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看向斗篷少女：“好像我爺爺確實很厲害，然後呢？他該不會以前也是神秘調查局的吧？”
斗篷少女搖頭：“你們離山陰陽師不是不加入任何勢力的麼？”
秦陽：“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
斗篷少女：“……”
好吧，假設就是這樣。那也就是說，爺爺當初在外面確實風風火火，名聲大噪。所以纔會有那麼多人到現在還那麼尊敬他。
想到這裡，秦陽思維發散，又開始想——那麼，當初的爺爺、父親、大伯是不是也經歷過他現在正在經歷的這些事情呢？
是否那個神秘的陰陽師，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出現在這世上，不斷地在爲這個世界破壞平衡呢。
以前，他不願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深了去思考。但是現在的他，不得不這樣。
他要從各種地方考慮，爭取能找出線索，把那個一直以來都隱藏在黑暗中的神秘陰陽師一舉抓獲。
然後，他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斗篷少女還以爲他突然這麼一動不動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才擡起頭來。
“我在想，那個針對我的陰陽師，年紀應該不大。我爸、我大伯、我爺爺他們肯定是沒有對上過的。不然的話，以我爸他們的性格，肯定不會就這樣躲回老家去生孩子養孩子。”
斗篷少女：“……就這些？”
秦陽點頭：“你以爲我在想什麼？”
斗篷少女重新恢復面無表情，躺在牀上。
秦陽又聊了一會兒，準備離開。
“有一件事我覺得應該跟你說一下。”斗篷少女在他離開的時候說道，“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秦陽：“哦。”
“……”
猛地轉身，盯住她：“你說什麼？！”
斗篷少女似乎對他的反射弧表示很無語。
“我雖然不是陰陽師，但是跟你那種情況很像。你不也有時候會透支自己的壽命去驅鬼麼。我比你更加難控制自己的能力。隨時隨地，我都會一不小心就開始預感未來。而預感未來，本身就是泄露天機的事情，同樣也會透支壽命。所以，我知道我的命不久矣。”
秦陽瞪著眼睛，頓時感覺口乾舌燥：“那……那怎麼辦？你平時是怎麼控制自己不去預感的？”
斗篷少女看到他這個反應，蒼白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微笑。
“沒用了的，現在的我，就算完全做到不預感，都活不過年底了。到時候，我應該是以‘自然死亡’的方式離開的。提前跟你打個招呼，到時候不要太難過。”
秦陽從來沒有見過像斗篷少女這樣的女孩。
她明明才那麼小，正是如花似玉的大好年紀，卻能躺在牀上，邊微笑邊通知別人：我快死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別太難過。
“就沒有什麼辦法能延長壽命的麼？”
斗篷少女笑意更甚：“這不應該是你的知識領域麼？”
秦陽無言以對。
要是有的話，他哪裡還會跟鬼魂去交易，討要一些陰德，以求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
“看你這麼難過的樣子，我也就放心了。”
秦陽無語：“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至少這世上，我也有朋友會爲我的死難過，這輩子沒白活。”斗篷少女仰頭看著天花板，輕描淡寫地說著分明應該很沉重的話。
秦陽原本還想說的話，全部被她這個樣子堵在了喉嚨。
他走近，伸出手，拿下她的斗篷帽子，想要摸摸她的頭髮。
入目確實一頭銀髮。
他的指尖僵住了片刻。而後回神，若無其事地繼續按住了她的腦袋，三兩下把她的頭髮揉亂。
“小丫頭一天到晚裝深沉，裝中二，現在還裝起老成了。什麼時候能可愛一點。”
斗篷少女側過臉來，張口要咬他。
秦陽縮手。
“好了，雖然你的難過讓我很滿足，但難過一陣就好了，別太難過。不然我還是會內疚的。”斗篷少女揮了揮手，“跟你女朋友膩一塊兒去吧。你們也沒多久能在一起了。”
秦陽覺得她一定是故意的。
“你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斗篷少女重新躺回了牀上，閉上了眼睛，“從你決定要休學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看不清你的未來了。只是感覺……你跟你身邊的人，似乎要分開很久，可能就是一輩子。”
秦陽離開斗篷少女房間之後，好一陣子，都一直停留在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上。
蘇婭幫忙完畢，走過來看著他，他都沒有注意到。
“怎麼了？”蘇婭輕聲開口，終於讓他回神。
秦陽的眼神呆滯著，應了一聲纔看向她，漸漸變得正常。
“出什麼事了嗎？”
秦陽的臉色很不好看。
“嗯。”他把斗篷少女說命不久矣的事情告訴了蘇婭。
“這樣……”蘇婭似乎也有些可惜，“但如果是這樣的話，要不要試試看，在她剛死的時候，把她的大腦保存下來。現在應該已經有冰凍大腦的技術了吧。五百年後，連我都可以製造出來，讓她復活不是問題。到時候，只要用她的dna做出一個克隆體，再使用生化技術，讓克隆體像我這樣自愈能力極強，她就可以活很久很久了。”
秦陽感覺自己像是在聽什麼科技小說的橋段。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徐詩雯和蘇雅不是一直在研究細胞再生的問題麼。我可以幫她們。”蘇婭很認真地看著他，“用我的細胞進行研究。”
秦陽感覺……他一定是瘋了。
爲什麼突然就有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第三次世界大戰要開始了麼？還是說火星要撞地球了？
爲什麼他原本還算平凡的生活，突然就那麼科幻了。
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秦陽甩了甩頭。
“先不去想這些了。”他沒有把斗篷少女最後說的話告訴蘇婭。
擡頭，看到刑偵大隊的門口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主動迎了上去。
“夏野，你身體還好吧？”
夏野之前被鬼附身，在醫院休息了兩天之後，現在是來這裡做一些配合與記錄。
看到秦陽，他也露出了笑容。
“你怎麼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