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萬天醒來,兩人吃了些樹林里的野果子,便再一次踏上旅程。
萬天說什么也要駕駛馬車,而且萬天跟冰茶認真地說他必須駕車的理由有三個。第一個,龍馬是他的所有物,他跟冰茶是隊友。雖然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也肯定是我的東西,但是龍馬除外!第二個,萬天是這個團隊的第一人,所以他有很大的義務駕馭龍馬。第三個,萬天沒有明說。說完前兩個理由他便說綜上所述這馬車是一定要由我來駕駛的。
但實際上萬天是覺得駕馭龍馬這么拉風的事情怎么能夠讓給別人。萬一,不,不是萬一,是一定。以后我們一定會成為讓人敬仰的冒險家,騎龍馬這么拉風位置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這個隊伍誰是老大,絕對不能讓給別人。
冰茶沒有跟萬天廢話,你想騎馬車就騎馬車好了,反正我也嫌累。正好在神帝的時候也總是有人在前邊當我的車夫。
“小冰冰,我們接下來要去那里?”
冰茶理性地認為自己跟萬天剛認識不長一段時間所以那個曖昧的稱呼一定不是在叫自己。
萬天讓龍馬保持勻速行駛,掀開馬車的帷裳再一次問冰茶:“小冰冰我在問你呢,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我不認路的。“
冰茶直視萬天的眼睛認真地一字一句地告訴萬天:“我的名字叫冰茶?!?
萬天則不以為意說:“有什么的,小冰冰跟冰茶是一樣的,名字只是一個稱呼,就像我家的小白,叫他什么都無所謂,只要他聽到知道是在叫他該吃晚飯了就沒問題。所以你能知道是在叫你就行了。叫小冰冰多親切,你也可以叫我小天天。”
冰茶冷著臉不說話。
萬天見拗不過只能作罷。
“那行吧,接下來我們要去那里,冰茶?!比f天特異把‘冰茶’兩個字說得很生硬。
“萬劍閣?!?
“萬劍閣?是一個閣樓嗎?又為什么要叫萬劍閣呢,那里面有一萬支劍嗎?一萬支劍,好多的??隙梢該Q很多很多烤魚來吃。”
“不是?!?
“什么不是?”
“你剛剛問的話?”
“我剛剛問你什么了?可以換好多好多魚吧!”
“沒什么,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還說呢,你去萬劍閣干什么?你自己不是會烤魚吃嗎?搶人家的烤魚可是不道德的?!?
“我只是去獲得一些東西。”
“獲得什么東西?“
“武器?!?
“什么武器?”
“用來防身的武器?!?
“……”
萬天感覺跟冰茶的對話很沒趣,就像是刑警在審問犯人,刑警是很想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犯人只會挑最少的信息準確地回答刑警的問題。冰茶從小就很敏感即便是已經確認伙伴關系的同伴,他也沒有放松警惕。能不透露過多信息就不透露。
沒說幾句萬天經受不了:“我說冰茶,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冰茶說;“你的問題導致我只能這樣回答。“
“那聰明的我就一次性問完,你認真聽好了?!比f天深吸一口氣,語速非???,“萬劍閣既然叫萬劍閣可它為什么不是一個閣樓?萬劍閣名字的由來?我們為什么要去萬劍閣獲得武器?還有一個是最重要的,去萬劍閣的路怎么走?”一口氣剛好把這一大段話說完,憋得萬天小臉通紅,說完了便大口喘氣,“好了,機智的我問完了,這次遲鈍的你要一次性回答完?!?
冰茶根本不在意萬天這些幼稚的行為,不緊不慢地回答他說:“你的前兩個問題我不知道,第三個問題我也只能說,我是從古書上了解到萬劍閣的武器是具有特殊力量的,至于究竟是什么樣的力量書里面并沒有詳細的記載。最后一個問題,你不用操心,我已經用風咒指引給龍馬方向了,你只要讓它保持現在的速度就可以?!?
萬天有些失望,語氣上也絲毫沒有掩飾失望的情緒:“我還以為你是萬事通呢,原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不過萬天你已經這么厲害了還需要用武器來防身嗎?”
“是拿來給你防身用的。”
“喂喂喂,這就太不地道了,你是看不起我嗎?如此帥氣的我還需要防身嗎!我告訴你,如果顏值可以用來當武器,我肯定是天下第一?!比f天邊說著又開始擺各種他自認為很帥氣的姿勢。
冰茶從來沒有想到萬天是一個如此話多的一個人,早知如此,還不如扔下他任憑那些人處置他。無奈,就當自己身邊多了個寵物吧。
大多數寵物在那里自戀頂多是滿足一下他十分缺乏安全感的幼小的心靈。況且,自戀的人挺可憐的,他可憐到只有他自己愛他自己,他都可憐到這個樣子了,你又何必去揭穿一個殘酷的事實給他看呢。
冰茶決定去萬劍閣的另一個原因他沒有說,昨晚他中了埋伏,那他的行動路線一定被預測到了。為了不招惹麻煩,所以就不能沿著那條路線再走下去。
把萬天卷進來也是冰茶并不想的,冰茶是一個不喜歡拖欠人情的人,雖然萬天明顯是在幫倒忙,而且私心居多,但是想必那些人不會這么想,他們只會把萬天當做是自己的伙伴。凡是跟自己扯上關系的人,一定會遭到他們的毒手,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牽扯到無關緊要的人。
沒辦法,冰茶決定先跟萬天同路一段時間,等到他有了自保能力再離開也不遲。
既然龍馬已經知道方向,萬天感覺自己很多余,跳到馬車頂上躺平身子,看天上的白云。在萬福小鎮的時候,萬天也經常跟小白一起躺在門前的大榕樹上看天上的白云。
那時候萬天是羨慕白云的,它們沒有束縛,自由自在地漂泊在天空中。
現在萬天躺在馬車上再看天上的白云,他忽然感覺白云其實也是沒有自由的,它們只能任憑風把自己吹去遙遠的遠方,無論那個地方是不是白云想去的地方它們也總會到達。而且白云的壽命是不確定的,只要風一強勁或者是白云漸漸淡薄,說不定哪個瞬間白云就會消散。
就像是現在的萬天,說不定哪一天萬天會出個意外被毒蛇咬死,被山體滑坡壓死,迷路了被餓死,跟正常人一樣不甘地無力地死翹翹。
萬天想那些功成名就的冒險家運氣還真是好,他們走路的時候毒蛇們肯定都在睡覺,山體滑坡肯定也遇不到,當然迷路肯定是會的,肯定會吧!像我這么聰明的人都會迷路他們也肯定會迷路,只不過他們比我幸運,誤打誤撞地就走出了困境,一定是這樣的。
經過多次的折磨,萬天已經確定了,他絕不是作者筆下的主人公,他存在的意義也肯定只是一個被主人公秒殺的路人甲。
那我在死前擺個什么姿勢才顯得帥氣十足呢?萬天還在抉擇臨死時是擺一個剪刀手的姿勢,還是豎起中指比較拉風。突然他感覺周圍的風景變了。起身一看,被嚇了一大跳。
馬車飛了起來,而且速度非???,就如同身形敏捷的雨燕,在天空中劃出的完美弧線普通藝術品。
“冰茶!是你搞的鬼嗎?”萬天用腳磕幾下馬車頂,然后大聲喊叫,由于速度逐漸加快,有一半的聲音被吹進風里。
“去萬劍閣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要走,這樣就能快一些,還不會留下痕跡?!北璧穆曇粼谌f天的耳邊清晰地響起。萬天還以為冰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也溜了上來,往身后左右上下一看,并沒有。之所以看上下,只是因為萬天有輕微的強迫癥而已。既然前后左右都看過了,如果不看看上下,萬天就會感覺脖子很不自在。
“你的聲音是怎么回事?也是咒術嗎?”萬天不會用咒術將自己的聲音送到冰茶的耳邊,無奈只能扯著嗓子喊叫。也不知道冰茶能不能聽得清。
“是的?!?
“會用咒術真方便?!比f天小聲嘟嚷。
萬天從馬車頂上縱身一躍跳到龍馬的背上,由于慣性萬天并沒有穩住身形,差點從龍馬的背上摔下去。一股奇異的風刮過幫萬天穩住身形。萬天大笑:“謝啦,小冰冰!”馬車已經上升到很高的高度,萬天的頭頂就是云層,伸手就能感覺到絲絲涼意?!霸瓉碓凭褪翘焐系撵F啊。”萬天興奮地俯視這片大地,山川河流還有森林就像是精巧的玩具一般被擺放在大陸里的沙盤里。
萬天想,即便是下一秒就會出意外死翹翹,我也要享受這一秒的風景。死了也值!
最終,馬車還是穿過了云層,一望無際的云海如同排列整齊的魚鱗,太陽已經成了橘紅色,全盤映照在云層上邊。雖然龍馬的速度很快,但是把目光放遠,它就像是靜止在大海里的一葉扁舟。太陽徐徐落入云海之中,巨大的橘紅色的半圓光暈遮蓋住半邊天空。
所有的形容詞,所有的比喻句,在大自然的杰作面前都只會顯得軟弱無力。
“冰茶,我們晚上也在天上飛好不好?”
“原本就有這個打算?!?
“太棒了!晚上我們一起看星星!”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