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的大雨就如倒栗子一般,林宇幾個人驅車一路狂奔衝到垃圾場的時候,垃圾場已經被大量警察圍住了,外圍還拉起了警戒線。
雷鵬等幾個人撐著傘站在警戒線外面,法醫和警察正在蒐集證據。
一個編織袋就放在警戒線裡面,林宇跳下車就往裡竄。
“先生,靠後,靠後……”警察將林宇往後退,林宇一把拽開警察扯掉警戒線邁步走了過去,另外一個警察再一次上前阻攔。
“滾開!”
林宇擡腿就將警察踹倒在地,馬上幾個警察迅速將林宇圍在了中間。
幾個警察一擁而上想要按倒林宇,白狼上前一手一個將警察像抓小雞一樣拎到邊上,一看白狼動手的血牙小組的人也加入了推搡之中,現場變的混亂起來。
“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一看對方架勢不對勁,警察拔出了手槍,現場圍了上百號人,大部分都是龍騰的人。
胡祖忠、大龍這些人都來了,這時候邵晨站了出來。
“讓他過去吧。”邵晨很清楚這個時候阻攔沒什麼意義。
警察讓開道理林宇慢慢的走到編織袋前,他的手抖的特別厲害,在他的心裡還抱著一絲僥倖,他希望編織袋裡的死屍不是大軍。
胡祖忠和白狼也走到了編織袋前,雨越下越大就如瓢潑一般林宇沒有打傘全身被淋透了。林宇拉開編織袋大軍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啪!”
一聲驚雷響起,閃電之中大軍的臉蒼白的如紙一樣,他頭髮散亂的搭在臉上早已死去多時。
林宇心裡瞬間一片空白,胡祖忠的手在抖,眼淚在他眼眶裡打轉,一個大活人說死就死了,前不久還一起喝酒吃飯,此刻卻已經陰陽兩隔。
雨水順著林宇的臉往上滑,林宇眼眶發熱他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濺起一片污濁的水花。
在場的龍騰的人承受不了的扭過頭了,他們不忍心看下去。白狼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他最害怕龍騰再出什麼亂子讓林宇分神,現在本來就是非常時期。
林宇沒有哭,他沒有淚水,一個人悲傷到極致是不會哭的,因爲他內心的痛楚已經佔據了一切,連哭都忘記了。
一邊的天煞和雷鵬等人一言不發,他們見過生生死死,也習慣了,他們能理解林宇現在的心情。
林宇一言不發他將編織袋徹底打開,然後將大軍的頭髮理了理,大軍死去多時已經僵硬了。
大軍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尤其是脖子上那道最明顯,切斷了喉管足有十幾釐米長。除此之外大軍的額頭,臉上、胳膊上都有傷口,他的雙眼被挖掉了血肉模糊一片。
“兄弟,我帶你回去。”林宇將大軍抱了起來,白狼的心跳爲之加速,此情此景是多麼的熟悉,當年野狼害死土狼的時候土狼不就是這樣死在自己的懷裡嗎?
邁開步子林宇沒有選擇上車,他要將大軍抱回去。其他人紛紛收起了雨傘站在雨裡。傾盆的暴雨在風中呼嘯,現場很安靜,沒有人說話。
林宇的眼裡看不出一絲悲傷,手足情深,切膚之痛,撕心裂肺一般。
雨在風中飄搖,人在雨中蹣跚而前。
林宇抱著大軍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一百多號人,胡祖忠感覺一股鹹澀的東西涌進嘴裡,他哭了,大軍和他認識六年了,這個人平時不多話,踏實肯幹一步步做起很受林宇器重。
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很疼,林宇此刻心裡只有陣陣寒意,他林宇終究食言了。出道的時候他發誓要帶著兄弟們橫行江湖過人上人的生活,可五年前他進了監獄。五年後他從頭再來帶著兄弟誓要找回昔日的榮耀承諾還沒達成卻讓大軍死了。
“這些人還挺有血性的嘛。”一個警察微笑著說,邵晨側頭看了他一眼說:“這就是凝聚力,是兄弟就該這樣,赴湯蹈火,兩肋插刀,我以前認爲林宇只是Lang得虛名現在看來傳言便不是假的。”
走到一半的時候一輛轎車疾馳到林宇前面,胡剛掉著手臂和三洋還有阿K居然從醫院裡跑出來了。就連花貓也來了。
看著林宇抱著的大軍幾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尤其是花貓,他簡直不相信眼前的是真的。
“你媽的。”胡剛聲音顫抖,說完他就哭了,三十多歲的男人抱著三洋嚎啕大哭,三洋和花貓的眼裡都噙著淚花只是和雨水混在了一起,不知道是雨還是淚。
“啊!”
阿K跟著平時話最少的男人此刻像一頭狼一樣仰天長嘯,聲音淒涼而絕望。
紙保不住火,花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不停的抹臉上的雨水。一大羣人在雨裡緩緩前進,現場很安靜,此刻或許語言已經無法描述悲傷了吧。
冒雨前行,很多人圍觀,如此陣仗很多人還是第一次見,爲了避免造成交通堵塞交警在前面開好了道路。
終於回到了江南道,當林宇抱著大軍的屍體出現在江南道的時候整條街上站滿了人,全部是龍騰的人。大軍慘死的消息不脛而走,黑壓壓的一片這些人也相繼放下了雨傘,或許冰冷的雨水才能自己清醒一點。
看了一眼龍騰的大門林宇低聲說:“大軍,咱們回家了。”
在場的人聽著無不鼻子發酸,林宇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傷心,都要悲痛。
邵晨的人沒有跟來,這個時候他們出現不是時候,現在龍騰上千人聚集在江南道他要做的就是調集大量的警察在外圍看著。此刻的林宇會做不出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