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不可一rì無君,因此半個月之後,大皇子離眷塵正式登基。這一天,普天同慶,之前悲傷不安的氣氛總算是消弭了,青城又恢復了以往的喧囂和繁華。
影天頭疼地走到西邊的廂房,還沒進房間就被衝出來的人影抱住腰。“王兄,讓我去邊防好不好?”然後他又聽到了這些天來一直聽到的話。
“離燼!”影天不覺提高了,拉開離燼在椅子上坐下。眼前的孩子不復之前的明亮,整個人死氣沉沉的,顯得憔悴又脆弱。自從那rì在山谷裡找回他之後,他就一直這個樣子,哭著喊著要離開青城到遙遠的地方去。
“那些都不是你的錯。”所有的人都當他是因爲王后的事自責,影天也這麼想,因此總是這樣安慰他。
“王兄,你讓大哥把我送走好不好?隨便哪裡都好,不要讓我再呆在青城就好!”可是離燼還是不依不饒,流著眼淚乞求。
“呆在我身邊就這麼難受?”影天挑眉。
離燼一驚,忙否認道:“不是的!不是的!可是……”
“既然不是,還可是什麼?”影天打斷他,揉了揉他的發,“放心,留在這裡沒人會傷害你,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離燼擡起頭,淚光盈盈卻是震驚又驚喜:“王兄……會保護我嗎?”
影天瞥開眼又看回來,微微笑道:“當然!”保護離燼,是他對離業最後的承諾,也算作是他將他當作兒子般對待的回報吧。
“恩!恩!”離燼連連點頭,哭得更加厲害了。影天無奈地拉起衣袖給他擦眼淚,不料離燼撲著投進他的懷裡,將眼淚和鼻涕都擦到了他的衣服上。影天更加的無奈,只得拍了拍離燼的頭。
等到離燼平靜了,影天才得以離開廂房。他走到院子看到了一直等候在那的莫少華。
“怎麼,還有事?”影天信步過去,問。
莫少華點點頭,“其實少華一直有個疑問。”
“換個地方吧。”影天笑笑,走在了前面。莫少華等他走過,方跟上去。
“什麼疑問?”影天在假山邊坐定,放下路上經過酒窖拿的清酒。
莫少華這時候卻猶豫了,囁嚅了半天卻沒說出話來。
“不必多慮,無論什麼我都恕你無罪!”知道面前的人的秉xìng,影天先說道。
得了這話,莫少華才深吸口氣說:“少華一直在想,現在的主子究竟是不是真的主子。”
影天挑眉。
“權勢跟地位對於以前的主子來說至關重要。一奪天下更是長埋於心。而現在在主子眼裡,這一切似乎還及不上這杯清酒來得重要。”莫少華頓了頓,“雖說xìng格,行事有所變化乃人之常情,但是這深懷雄圖大志的心境絕不是朝夕之間就可以改變的!”
“那rì先王明明就有意立您爲王,不料中途駕崩。韓君竹拜大皇子爲王,您竟然不氣也不惱,這……”莫少華想到那rì韓君竹的咄咄逼人,就覺得氣憤。
“少華,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麼。風流無能,哪裡來的什麼雄圖大志啊。”影天特意瞇起眼,強調自己的風流秉xìng。
“可是以前的主子不是這麼說的。”莫少華搖頭,“以前的主子說過,您要站上權利的最高點,將所有被迫失去的都拿回來!”
“那少華大可當作是我靈臺頓悟,看破塵世了吧。”影天將另一個杯子遞給莫少華。見莫少華杵著不接,他強行將酒杯塞進對方手中道:“少華跟隨於我,求的可是大業成就之後的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不過糞土一堆,少華以爲主子一直都明白屬下!”莫少華將杯子捏得死緊,酒灑了出來。
影天自顧自地替他滿上,“我當然清楚。既然如此,那我是又如何,不是又有何干?”
“這……”莫少華徹底呆了。
“喝酒吧!東籬新王登基,正是暢飲的好時機!”影天笑,不再理會莫少華,自顧自地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來。
“主子!”莫少華突然跪下,“無論是或不是,現在的莫少華追隨的是您,現在以後都是!”
影天邪邪地笑笑,擡手示意莫少華起身,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