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剛上次帶著齊一鳴離開時走的急匆匆,也沒再對這植物進行檢查,這次幾人不緊不慢的故地重游,雷剛倒是有了時間在滿地枯枝敗葉中翻找。
想到這些植物是從褐尾逆鱗那肥碩的身體內生發而出,邵奇峰腹中又是一陣翻騰,“我說,你撥弄那些玩意干嘛!”
“這底下好像有東西。”雷剛倒是沒什么講究。
齊一鳴一聽這話,也生了好奇,跑過去和雷剛一起細細查探。就見火光映照下,似有些微微發亮的東西,掩在一堆枯藤下面。在雷剛的印象里,凡是發光的,那基本都是寶貝。這下更是來了精神,三下五除二把那些緊緊纏繞在一起的枯藤敗葉扔在一旁,藤草下面的情形一下便映入了齊一鳴眼簾。
那是幾片刀鋒般的彎鉤狀物體,有點像是齊一鳴在街邊的鐵匠鋪子里見過的那些未完成的樸刀刀身。
“叮”一聲脆響,卻是雷剛拿起了其中一片,中指大力一彈所發出的聲響。
“怪了,這東西非金非鐵,但還挺結實的樣子,也不知到底是什么?”雷剛素日打獵也常用到鋼刀、弓箭之類,對一般的武器也算有點認識,可眼前這件東西,卻是令他一頭霧水。
“這是褐尾逆鱗的前爪。”邵奇峰不知什么時候也來到了兩人身后,大概是看剛才雷剛熱火朝天的樣子讓他也有了幾分好奇。
“你怎么知道?”轉念想到邵奇峰是虎賁貴族之后,又是魔修世家傳人,見識當然不能跟自己和齊一鳴這樣的平民百姓相比,眼見邵奇峰就要得意的解釋來龍去脈,雷剛趕緊改了口,“這玩意兒有什么用?”
齊一鳴也拿了其中一片在手中,觸手之下,一陣冰涼,齊一鳴被寒氣一激,手上松了勁兒,只是輕輕帶過的一下,齊一鳴手中便綻開一道血口子。“好鋒利!”齊一鳴又重新審視手中的這片鼠王前爪,想起當日面對褐尾逆鱗,好在只是肩膀被爪片刮蹭,不然這樣鋒利的爪子從上到下劃拉下來,那可就是個腸穿肚爛的結果。
“那是自然,”邵奇峰看了看齊一鳴傷口倒是不深,隨手丟給他一方手帕,讓他自己包扎一下,自顧自的繼續說起這褐尾逆鱗前爪的厲害,“褐尾逆鱗雖不是什么厲害的魔獸,可像山洞里這只長到如此體型的可不多見。我當時雖未見到它真身,可是就憑這洞中普通魔地鼠的數量以及這山洞中再無其他猛獸,這兩點,便推測,這洞中必是一個巨型褐尾逆鱗。”說到這里,邵奇峰臉上一陣得色。
幫齊一鳴粗粗包好了傷口的雷剛很是不屑,撇撇嘴說道:“口說無憑,誰知道你當初怎么想的。”
邵奇峰倒也不氣不惱,繼續慢悠悠的說道:“這魔修啊,光傻練魔功是不行的。別人有把趁手的武器,你就算功夫深也照樣被人家砍瓜切菜一樣就給剁了。”
“哼!”雷剛用鼻子悶哼一聲,不屑的說:“誰不知道好武器重要,要是魔修使的家伙能在尋常的鐵匠鋪子里面找到,那才是笑話呢。”雷剛這幾日和邵奇峰斗嘴打鬧,倒是魔功增長了不少,越發覺得沒有趁手武器的不便之處。要知道邵奇峰那小子,也不知從哪里搜刮來好多寶貝,每次都打得雷剛毫無還手之力。要說魔功,雖說邵奇峰更加靈動飄逸,但雷剛穩扎穩打倒也不是全無機會。可只要邵奇峰一拿出那些寶貝,雷剛就只有跑的份兒了。
“關于這制作魔器的法子嘛,我倒也知道幾個。不多,下品魔器,中品下等魔器怎么做還算清楚。”邵奇峰邊說還邊擺弄自己手中的一把輕質骨扇。這骨扇便是邵奇峰為自己制作的第一件魔器,說起來齊一鳴這個二哥,倒確有幾分全才的味道。魔修世界,因天分不同,個人成就也大相迥異。其中不少魔修受天資所限,修行到了一定階段再難提升,干脆就做些制作魔器、煉制魔符或者燒制魔丹的行當。據說在仙修那里,情況也是類似。邵奇峰且不說他修魔天資如何,卻是涉獵極廣,不論是制器、制符還是燒丹,他倒是都會些。用雷剛的話來說,便是貪多嚼不爛,活該他生于魔修世家長到這么大,魔功還那么差。
雷剛對邵奇峰的那把骨扇可是一直眼紅的緊,一直嚷嚷著讓邵奇峰給他找個類似的。這話被邵奇峰聽到后又是一番冷嘲熱諷,說什么你當魔器是地攤貨啊,論斤論兩的放在那里給你選。
魔器,單論品相,分為凡品、上品或者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卻也只是個大概的分類,細分的話更是五花八門,里面的學問極深,邵奇峰也是只知其中一二罷了。倒是那把骨扇,扇身的材質用了一只花翎雪雕兩翼的骨骼,質地極輕而又堅韌無比,雪雕本身更是身具五行水力。邵奇峰在得到雪雕骨骼之后,閉門研究了整整三日,才下手制作他人生的第一件魔器。當時邵奇峰向六皇子討了千年寒鐵,以魔功控火,在爐中煉化寒鐵成為鐵水,又將鐵水包裹雪雕翼骨,控制魔功打下自己的魂魄烙印,歷經七日的淬煉,方才成功。這骨扇本身就蘊含金生水之玄妙,能大大增強水力魔功。至于扇面,則是用了那只雪雕的羽毛制成,在齊一鳴看來,倒是裝飾作用更大了一些。邵奇峰閑時總是拿出骨扇,輕輕搖動間,倒是有幾分“羽扇綸巾”的味道。不過被雷剛看到,總是會說,大冬天扇扇子,真是傻帽兒!
骨扇是邵奇峰的得意之作,沒事總喜歡吹噓幾句,齊一鳴倒是好奇心極重,就愛聽邵奇峰講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適時配合的發出幾聲“哇”“啊”“厲害”“精彩”之類的贊嘆之語,邵奇峰就會一臉滿足的把他所知道的的東西一股腦往外倒。雖然不能再練魔功有些遺憾,齊一鳴還是愿意多去了解魔修世界的一切,這些東西是那么強大神秘,吸引著少年一顆求知的心。
雷剛突然反應過來邵奇峰的意思。“你是說,這些爪子是魔器的材料?”
“當然,褐尾逆鱗也就前爪還算拿得出手。”邵奇峰不屑的說。
“給我做魔器!”
“憑什么。”
雷剛一時語塞,武力威脅自然不會起到什么作用,讓他死皮賴臉的去求邵奇峰,雷剛更是拉不下臉面。
齊一鳴看雷剛為難,也知道大哥是礙于面子不肯低頭,“二哥,你說魔修界多少年才能出一個像你一般的全才。”齊一鳴邊說還邊向雷剛擠眼。
雷剛還沒明白齊一鳴的意思,不過此刻形勢比人強,這個時候言語上得罪邵奇峰實為不智,干脆就不說話,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二哥你玉樹臨風、瀟灑倜儻自是不必說了。這又能制器、又會煉符,燒丹什么更是不在話下。實在是魔修界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啊!”齊一鳴忍住笑,堅持把一串邵奇峰時常掛在嘴邊自夸的話背誦了一遍。
“那是!你二哥我,那確實是,魔修界的一名奇男子,哈哈。”雷剛盯著邵奇峰,發現這廝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來,臉色一點沒變。這貨是有多厚的臉皮!雷剛暗想。
“所以啊,二哥,這世上哪里有你不會煉制的魔器呢!”齊一鳴看時機正好,話鋒一轉就到了正題。
雷剛一愣,明白了齊一鳴這是為自己說話,看看邵奇峰一臉囂張的樣子,也不說話,就把懷中的褐尾逆鱗爪子遞給邵奇峰。
“哈哈,我就知道小弟是為這木頭說話,不過沒關系,我就喜歡你那句‘世上沒我不會煉的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