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顧不上煙霧是不是有毒,影天費力的大口大口呼吸著。脖子上越勒越緊的鞭子拖拽著他來到了一個面sèyīn沉的男人面前。
“三皇子殿下,恐怕還得委屈您在吾國再呆些時候了?!闭f著他手輕輕一抖,鞭子就聽話的鬆開了影天的脖子。
新傷舊患,加上毒煙的侵蝕和體力的耗支,終於讓影天軟軟地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識之前他朝已經模糊了的城門望過去,竟又隱約望見了池景頎發紅的眼和決絕的臉。
什麼都看不見了,影天只是隱約覺得自己走入了一個靜謐的黑暗世界。他在黑暗中摸索著,最後被一桶冰涼的水拉回了現實。影天朝周遭看了看,發現自己被一條一指粗的鐵鏈牢牢的困在架子上。眼前,殷叢緋一臉倨傲的盯著他,那身華服與牢房yīn森的環境格格不入。
見影天醒了,殷叢緋高高的挑起眉毛,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離影天果然好身手!”
影天雖然疲憊至極,卻也還是勉強笑了笑,道:“多謝誇獎?!?
這話引得殷叢緋掩著嘴笑起來。笑了一會,她才停下來朝身後瞥了眼,描著jīng致妝容的臉上露出與其年齡不相符的猙獰笑意:“可是……身受重傷被強盜囚禁的人,是用不了這麼好的功夫的!”說到最後,殷叢緋朝旁邊一坐,高高的昂起頭,微笑著看那個得到她示意的男人一步一步地影天走過去。
影天緊緊地盯著走向自己的男人,暗中強行運起真氣試圖掙脫桎梏,可是那男人卻快他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他這一按看似隨意,可是卻含著深厚的內力。影天強行運起的真氣被這一阻讓原本就受傷頗重的身體更加虛弱。
直到影天嘴角逸出血來,男人才面無表情的冷冷說道:“不要費力掙扎了,沒用的。”說著,他舉起了手中的利刃。
逃不掉了!
與這個認知一起傳遞開來的是皮肉被撕裂,琵琶骨被鎖住的巨大痛楚!
“晤!”影天咬緊了牙竭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因爲痛苦他的頭高高的昂起來,rán hòu 又重重的落了下去。密密麻麻的冷汗順著他的臉和脖子滑下來,模糊了視線。
艱難的喘著氣,影天慢慢擡起頭,挑起視線瞥向神情微帶著佩服的男子,露出了邪氣的笑。而後,他的視線凜冽的shè向了殷叢緋:“其實……你也不過如此!”
目睹了全過程的殷叢緋早已經不是之前神情悠然的mó yàng ,此刻的她僵在椅子上,捏緊了衣袖,臉sè略有些蒼白。
影天的話讓殷叢緋的身體抖了抖,她張了張嘴,可是滿室的血腥味卻讓她一陣反胃。喘了好半天的氣,殷叢緋才緩過勁來。雖然臉sè依舊蒼白,可是她的神情又恢復了之前鄙夷地mó yàng 了。
她掩著口鼻朝前走了幾步,又說:“你覺得強盜只會在這身體上留下這麼一點點的傷痕嗎?”
隨著她的反問,從yīn影裡走出來的是另一個面容冷冽地男子,他的手上拿著一條蛇皮軟鞭。他抖了抖手腕,皮鞭在空中發出“啪啪”的響。
影天閉上了眼,與此同時那條柔軟地鞭子欺上了他的身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影天的身體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就連鞭子抽打在身體上發出的聲響他也再聽不見了,世界似乎又恢復了黑暗靜謐一樣。
這時候,一些破碎的片段像電影回放一樣飛快的流淌而過。那些片段裡面他擁著灝,兩個人笑得很開心。
是的,很開心的那種笑,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溫暖得讓所有見到的人都能覺出幸福的味道。
rán hòu 這些片段消失了,另一些片段冒上來。這些片段裡面有冷酷無情的他,還有總是憂傷不語的灝。
是什麼東西讓之前的那種笑消失了吶?
影天在兩種影象裡來回奔走試圖尋找答案。
快樂的片段,憂傷的片段。一遍又一遍的重複。rán hòu 他終於記起來灝當年靠在發高燒的他的耳邊小聲低語的那句話
——熠,我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邊就好。
這句話像是某個開關,所有的片段聯合起來匯成了一出完整的電影。電影裡面他和灝越走越遠,最後終於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