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剛亮,萬天就起床。洗漱完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冰茶的房間去叫他。門也不敲直接推門而入,冰茶自始至終就沒有進過這個房間,門自然也是開著的。
“小冰冰,別賴床了,太陽都出來了你還不起床。”萬天人走進房間很多步他發(fā)現(xiàn)房間是空的,“小冰冰,小冰冰。”萬下天一邊小聲喊冰茶一邊在桌子底下,床底下,柜子后面找尋冰茶的行蹤,結(jié)果肯定是沒有的,“奇怪了,大早上的去哪里玩了?”
萬天走到一樓問過店小二才知道,冰茶昨晚是沒有回來。再去看看龍馬,龍馬還在。
“龍馬,你知道冰茶去哪里了嗎?”萬天摸著龍馬脖子輕聲問,像是冰茶丟了這是一個秘密不能讓別人聽了去。
龍馬搖搖尾巴,又抖抖身子表示自己不知情。
“哦,原來你也不知道啊。”萬天是聽不懂龍馬說什么的,他說這句話的動機僅僅是因為他感覺說出這句話才符合現(xiàn)在的意境,僅此而已。隨后萬天又說了一句他感覺非說不可,說了才能理直氣壯的話,“龍馬,你說什么?你說你很擔心小冰冰。其實我也很擔心的。什么?你想讓我去找他,那既然這樣,我就去找他吧。”萬天一副小孩子即將要去冒險的興奮樣,全然沒有一絲絲的擔心。
萬劍閣的街道大部分是比較狹窄的,只有幾條主要的街道才能讓馬車通過,至于稍微狹窄點的地方,龍馬一進去就能堵住街道全部,所以萬天也就不可能騎著龍馬去找冰茶。
沒辦法,只能走著了。
為什么非得去找冰茶?冰茶他那么厲害,沒什么人能傷到他,雖然在郊外的時候被偷襲了,想必,此后冰茶只會更加小心翼翼,那樣就更沒有人能再偷襲成功了。怎么想也是在原地等他更明智的。
原因嘛,萬天才不會說他是閑著沒事干,也剛好有個借口在萬劍閣轉(zhuǎn)轉(zhuǎn)。
萬劍閣的清晨還算是安靜的,大部分店面還沒有開門,街道上也幾乎看不到外族人,都是一些穿著萬劍閣衣服的人在打掃街道,或者晾曬衣服,整理花盆。萬天像是在看待新鮮事物一樣,看著周圍的人與物。其實萬劍閣的清晨跟他生活的小鎮(zhèn)的清晨是一樣的,萬天卻總感覺眼前的人與物,很有新意,可能是他自己身在異鄉(xiāng)眼光也變得充滿新意的緣故吧。
剛開始萬天打算走去萬劍閣中心去看萬劍閣閣樓的,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明明是沖著萬劍閣閣樓走的,最后卻悲哀地發(fā)現(xiàn),萬劍閣閣樓在慢慢地離他遠去。這算是很奇葩的事情了,萬劍閣閣樓是萬劍閣里面最高的一座建筑物,明明只需要眼光直沖著萬劍閣隔樓腳下走直線就能到達萬劍閣閣樓的。萬天因為被各種新鮮事物吸引居然還能神奇地走出了萬劍閣!
“哎呀,我怎么走出來了,不是打算去萬劍閣閣樓的嗎?”萬天抬頭看到萬劍閣閣樓,已經(jīng)緊緊只能看到一個尖尖了,“算了,好遠的,就不去了。”萬天又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現(xiàn)在萬天的位置是萬劍閣的西門,因為西門再遠一點是一些小山,一般來萬劍閣的人都會繞開這些小山。所以西門總是人煙稀少,在這人煙稀少的西門想去一里左右有一個獨立的木屋。萬天的家也是在一個遠離城鎮(zhèn)的小木屋里的,所以他突然對這個木屋興趣大增。
走進木屋半萬天才發(fā)現(xiàn)木屋并不算小,萬天用一根手指先輕輕的推了一下門,發(fā)現(xiàn)門也沒有鎖。直接推門而入,屋子里比較陰暗,而且十分簡陋,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張床。進了木屋萬天聽到,木屋面有鋼鐵敲打的聲音。萬天再推開房間里面的一扇門。
木屋的后面有一個小院,小院用上百把劍簡單地隔開。在萬天的眼里那些劍都做的十分精致,估計里面的隨便一把放到店里去賣,都能賣一個好價錢。在這里,卻被用來當柵欄用。在小院的角落里有一個老人,他只是用簡單粗糙的布遮掩身體,蒼白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如同鳥窩,甚至還能從她的頭發(fā)里看到一兩片碎樹葉。跟頭發(fā)比胡子也沒能好到哪里去,只能算是白色的毛發(fā)長在下巴下面就叫胡子長在頭上就叫頭發(fā)。
老人一手拿著錘子,另一只手用鉗子夾著燒得滾燙的鐵片,反反復(fù)復(fù)不斷捶打。錘打完后就直接放入冷水里,滾燙的鐵片與冷水接觸的瞬間,讓人心煩的聲音隨之而來,同時冷水里,冒起蒸汽。這個空間老人他才發(fā)現(xiàn)在一旁看得入神的萬天。
老人停下手里的動作,眼神有些呆滯,他已經(jīng)記不起上一次見到人這個物種是在什么時候了。
“老爺爺,你別停啊,繼續(xù),繼續(xù),我還想看看。”萬天眼睛一刻也沒有從半成品的劍那兒離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別人鑄劍。
“你是,你,你是,什么,么,人。”老人應(yīng)該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聲音非常沙啞,而且甚至都有些口吃。
“我叫萬天,從萬福小鎮(zhèn)來的。”萬天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哦。”老人則繼續(xù)低頭鑄劍,他不關(guān)心萬天是什么人,只要不打斷他鑄劍,身邊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不關(guān)心。
“劍原來是這樣做成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老爺爺,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鑄劍師,很有紀念價值。等我出名了就寫一本傳記,我在旅途上碰到的第一個鑄劍師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不妥的。”
“名字?”老人皺眉思考,隨后搖搖頭說,“不記得了。”
“不可能吧!怎么會不記得自己的名字!老爺爺那你有子女嗎?是你一個人在這生活嗎?”
老人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繼續(xù)打劍,淬火,打劍,淬火。一直反復(fù),就像是在他的生活里除了鑄劍別的都是無意義的,是沒必要被記住的。
萬天也不嫌煩,老人重復(fù)了幾次,他就看著老人重復(fù)了幾次。
蘭小左拿著午飯剛進小木屋就看到后院的萬天,門沒關(guān),蘭小左放下午飯直接走進后院,他的腳步異常輕,走路幾乎沒有聲音。
“嘿,你怎么在這里。”蘭小左冷不防直接從背后拍萬天的肩膀。
“哎呀,我媽呀!”萬天猛地站起來,轉(zhuǎn)身一個勾拳就打過去。
蘭小左用三根手指輕易就把萬天的拳頭捏住,還挺好奇地盯著它左看右看。
萬天一看是蘭小左,心慌,失態(tài)了,失態(tài)了,失態(tài)了。
連忙把拳頭收回來。
“我只是跟你打個招呼呀,這么熱情的?”
萬天嘿嘿嘿傻笑說:“出門在外,時刻防備著唄。門開著,我是走進來的。”這種回話純粹是廢話,“還說呢,你怎么來這了,你也是走進來的嗎?你姐姐呢,你姐姐也來了?”萬天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
“蘭雨那丫頭才不來這邊。”聽這語氣說著蘭小左一點都不像是當?shù)艿艿模炊袷莻€成熟的哥哥有一個操心的妹妹。不過蘭小左才十一歲說這種話只能讓萬天聯(lián)想到一個跟帥無關(guān)與酷無緣的詞,臭屁!
“爺爺,我把飯放下了。”老人依舊沒有任何理會,連多余的表情都沒有,“唉。”
“這個老爺爺你認識?”
“這是我爺爺。”
“你爺爺?!”萬天悄悄伏在蘭小左的耳邊悄悄地問,“那他怎么變成這個,這個怪樣子了。”
蘭小左跟萬天拉開距離,一臉嫌棄說:“那個樣子?!這個樣子就不行嗎!”
萬天被頂?shù)靡粫r說不上話來。
“爺爺,你再不管事也得把門關(guān)好啊,不然總是會進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你說誰奇怪呢?!”
“說誰誰知道!”
“說別人奇怪的人才是奇怪的!”
“你真逗。”
“說別人逗的人才是最逗的!”雖然萬天不理解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確定蘭小左此時不會說出好話。所以直接反駁就對了。
“你智商有問題吧。”蘭小左雖然才十一歲,卻也肯定不能再做這么無聊的反駁。
“說別人智商有問題的人智商才有問題!”
蘭小左哭笑不得,原本他的話也沒惡意,沒想到單純的萬天居然當真了。
“你朋友被抓進了衙門,你還這里悠閑地看我爺爺鑄劍,這樣真的好嗎?”
“說別人朋友被抓緊了衙門……”萬天的大腦又偷懶了,“你說什么?我朋友?小冰冰啊,他怎么了?衙門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他怎么,我是今天早上聽我姐姐說的,她說他看到虹劍衛(wèi)把冰茶抓緊衙門了。”看萬天這么單純,還腦子不夠使,蘭小左突然想逗逗萬天,“反正呀,被抓緊衙門的人大部分都會在正午被斬首的!”
“你放屁!冰茶那么厲害怎么會被抓住!”
“厲害還被人打到昏倒,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姐姐給我說了。”
萬天一把抓住蘭小左的衣領(lǐng),把他提在空中,轉(zhuǎn)身三兩步?jīng)_出木屋。
“你放開!”蘭小左以為能輕易掙扎掉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掙脫不開!
“別廢話,帶我去衙門。”
“你不是想去衙門把冰茶救出來吧,別忘想了,衙門有很多高手的。”
“關(guān)你屁事,別說廢話,帶我去!”萬天的語氣異常地嚴肅。
蘭小左已經(jīng)后悔了,他剛開始以為萬天會不知所措什么的,等自己玩夠了再跟他說冰茶只是去當證人而已。可是蘭小左也倔說:“我要是說不呢。”
萬天猛地停住身子,抓著蘭小左衣領(lǐng)的手松掉,蘭小左抓準時機,調(diào)整姿態(tài),準備一落地就逃出萬天的控制范圍。可是還沒等他落地,萬天的另一只手就抓住他的脖子按在地上。
“話我不說第二遍!”
蘭小左妥協(xié)了,他再倔畢竟還是個孩子。自始至終還沒有人對他如此粗暴,即便有把握打過萬天,他也沒再準備動手。他甚至不敢再看萬天的眼睛,萬天此時的眼睛就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有著不可質(zhì)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