前發生過的一切,他卻不得不信,他又不禁想到了臨垸。
若是此前兩人就有過接觸到話,倒也不難理解了!
他不由感慨萬千:“造化弄人,命運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