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一別多rì,近來可安好?”影天笑問。揉進了內力的聲音傳過去,讓慕湮王后的笑更加傾國傾城。她似乎動了動脣,可是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她一定說了什麼,因爲東籬的軍陣突然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老夫看在王的血脈上依然尊稱您一聲三皇子?!背菢窍率爻堑钠渲幸晃粚④婇_了口。他將長槍往地上一跺,“你謀害吾王不算,竟然還敢勾結敵國妄圖滅我青城,簡直是天理不容!”
影天收斂了笑——說話的是東籬老將朱元魁老將軍,雖然年事已高卻依然驍勇善戰,威風不減當年。
“朱將軍,yù加之罪何患無辭!”揚手製止初澄,影天笑道。
“哼!那rì在吾王寢宮裡發現的玉訣分明就是三皇子所有。接著您就在王遇害之後無故失蹤,若不是作賊心虛何必如此!”朱元魁再一使力,跺入土中的長槍又沒進入幾寸。
“朱將軍,別這麼快下結論。孰是孰非還言之尚早!”東籬軍陣中有人發話卻不見人影,只是那聲音池景頎覺得耳熟的很,他忙看向影天,只見對方揚起了頭,嘴角的笑深了幾分。
“是誰?既然有異議,那就站出來!”朱元魁拔出長槍策馬在陣前來回走動著說。
片刻後,軍陣的角落裡終於走出了幾個人,都是池景頎熟悉的面孔。朝雲和莫少華走在前面,韓君竹走在中間,後面是凌笙兩兄弟和一個看不清楚面貌的人。
“朱將軍,能否讓韓某說幾句?”韓君竹走到朱元魁馬前欠了欠身。
朱元魁略一思索,“好,本將軍就聽聽韓大人能說出點什麼jīu jìng 來!”
這話一出,池景頎看看影天再望向慕湮王后。可是出乎他yì liào 的是,他在慕湮王后的臉上看不到半點驚慌的表情。她微昂著下巴嘴角含笑,似乎是饒有興趣的在等待著韓君竹說話。這種反應讓池景頎覺得很不安。
“朱將軍,您說在王的寢宮找到三皇子的玉訣。可是如果是您去行刺的話,會把那麼顯眼又容易暴露身份的東西帶在身上嗎?”韓君竹說。他的聲音不大,只有前排的士兵能聽到,rán hòu 傳開來,在軍陣裡引起一陣sāo動。
“既然我們都容易這麼想,那就更容易被誤導了,不是嗎?韓大人?!敝煸嵋粰M長槍,軍陣立刻安靜了下來。
“沒錯。既然如此,那麼就不能因爲玉訣而一口咬定是三皇子做的了。畢竟無論是他自己掉落的,還是別人陷害的,都有可能?!表n君竹微微一笑道。
“就算如此,那麼三皇子的神秘失蹤又該如何解釋?”頓了頓,朱元魁看向影天身邊的初澄,在掃過常陸大軍,“三皇子幫助敵國破我防線又該如何解釋?現在這兩軍對峙,兵臨城下的情況,韓大人又有什麼解釋?”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長槍直直的對準了初澄,似乎隨時都會衝上去將對方撕個粉碎一樣。
“您老請息怒?!?
“這些情況,還是我來說明比較好吧?!庇疤煜铝笋R走出常陸軍陣,來到兩軍中間的空地上。
池景頎慢了一步,不期然的竟然又看到了慕湮王后的笑,他頓覺膽戰心驚,趕緊下了馬追上前去。
“將軍久駐邊疆對青城內的事恐怕聽說的少了吧。”影天笑了,昂起頭來看著城樓上的慕湮王后,“影天失蹤那天的夜裡,青城的士兵可是出動了不少哦?!?
“皇子的意思是……”
“將軍可以去問問王后,那天的熱鬧她可是比誰都清楚哦?!?
朱元魁將信將疑,扭頭看向城樓。慕湮王后開了口,這次池景頎聽到了她的聲音。“謀害吾王的逆子妄圖逃跑,本宮自當派人追拿?!?
“之前的事如果說是疑點重重不能輕下定論的話,那麼現在這情況就不容三皇子狡辯了吧?!彼D了頓,指向常陸大軍道。
池景頎皺緊了眉頭,他知道他們現在處在弱勢。畢竟引常陸軍隊進入東籬在外人看來就如同謀反,如果沒有有力的證據,就算他們現在殺回了青城滅掉了王后,這通敵賣國謀害國君的罪依然是洗不掉的。
他緊張地看向影天,可是對方臉上還是絲毫都不緊張,依然笑著。連同他身邊的朝雲等人也是輕鬆地笑著。池景頎突然衝動的想問影天到底隱瞞了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王后,請稍安勿躁。”丟過去一抹笑,影天轉向朱元魁,“將軍,我這裡有些東西您不妨看看,相信會很有意思。”
朱元魁狐疑著接過影天手裡的東西,剛攤開來掃過幾眼,他的臉sè“唰”的就變了。池景頎知道,那shàng miàn 有初澄和王后的璽印。他忽然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皇子爲何……”朱元魁捏緊手裡的東西問。話到一半,他又突然說:“而且以現在的狀況看,老夫要怎麼相信這不是皇子僞造得來的?”
“璽印能僞造,那字跡呢?還有這個東西也能僞造嗎?”影天的聲音很低,池景頎覺得除了他們沒有人能聽見。
接過影天遞過去的第二件東西,朱元魁徹底變了臉sè。他的手有些哆嗦,“這……這……”
“至於將軍的顧慮,影天定會細細向將軍說的。只是現在並不是說故事的好時機吧?!?
看著朱元魁的反應,聽著影天的話,池景頎徹底的鬆了口氣。他仰起頭深吸口氣,正好看到慕湮王后??墒撬谷粵]在看著他們。
有什麼東西被他們給忽略掉了!
池景頎突然這麼覺得,他四下張望,終於找著了慕湮王后視線的終點——初澄。
rán hòu 池景頎倏得睜大了眼。
“小心!”
有點白森森的光在初澄的背後移動,耀花了池景頎的眼。他慌忙回身大喊,可是已經遲了。
那支冷箭破空而來,越過他的頭頂,不偏不移地沒進了朱元魁的胸膛!
他看到影天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消失了,被一種受傷憤怒的表情所代替。眼角的餘光裡是慕湮王后佞邪的笑,還有初澄毫無表情的臉。
耳邊是雜亂的聲音,一些東籬的將領在這番變故帶來的震驚裡被鉗制住。rán hòu 是軍隊涌動的聲音。池景頎知道,這是常陸的軍和東籬的兵聯合起來的聲音。
“影天……”初澄的聲音很近,池景頎趕緊擡起頭,果然看到初澄已經走到了影天的面前,他的身側。
“影天……”初澄又叫了一聲,換來影天漠然的目光。
“我根本無法跟你像不認識那樣重新開始。”初澄吸了口氣,“曾經那麼親密的兩個人,真的可以說一句忘記了,就當作什麼都沒有一樣重新再來?那是不可能的!”
影天放開朱元魁慢慢變冷的屍體,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來?!拔乙誀懳覀儾粫叩竭@一步。”
“你以爲?!”初澄挑高了音量,“那是因爲你忘記了兩句話,我曾說過的兩句話!”
“我始終是常陸國君。”初澄略略昂高頭,“我要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