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非要見我?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去找諸葛大愚,他纔是你的直屬上級。而我是諸葛大愚的上級。你這種越級上報在體制裡可是忌諱,明白嗎?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等下我還有一個安全會議要開,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當(dāng)牧唐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終於見到習(xí)釋詰的時候,就聽到她說出這麼一段話,聽完之後就笑了笑,道:“習(xí)處長,我這次來可不是爲(wèi)了公事。”
“不是公事?難道你和我還有什麼私事可聊?”
牧唐笑了笑,道:“原本我們之間肯定是沒有私事的,可是……習(xí)處長如果是佟香玉的‘長輩’,那我們要聊的私事可就很多了。”
“……”習(xí)釋詰目光一閃,靜靜的看著牧唐,不說話。
牧唐笑道:“我得先道歉。因爲(wèi)我想知道到底她的哪個‘長輩’那麼照顧她,竟然將‘東日島三聖至寶’中的‘輪迴法玉’都給她戴上,所以就忍不住的偷聽了一下。呵呵,偷聽別人打電話,實在是罪過,罪過。”
昨晚回家之後,牧唐就到網(wǎng)上搜了一下“輪迴法玉”,才知道這勞什子成了“東日島三聖至寶”——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誒。
不過除此之外,他就沒有再搜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了,比如說這三件至寶現(xiàn)在在什麼地方,這當(dāng)然不是尋常人能夠知道的。
習(xí)釋詰明媚雙眸微微一瞇,道:“你竟然認得出‘輪迴法玉’?呵呵,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見識廣。不過,如果你要說的私事是這個,那我想咱們沒什麼可說的,你可以走了。”
知道“輪迴法玉”不奇怪,“三聖至寶”的神話傳說在東日島流傳很廣。但知道“輪迴法玉”的存在,和認得出“輪迴法玉”,這可完全是兩個概念。
不過誠如習(xí)釋詰所說,關(guān)於這件事,她實在沒必要和牧唐談?wù)撌颤N,不過她站起來之後,還是提了一句,“就算香玉和你關(guān)係好,但是你要是敢做出對她有害的事,相信我,我有的是辦法治你。”
從這句話不難聽出,習(xí)釋詰並不相信牧唐是真心實意的對佟香玉好。至於牧唐的動機和目的是什麼,她也懶得去問。但只要牧唐有危及佟香玉的苗頭,她絕對會第一時間以雷霆手腕將他剪出。
牧唐優(yōu)哉遊哉的坐著不動,連習(xí)釋詰離開辦公桌也不阻止,“事實上,現(xiàn)在正在做危害她的事的人,不是我,恰恰是你這位‘長輩’……”
牧唐自然已經(jīng)知道習(xí)釋詰就是佟香玉的母親——乍一得出這個結(jié)論,坦白說他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如此一來,當(dāng)初佟香玉初見習(xí)釋詰的異樣表現(xiàn),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此時之所以揪著“長輩”二字,自然是故意的,且暗含了幾分諷刺。
習(xí)釋詰道:“呵呵,笑話,我會危害她?你知道我是她什麼人嗎?”說著,她已經(jīng)拉開了房門,牧唐不走,她走。
牧唐道:“你要是從這扇門走出去,佟香玉可就真沒救了,你……敢賭嗎?”
習(xí)釋詰頓住腳,然後將門關(guān)上,踏踏幾步來到牧唐面前,揪著他的衣領(lǐng)子將他整個提了起來,“別把你那一套用在老孃身上!你這個小屁孩別自以爲(wèi)什麼都懂,擺出一副欠揍的模樣,信不信兩娘一拳把你這張臉打爛?老孃的女兒老孃自己操心,哪輪得到你在這兒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噗……”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這話用在這裡真的合適?牧唐噗笑了一聲,道:“習(xí)阿姨……哦不,西市阿姨……”
習(xí)釋詰乍然怒斥道:“你叫我什麼!?”
牧唐笑道:“我和佟同學(xué)要好,喊你一聲阿姨沒錯吧?”
“別跟老孃扯這些,誰告訴你我姓‘西市’的?說!”隨著習(xí)釋詰的逼問,一股強勁的精神威壓便作用在了牧唐的身上,四面八方無死角碾壓,似要將他碾成渣。
牧唐卻仍然笑的出來,道:“看,其實我並不是‘自以爲(wèi)什麼都懂’對不對?我懂得東西還是不少的。比如我能判斷出佟香玉是吸血鬼,半猜半懵,就知道她本姓不是佟,而是‘東鄉(xiāng)’。你是她母親,就算你不用‘西市’的諧音,我也能猜到你的本姓。吸血鬼家族爲(wèi)了確保血統(tǒng)純正,嚴格規(guī)定只要同類才能結(jié)合,‘倉神大陸’就只有‘西市’、‘東鄉(xiāng)’兩個家族,既然佟香玉是‘東鄉(xiāng)’,那你肯定就是‘西市’了。”
習(xí)釋詰耐著性子聽完,眼裡已經(jīng)殺機瀰漫了,“你究竟是什麼人?是誰告訴你這些的?說!”她表面看著還算平靜,可心裡頭卻已經(jīng)卷起了驚濤駭浪。只因爲(wèi)牧唐說的這些,都是“吸血鬼”家族的機密,外人知曉的可能性極低,就算有外泄,也絕不是誰都能知道。偏偏牧唐這小子就知道,而他知道,是不是意味著唐家也知道?
牧唐微笑道:“我從‘秦帝祖龍城’裡的檔案室裡知道的……看過之後才相信,原來傳說中的‘吸血鬼軍團’真的存在。自然,如何辨識‘吸血鬼’也是這麼學(xué)來的。你放心,這些我都沒有告訴的。你是第二個知道我進過‘秦帝祖龍城’裡的檔案室的。我可以向‘聖母’發(fā)誓!”
習(xí)釋詰冷哼一聲,道:“你果然沒有說實話。”
“誰都有一點點小秘密,不是?要是讓別人知道我進了‘秦帝祖龍城’的檔案室,那我還不被抓去‘搜魂’?還能有好日子過?”
“現(xiàn)在我知道了。”
牧唐笑道:“西市阿姨你肯定會替我保密的,對嗎?”說完就來個大轉(zhuǎn)折,“咱們還是別扯這些了,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懂得東西真的不少。比如關(guān)於‘輪迴法玉’,我懂的肯定比你更多,除非你自認爲(wèi)自己知道的比‘秦帝祖龍城’裡的檔案室記載的還清晰。”
習(xí)釋詰——或者說,西市婕面如敷霜,盯著牧唐變幻無常,最終鬆開了牧唐的衣服領(lǐng)子,自己也重新的坐回了自己的辦公座位上,道:“廢話少說,你直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牧唐道:“‘輪迴法玉’是‘邪馬女皇’爲(wèi)了永生、不死創(chuàng)造的。現(xiàn)代傳說的‘三至寶’是天神恩賜,那純屬鬼扯。這東西有兩種效果,永生和不死。通過吞噬突然的壽命,種下‘靈魂種子’奪舍,這兩種方法實現(xiàn)。但是,這種效果只對一個人有效,那就是‘邪馬女皇’。而其他人,不過是她‘永生不死’的廢料和土壤。”
西市婕道:“但是我知道的卻是將壽命轉(zhuǎn)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你是從哪裡知道的?不管是誰,我相信都不如‘秦帝祖龍城’的檔案室記錄的更真實、詳細。當(dāng)年秦太祖爲(wèi)了對付‘邪馬女皇’,當(dāng)然要方方面面都調(diào)查清楚。而事實證明,最後‘邪馬女皇’被打敗了。另外,根據(jù)檔案室裡的記載,‘秦太祖’爲(wèi)了杜絕‘邪馬女皇’奪舍重生,將凡是和她以及她身邊人有直接、間接接觸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了個乾淨(jìng)……”
西市婕的眉頭已經(jīng)深深的皺了起來,目光閃爍,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牧唐沉聲道:“西市阿姨,你得告訴我有沒有利用‘輪迴法玉’進行過‘儀式’?”
“儀式?”
“‘輪迴法玉’必須進行嚴格的‘儀式’才能夠生效。‘儀式’分爲(wèi)三步‘精魂供養(yǎng)’、‘神靈交泰’、‘頂禮膜拜’。只要還沒有進行完整的‘儀式’,佟香玉就有驚無險。可若是‘三步儀式’都走完了,那就得另外辦法了。”
西市婕突然一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說的我會去查證的。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走吧!”好嘛,竟然是強硬的直接趕人。
“……”牧唐一陣無語,心裡嘀咕,我這說了這麼多少你就這反映,佟香玉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你先告訴我,有沒有進行‘儀式’?”
“哪這麼多廢話?讓你走你就走!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來管,要你操哪門子的心?你再不走我就直接喊警衛(wèi)了,走走走,快走!”
牧唐見西市婕這幅樣子,心知肯定是聊不下去了,只得說了最後一句:“不管有沒有進行過‘儀式’,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讓佟香玉不要再戴著‘輪迴法玉’,這話我說不好,還得你來。這就是我這次來的目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在意佟香玉,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告辭!”
說完,牧唐嘆息一聲,便起身離去……
在牧唐離開之後,西市婕捏著拳頭,咬牙低聲吼道:“神羅,你給老孃滾出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縷虛影青煙突然從西市婕的身體裡鑽了出來,輕飄飄的,然後在西市婕的面前凝聚成一個人形,看著像是一個女人,整個人如煙如霧,彷彿輕輕哈一口氣就能將她吹散,由於霧氣搖曳,故而她的面目也看的不太真切,只能模模糊糊的辨別出五官來。
“他剛剛說的你也聽到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爲(wèi)什麼關(guān)於‘輪迴法玉’的描述,你說的,和他說完,完全不一樣。”
被西市婕稱爲(wèi)“神羅”的煙霧女人開口了,聲音很細,很飄忽,道:“他說的當(dāng)然是假的。他說他從什麼‘秦帝祖龍城’的檔案室裡知道‘輪迴法玉’的情況,你就相信嗎?到底他是‘輪迴法玉’的‘器靈’,還是我是?”
“輪迴法玉”的“器靈”?
話說回來,西市婕是怎麼知道“輪迴法玉”的使用方法的呢?原因很簡單,之前她在將自己的魂氣注入“輪迴法玉”之後,就在一片灰濛濛的空間之中見到了這位自稱“神羅”的“輪迴法玉”的“器靈”!在一番交流之後,這個神羅很慷慨的告訴了西市婕使用“輪迴法玉”的方法,當(dāng)然也提了一些並不過分又合情合理的條件。
西市婕救女心切,便相信了神羅,這纔有了她找來佟香玉,並將“輪迴法玉”的給她戴上一事。
按照神羅的說法,“輪迴法玉”就是將一個人的壽命轉(zhuǎn)移到另一個人身上,且彼此都需要心甘情願,“輪迴法玉”的異能才能夠生效,對這種說法,西市婕即便存疑,可爲(wèi)了救女兒,她自然願意拿自己冒險。
可是,牧唐的說法卻完全不一樣,按他說的,“輪迴法玉”不但無益,而是有大害!這讓西市婕根本就沒有精力再和牧唐說下去,趕走他之後,立即就把神羅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