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凱接到緊急通知,上級指定要他到省城開一天會。
第二天上午十點過鐘,肖凱來到中醫院跟楊菊道別。由于還有其他事要辦,他要提前半天趕到省城。
“去吧,去吧!有什么好道別的?又不是上戰場,知道回來就行了。”
楊菊原本想為自己對肖凱的誤解說一聲對不起,可一見到他又說不出口。她那顆強烈的自尊心,容不得她有絲毫謙卑。
“昨天是我態度不好,惹你生氣了。對不起了!明天晚上回來,請你和李曄到城北美食街享受美食,以彌補我昨天的過失。”
肖凱歷來就遷就著她,不管是對還是錯,都是自己的錯。
“好啊!”楊菊頓時神情飛揚。“我們要喝茅臺,吃大龍蝦、牛羊肉串燒烤,還有精鹵雞雜、泡椒雞腳爪等等。嗯!”還故意對正在寫病歷的李曄擠眉弄眼。
“剛才李曄也說過了,備孕期間最好少吃辛辣食物。”肖凱看向正在驚訝地盯著楊菊的李曄。“不過,紅酒是少不了。”
“我就不愛!”楊菊那張白里透紅的俏俊臉,驟然降到冰點,不到兩秒,瞬間又變為晴朗的天。“不過,你放心,我一定能生一個胖胖的小子。”
“好!明晚我盡量滿足幾位大美女。”肖凱只好順從答應。
“這還差不多。”楊菊親昵地挽著肖凱的手臂,當著李曄的面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快去快回,明天晚上城北美食街見。”
親眼目睹楊菊對肖凱一冷一熱的態度,李曄手捏著的那支水性筆連同她本人,早就愣怔當場,一動不動。
肖凱說完,還忘不了跟李曄說一聲再見,就匆匆離開了醫生辦公室,下樓去了。
李曄跑到辦公室門口朝電梯方向看去,確定肖凱已經離開,這才回來,面對楊菊,不由分說,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腦癱了?”
“嗯?”楊菊一頭霧水,茫然地望著李曄。
“你是把我昨天說過的話當作放屁?還是這么短的時間就患上了遺忘癥?”李曄面無表情地盯著對方。
楊菊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趕忙分辯道:“我不就是想讓閨蜜們再享受上次那頓美食而已,有問題嗎?”
“好!美食的事就暫且不提。我也不想去跟你理論是否有問題。”李曄本想說什么慶功宴,什么肖凱在街上買的美食,都是楊菊的謊言,但懶得去揭穿她的底。“對自己昨天的魯莽和粗暴行為,你為何不主動向他道歉,非要等他跟你道歉?”
“他既然搶先說對不起,我還能說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楊菊還覺得自己很有道理。
“呵呵!”李曄嗤笑一聲。“不要以為自己的錯就是對,也不要以為女人的缺點就是優點。那些話,都是那些不負責的男人,用花言巧語來哄騙女人開心的。”李曄真是恨鐵不成鋼。“昨天的事,對與錯,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就是,肖凱一點都沒有錯,可剛才他還主動向你道歉。這是什么肚量的男人,你懂嗎?說得古老一些,是宰相肚里能撐船。說得現代一些,那是包容。說得情感一點些,那就是憐香惜玉。千萬不要以為肖凱是個草包,更不要認為自己那些齷蹉事,他真是一無所知。如果你真的是這么想,那就大錯特錯了。肖凱是什么人物?是大學里的高材生,是空降到三水市的特殊人才,是他們那一行業里難得的破案專家。你跟了他應該有六年了吧?這么多年來你是否發現,他做事從來就是三思而行,沒有干過莽撞和沖動的事。他言語邏輯清晰,思維縝密,有理有據,不得不令人信服。我再提醒你一句,你以前干的那些事以及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我估計他不會不知道,而是盡量以他的真誠來感化你。說得更準確一些,那就是挽救你。因為他愛你,他要娶你做他的人生伴侶,他不想讓自己的老婆再次受到傷害。懂嗎?”
“懂,懂!”楊菊連續說兩個“懂”字,以表示很理解。最后她又嗲聲嗲氣的說了一句:“親愛的李閨蜜,我真正的懂了,還不行嗎......”
楊菊說話聲剛落,自己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我先接個電話。”
說罷就捏著手機跑出了辦公室。
李曄望著她的背影,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也許聽懂,但未必聽得進去。看樣子,我行我素是定了。”
給楊菊打電話的人,正是三水市首富,水忠天。
“小妹,你在上白天班嗎?”水忠天聲音柔柔,聽起來特別令人舒心。
“對對對!”楊菊早就興奮不已。一個多月沒聽到他的聲音了。“大哥,你有什么事嗎?”
楊菊不敢稱之為水老板或水大哥,更不能直呼其名。不是怕不尊,而是擔心隔墻有耳。
“小妹什么時候下班?”
“下午六點整。”
“很好。”水忠天接著說:“我最近腰桿犯痛,想到中醫院扎幾下針灸,不知小妹是否安排得下時間。”
“沒問題。”楊菊喜不自勝的同時,心胸居然莫名其妙地呯呯直跳起來。“大哥幾點過來,小妹要親自給你做。”
“小妹親自做,那我就放心了。”水忠天停了一下。“下午四點,行嗎?做好后,請你吃晚飯。”
“好!”楊菊毫不猶豫就一聲答應,更是心花怒放。
水忠天不打這個電話,楊菊也會主動打過去。因為水忠天送她的進口飲料只有三瓶,而礦泉水已經斷貨有兩天多了。
昨天上午在辦公室后喝的那一瓶,是她前幾天就留在抽屜里舍不得喝的最后一瓶。
停喝這進口水兩天過后,也就是昨天上午,楊菊突然就有了那么一陣惡心的感覺。開始還以為懷上了,經檢測,結果叫她空歡喜一場。把肖凱罵走后,她情急之下,想起了辦公室里還有一瓶水,拿出來一口氣就喝了大半瓶,結果就在幾分鐘后,感覺精神倍增,心情也好了起來。
當時她不得不驚嘆,不愧是來自阿爾卑斯山的圣水。她一方面對這種進口水感到好奇,另一方面感覺自己已經離不開這種水了,于是打算找個機會再向水忠討要一些。說是討要,她也不指望別人再次贈送,她下定決心,再貴她也要出錢買,再窮也要喝。
就在楊菊對那圣水既糾結,又是心馳神往的時候,水忠天的電話不期而至,并還有求于自己,真是無巧不成書啊!水忠天還要請自己吃飯,卜數只偶,正逢肖凱出差,這下繼續能喝上那法國進口水,就穩操勝券,不用犯愁了。
下午四點,水忠天準時來到針灸科,楊菊已經提前半個小時親自給他掛號,并安排在特號病房。
由于針灸過程,旁邊還需要助手,楊菊除了詢問與針灸治療相關的問題外,兩人只是心照不宣,都沒有說什么題外話。
其實,水忠天并沒有犯什么腰痛,之所以決定前來要讓楊菊親手做針灸,只是他施行利用楊菊計劃中的一個環節而已。
楊菊下午六點準時下班,按照兩人事先的約定,晚飯就在一個月前的老地方,到時楊菊直接上到濱江大酒店第9層19號包廂就是,也不要像上一次那樣,叫鄒林在酒店大門口恭候帶路了,免得別人說閑話。
楊菊輕車熟路走進包廂,水忠天已經像上一次那樣在此恭候。
人還是單獨兩個人。包廂里回蕩著優美的輕音樂。
桌面上擺好的佳肴,雖然風格與上一次完全不一樣,但也是楊菊喜歡吃的菜,什么糖醋里脊、宮爆雞丁、拔絲地瓜、可樂雞翅、紅燒茄子、土豆燉牛肉、水果沙拉等等,而這些菜,大部分還是楊菊在大學期間參加廚藝大賽時親手烹調獲得第一名的拿手好菜。
酒還是兩瓶紅酒,兩瓶茅臺,還有一些飲料。
兩人喝了一瓶紅酒,水忠天正想打開第二瓶紅酒時,楊菊趕忙制止。
“今晚就只喝一瓶紅酒和一瓶高度酒,可以嗎?”楊菊趕忙把自己壓向水忠天手背的那只手,不好意思的收了回來。
楊菊的目的,就是想留下一瓶紅酒和一瓶茅臺,好帶回去應付明晚肖凱回來請閨蜜吃的夜宵。她估計,肖凱不會舍得錢去買這么好的酒來招待閨蜜。畢竟自己已經在李曄面前夸了海口,說肖凱要邀請閨蜜們喝茅臺。再說,上一次從濱江大酒店帶回去的酒,自己說是在肖凱和他戰友的慶功宴上,他的上級特意留她的,那些美食也是肖凱在夜市給她買的。
明晚請閨蜜吃夜宵,美食她可以買得起,但這種茅臺最少也是三千元一瓶,自己哪有這么錢買。反過來,如果明晚上沒有面前這瓶酒,原來自己說的謊,就不攻自破,到時肯定尷尬下不了臺階。
“今天小妹給我做的針灸,感覺精神大增。為了表達感激之情,這桌面上的酒,非要喝不可,愿與小妹一醉方休。喝好后,哥還要給小妹帶上一兩瓶好酒回去,犒勞你的那些閨蜜,好她們一起分享。怎么樣?”
楊菊心中大悅,頓時感覺水忠天是一位真正懂她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好人,真想上去親他一口。
席間,水忠天說話總是心不在酒上。他兩只色瞇瞇眼睛,時不時盯著美人身上那奇峰峻嶺,兩只肥胖的雙手也恰到好處地頻頻觸碰著她那水嫩的手背。
水忠天的用意,老手的楊菊更是心知肚明。她除了偶爾的躲閃外,大多都是故意讓對方得手,以滿足對方的色心。
今晚兩人喝酒的速度有些快,不到一個小時,桌面上的佳肴還沒有動幾塊,兩瓶紅酒和兩瓶茅臺就提前空空如也。
水中天還想開第三瓶茅臺,楊菊堅決制止,她確定自己有些酒意了,但頭腦還算清醒。
“大哥,今晚再也不能喝了,否則我就回不去。如果回不去,要被閨蜜告狀,到時肖凱追問下來,我就不好解釋了。”楊菊滿面紅撲撲,兩眼勾勾的妖魂得要命,聲音有微弱的打結。
“好好!”水忠天順水推舟,懂得不再堅持,但又試探地問:“如果小妹感覺有些醉了,就在這里住下來,明天大哥清早送你去上班,保證不誤點。”
“不行。”楊菊一口拒絕。“我必須回去。”楊菊醉眼盯著水忠天,又說:“跟大哥說一句實在話,雖然我平時對肖凱那么兇,其實心里是最怕他的,但我這輩子又不能沒有他。希望大哥一定要理解。”
楊菊這話是發自內心,更是她的良知話。
“莫非那小子經常欺負小妹?打你,罵你?還是采用其他方式折磨你?你告訴哥,哥找個機會好好跟他理論。”
水忠天這話是假話。他哪里敢找肖凱理論。只不過是盡力安慰面前的美人罷了。
“不是。他從來不欺負我,也從來不打不罵,更沒有采用非暴力方式來折磨我。正因他就是這樣包容我,我就越是懼怕。”
“哈哈哈......”水忠天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原來那小子,是懂憐香惜玉的嘛!這有什么值得懼怕的?但話要說回來,從今往后,有大哥保護你,不用怕啊!”
水忠天趁機抓住楊菊一只白嫩嫩的手,攥進自己的掌心,還不斷的揉著,以示安慰。
“謝謝大哥!”楊菊了沒有抽回手。“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楊菊說罷就起身,捏起挎包,就要有走的動作。
“不急。哥還有事要跟小妹說。”水忠天趕忙把楊菊拉回座位。“哥上一次答應過要給小妹買什么東西,還記得嗎?”
“那天晚上喝醉,哪個還記得嘛?”其實,楊菊故作不知。“是什么東西嘛?”
“小妹跟我到‘九天攬月’就知道了?”說罷就把楊菊扶起來。
“‘九天攬月’是什么地方啊?”楊菊一臉的驚訝,她肯定不知道。“‘九天攬月’?不會是天上吧?”
“對。就是天上。”水忠天把楊菊的挎包要過來自己背上。“走。哥這就帶你到那個地方。”
楊菊被水忠天攙扶著走進隔壁的“九天攬月”豪華套間。
當打開燈的那一剎那,楊菊情不自禁的驚叫一聲:“哇噻!太漂亮了。比總統套房還要豪華。這是什么地方啊?”
在讀大學初期,那些客人帶她進駐過各種各樣的豪華套間,但還是沒有哪一間房由眼前這間豪華。楊菊這一驚叫,完全是來自于腦中印象的一種本能反應。
當然,楊菊這一舉動,水忠天肯定不知道起源于什么原因,只是當作她一種正常的興奮,非常喜歡而已。
水忠天笑而不語。
水忠天把所有房燈逐一打開。
一曲抒情、悅耳的輕音樂慢慢響起。
楊菊如癡如夢般站在房中間,已經完全沉浸在這美妙的環境當中。
水忠天牽著她的手,讓她先坐在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然后雙手捧出一塊產于瑞士的浪琴牌自動機械女表,鄭重地送到她面前。
“這是送給小妹的禮物。”
楊菊并不知道這是一塊名表。當她接過認真端詳后,這才瞪著大眼,驚愕道:“哇!原來是瑞士表啊!一定很貴吧?”
“來。大哥親自給小妹戴上。”水忠天并沒有說這是一塊價值一萬五千多元的手表。“錢多與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小妹是否喜歡?”
“喜歡!非常喜歡!”
楊菊邊說邊用欣賞的目光盯上水忠天給自己扣上真皮表帶的動作。
見到美人如此喜歡,戴好手表,水忠天不是拉著她的手不放。
“大哥今晚約你出來吃飯,除了要給你兌現這塊表外,還有幾件事要問問小妹。”
“你現在不僅是我的大哥,還是我未來的姐夫呢!有什么事,就問吧!”
楊菊饒有興趣地撫摸著腕上的手表,雖然水忠天還在友愛的捏著自己的十個手指。
“上次小妹說過,你跟肖凱在城北買的那套按揭房,首期付款是跟你父母借來的十萬元,對吧?”
“對。”楊菊抬頭望向水忠天,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大哥的意思是?”
“那十萬元,我現在就給小妹轉賬,你找個時間把錢還兩位老人。老人家年紀那么大了,你們怎么好意思去借他們的錢呢?至于房子后期的還款,我會按時拿錢給你們交清。啊!事情就這么定了。”
“不行。”楊菊驚慌拒絕。“肖凱絕對不同意,到時我要挨他批判的。”
水忠天拉著美人的手,真誠地說:“這是哥給你的私房錢,怎么可以讓肖凱知道呢?至于兩位老人,也不要讓他們告知肖凱,這不就得了?不要跟我爭了。不然哥就不高興了。”
水忠天說罷,拿起手機,不由分說,迅速在屏幕上操作不到兩分鐘,楊菊微信“叮”的一聲響,賬上瞬間就收到了十萬元。
楊菊愣在那里,呆望著水忠天,傻傻地問:“大哥,你怎么對我這么好嘛?”
水忠天趁勢親吻著美人的手背,深情地說:“誰叫你兩姐妹都讓我喜歡呢?”
“謝謝大哥!”楊菊被面前這位好心人,激動得兩眼都涌出了淚水。
善于觀顏察色的水忠天,發現楊菊瞬間淌下兩行淚水,立即掏出一匹潔白的小毛巾給她輕輕擦干,然后順勢把美人抱進懷里。
“你看你,怎么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這么快就下春雨來了。”
楊菊也沒有掙扎,而是在他懷里低低的抽泣起來。
水忠天見到時機已經成熟,立即把美人抱進里間臥室。
“大哥,這樣不好嘛!”楊菊半推半就不好意思地說。
“只有這樣才叫好!乖啊!”水忠天早就等不及了。
不久,楊菊靠在床頭,望著仍然滿頭大汗的水忠天,擔心地問:“哥,萬一我姐知道了怎么辦啊?”
一聽到楊去的名字,水忠天臉上抽搐了兩下,抱著楊菊的玉背,笑道:“姨妹的半邊屁股是姐夫的。你不說,我不說,她怎么會知道?”
“大哥真壞。”楊菊矯情地打了水忠天一下,抓住時機說:“哥,你上次送小妹的水和飲料,已經斷有兩天了。我沒有水喝了。”
“嗯!”水忠天故作一臉驚訝。“鄒林是怎么搞的嘛?我馬上跟他說。”
水忠天當即給鄒林撥電話。還故意按免提鍵。
“大哥,有什么吩咐?”鄒林問。
“你這個兄弟是怎么當的嘛?楊醫生的水和飲料都斷有兩天了,怎么還不給他送過去?”水忠天責問。那表情,就像是要吃人的樣子。
“我還以為楊醫生還沒喝完,所以......”鄒林話都還沒有說完。
“所以什么你?明天就給我送過去......等等......”
水忠天立即轉過頭來問楊菊:“什么時候給你送過去?”
楊菊想了想,然后說:“閨蜜今晚都不在家,這水太貴,我不想讓她們知道。能不能今晚就送?”
水忠天點點頭,接著對鄒林說:“今晚就送,具體時間,稍后告訴你,你現在就去做準備。”
“好好!”鄒林的說話唯唯連聲,十分討好。
楊菊再一次被水忠天的雷厲風行感動,一頭撲在他肥大的肚皮上。
“哥,小妹還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幫忙?”楊菊柔柔的聲音帶著無限的矯情。
水忠天扶著美人的玉背,問:“在三水市,大事都難不了哥,何況是小事一件。快說!”
“今天我跟閨蜜跨海口,說要在明天晚上請她們享受美食,還答應酒和菜必須跟上一次從這里帶去的一模一樣。哥可不可以就在城北美食街找個攤點給小妹也訂一桌同樣的美食嘛?”楊菊睜著乞求的眼睛望上水忠天。
“這還不好辦?”水忠天美美的親了楊菊的一口。“所有菜的檔次與那天晚上完全一樣,再加紅酒三瓶,茅臺三瓶,夠不夠?”
“夠了,夠了!完全夠了!”
楊菊欣喜若狂,更是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