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所說的“四美具,二難并”今天其實都有了。
日上中天,正是吃飯的好時辰,堪稱良辰。臥龍亭,二樓臨街看風景,算得上美景如煙,美不勝收。令人賞心悅目,可不是樂事嗎?
蒲昌年一如既往的大家風范,熱情而不俗套,經典的賢主。男有風采,女有氣質,熊儲和韓冰茹堪稱嘉賓。
整個二樓包間,其實就三個人:主人蒲昌年,客人熊儲和韓冰茹。
酒過三巡之后,蒲昌年終于放下酒杯,盯著熊儲說道:“我知道八郎兄前來此地并非為了路過,令妹看起來也是武林中人,可能要到新野,也可能不是。不管是與不是,這都和我無關,也不是我今天邀請八郎兄的初衷。”
“我?guī)熜譄o塵子傳來消息,前天中午,袁摩云率領武林人士已經越過通天峽。按照既定行程,他們今天應該已經到了臥龍崗,下一步就是翻越駱駝峰,登上主峰寶天曼。”
“我?guī)熜譄o塵子,師妹夏蕓帶著二十多位兄弟在里面。我也知道八郎兄也有好友在里面,比如說黃妍瑩黃女俠,方千尋方女俠。”
說到這里,蒲昌年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看著熊儲。
“九道山莊果然不愧一方霸主,什么都瞞不過少莊主的慧眼。”熊儲點點頭:“不錯,我此來的確有一件事情要做。根據(jù)我掌握的情況,朝廷似乎對于《盜世天書》有所謀劃。我不希望自己人遭遇不測,不知道少莊主是否有以教我?”
蒲昌年也點點頭:“實不相瞞,九道山莊既然是洛陽一份子,那么在洛陽境內的事情自然就比較關注,武林動態(tài)也知道不少。”
“從新野、南陽傳來消息,武當派的南溟真人,號稱截川劍的金洪明過來了;蜀中奢崇明的二女婿樊虎,帶領三十六人過來了;云貴土司安邦彥的侄子,安國雄帶領二十七人過來了。”
“朝廷這一次所謀甚大,而且也是大手筆,就是要把這些心懷不軌的江湖人士一網打盡。據(jù)我所知,欒川縣已經出兵,領頭的是一個百總;南陽出兵占大頭,是一個千總。預設戰(zhàn)場,就在南召縣境內。”
熊儲有些疑惑:“少莊主,按照你的消息,朝廷動用兩千多人,又怎么可能包圍武林人士?而且還想一網打盡呢?”
“這是因為八郎兄對于伏牛山的情況不了解。”蒲昌年從懷里摸出一塊絲絹攤在桌上:“八郎兄請看,如果從整個伏牛山區(qū)來看,別說兩千人,就是二十萬人也不可能密不透風。”
“但是,《盜世天書》里面所說的具體位置在這里:臥龍谷,也就是當年光武帝劉秀隱蔽屯兵的所在。這里是中間一條山谷,兩邊都是陡峻的山壁。只要把這些武林人士引入山谷,然后利用火器猛攻,就必然全軍覆沒。”
熊儲點點頭:“既然少莊主發(fā)現(xiàn)了危險,而且還能和無塵子聯(lián)系上,為什么不通知他們趕緊返回?”
蒲昌年苦笑著搖搖頭:“如果江湖中人都和八郎兄不在意外物,那當然是可以辦到的。關鍵是那些人都是心懷叵測之輩,況且其中還另有因果,根本無法讓所有人相信我說的是真的。”
“我已經說過,朝廷為了這一次的行動,真是大手筆。為了堅定武林中人爭奪的決心,竟然拿出了一把寶刀作為誘餌。這把刀本來一直封存在宮廷內庫,但是這一次竟然出現(xiàn)了,這就是江湖傳說的龍鱗紫金刀。”
“這把刀原來是宋太祖趙匡胤的定軍刀,也就是軍刀,后來下落不明,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出現(xiàn)了。也就是前天下午,袁摩云等人竟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家伙偷襲一名袁家寨弟子,而且連人帶兵器一刀兩斷。”
“經過一番打斗,凡是參戰(zhàn)的人,不管是刀劍長棍,全部都被削斷。八郎兄,你想想看吧,武林中人發(fā)現(xiàn)這么一口寶刀,簡直都瘋了,那還能放棄嗎?所以袁摩云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拼命追趕,再也無法遏制。”
熊儲沒想到里面還有如此復雜的因果關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照少莊主的意思,接下來應該如何?”
“沒有別的辦法。”蒲昌年搖搖頭:“只能在最關鍵的時候采取釜底抽薪之計,讓那些雙眼發(fā)紅的家伙夢醒,然后沖出去。可是,我們九道山莊樹大招風,所以我躊躇不決。今天能夠遇到八郎兄,真是天助我也,就不知道八郎兄是否想插一腳。”
熊儲沒有猶豫:“少莊主說說看,只要能夠救出我的朋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蒲昌年指著地圖說道:“我?guī)ьI數(shù)十人從這里向北繞出去,盡快趕到祖師廟。然后只能在暗中盡可能提前接近臥龍谷。但是八郎兄你們只有兩個人,這樣行動起來就方便得多。”
“按照我的估計,五天以后他們就會趕到臥龍谷。如果八郎兄能夠在第五天趕到南召,然后破壞所有的**,那就成了。”
熊儲點點頭:“既然如此,飯后我就和舍妹出發(fā),立即趕到南陽。然后想辦法進入南召,摸清官軍的動向。麻煩少莊主給我們準備一些干糧,我還要帶舍妹到馬市挑一匹好馬。她的這一匹馬根本不行,會耽誤大事。”
“哈哈,八郎兄真是個妙人,這種小事還用操心嗎?”蒲昌年看見熊儲答應,頓時笑了起來:“在下初次和令妹見面,當然要有見面禮。匆忙之間也拿不出什么好東西,現(xiàn)在樓下有一匹青驄馬,雖然趕不上你的呼雷豹,但絕對是一匹好馬。”
有了可用的馬匹,熊儲終于放下心來,所以又開始和蒲昌年對飲,這且不提。
蒲昌年估計的沒錯,進入伏牛山的那些人,現(xiàn)在就繞著寶天曼山頂亂轉。
那個手中有寶刀的家伙,時不時就顯出身形偷襲一人。雖然大家提高了警惕,沒有繼續(xù)傷人,但是火氣都越來越大。
黃妍瑩明顯瘦了許多,臉色也黑了不少:“彭先生,這樣下去只怕不是辦法啊。我們是不是要調整一下,或者干脆退出去算了。現(xiàn)在已經可以確定,前面明顯是陷阱,我們沒有必要繼續(xù)摻合了吧?”
“現(xiàn)在騎虎難下啊。”彭無影苦笑著搖搖頭:“如果我們現(xiàn)在退出去的話,萬一這些人今后遭到重大損失,他們就會認為是我們在后面搗鬼。果真如此,我們就會變成武林公敵,再無藏身之處了。”
沈惜月有些擔憂:“因為繞了遠路,現(xiàn)在沒有辦法聯(lián)系公子,如果他一頭闖進來,那不糟糕嗎?”
“這個我倒不擔心。”彭無影搖搖頭:“只要公子出現(xiàn)在欒川縣城,我的人就會把信息告訴他。公子是個明白人,他應該知道怎么做。哦,對了。李公子今天怎么沒有見人呢?”
方千尋有些不高興:“自從那個什么樊虎、安國雄兩個造反的家伙過來以后,李信就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嘀咕什么,看樣子還很投契。”
彭無影臉色有些陰沉:“沈門主,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要提高警惕。既不能離開大部隊太遠,但也不能太近,尤其是要防備樊虎、安國雄那兩批人。”
嚴二娘看了外圍一眼:“你的意思是說,李信會和他們沆瀣一氣,對我們不利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彭無影搖搖頭:“你們都是女人,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安國雄手下的那些人,看你們的眼神都不太對勁嗎?我是擔心他們下黑手,對你們女孩子不利啊。”
“安國雄手下的那些人,全部都是化外之民。據(jù)我所知,他們那邊時興什么搶親,生米做成熟飯。而且他們苗寨善于用毒,這個不能不防。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原則一定不能忘記。”
彭無影的判斷沒錯,熊儲和韓冰茹離開欒川縣城不到三里地,就碰到了一個叫花子,然后就得到了一封信。
這封信的內容很簡單,簡單到只有八個字:“內外有別,不可擅入。”
真要說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封信,而是一根打狗棒。
不過這跟打狗棒好像沒什么大用,因為就是一根破竹竿,估計不可能打死惡狗。
熊儲和韓冰茹策馬沖出城門,結果在半道上撞飛了一個乞丐。
好在熊儲反應足夠及時,呼雷豹在最后時刻停住了腳步。
即便如此,那個乞丐也被撞飛了出去,而且摔到旁邊的草叢中去了。
韓冰茹驚呼一聲飛身下馬奔上前去查看,結果什么都沒找到,就找到一根打狗棒。至于那個乞丐,仿佛已經化作青煙消失不見。
當發(fā)現(xiàn)乞丐已經不見的時候,韓冰茹就看到了打狗棒上面的八個字。
“大哥,雖然在你身邊才一天時間,但是我見到的古怪實在是太多了。”韓冰茹看打狗棒,還有些不可思議:“那個乞丐的身法也太快了吧?他竟然能夠在奔馬迎頭撞上來的一瞬間,施展輕功閃開,同時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見。” Wωω. T Tκan. CΟ
熊儲微笑著說道:“其實這沒什么。他并沒有被撞飛,而是在即將被撞飛的時候,我已經看見了打狗棒上面的八個字。他是擔心我沒有看清楚,所以把這根棍子扔在這里的。要說這個身法,其實還有別人也會,至少我就知道兩個人。”
韓冰茹抬頭看著熊儲:“誰呀?”
熊儲微微一笑:“就是我要去解救的兩個人,黃妍瑩和方千尋。但是這個人為什么會這種身法,倒是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