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陰謀 (上)
話說在百花會第二天的賽事開始之前,兩隻老狐貍在衆人進宮看大戲的空閒,湊到了一起。
靖南王向魚池中撒了點食,看著魚兒爭先恐後的搶著,笑著說,“搶什麼呢?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搶也沒有用。”
魚兒當然聽不懂這話,這話說給的是正從他身後走來的司馬丞相。
“王爺千歲。”
“不必多禮。”
靖南王並沒有轉身的意思,而一向火氣大的司馬丞相卻難得的收斂了幾分脾氣。
“王爺,怎麼不進宮去瞧瞧熱鬧?”
“儀嬪妃她有孕在身,這兩天的比賽都不能參加了。”靖南王微微一笑,“丞相呢?貴千金似乎現在是一個人在撐著大場面,丞相怎麼不去助助威呢?”
司馬的臉色果然還是沉了下去。看來梅妃倒戈昭儀的事情,靖南王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我倒是聽說,今天是棋藝和舞藝一起比,尚不知結果會是怎樣呢….”
那是遞給王爺的話,靖南王怎麼會聽不懂,先前珍妃和梅妃聯手對付白玉鸞的動作,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如今雖然被昭儀突然爆出的懷孕消息給打破了陣營,卻也難說這二人在權衡了昭儀和白玉鸞的勢力後,會不會再度聯手。更何況,如果她們的聯手是太后“欽點”的話。
“王爺和臣是什麼關係,小女自然是會向著儀嬪妃多一分,王爺也知道,小女和那個平民出身的梅妃娘娘素來不和,若不是因爲殺出個白玉鸞,也不會走到一起。其實,王爺看的清楚,現在一邊是儀嬪妃和龍種,一邊是梅妃和老祖宗,陛下會怎麼選,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小女的選擇——”
“丞相,”靖南王轉身微笑,“屋裡坐——”
此時,宮裡的比賽,正進入白熱化階段,而在仁壽宮,吳媽正趁亂秘密會見著紫衫。
“如何?”
“靖南王派好些大夫進宮給儀嬪把脈,說是看脈象來說,的確是喜脈——”
“有幾成把握?”
“至少五成。”
紫衫看了看吳媽的臉色,“要小的去做什麼?”
“去透露給珍妃相反的信息——”
紫衫一愣,吳媽點點頭,“你沒聽錯,至於辦法,你自己去想,你待在靖南王身邊那麼多年都沒有被識破,這點小事,也該辦的好吧?”
“小的明白。”紫衫點點頭。
在靖南王身邊想要透明很簡單,只要什麼都比青衣差就好了。
紫色融入了黑色,想要識別,實在很難。
“王爺,前些天陛下說要削減您東邊哪塊地,我已經吩咐了下面,明□□上就會有請願書,您放心,那快地,誰都動不了。”
靖南王微笑不語,丞相又說,“論起來,儀嬪妃還是陛下的遠親,現在更是親上加親,您在朝中的地位,自然又是不一般了,看來臣當初沒有跟錯人——”
“丞相哪裡的話,當著我的面就不用稱臣了,那是在小主子面前的叫法。”
丞相笑的很乾癟,“哪裡,他是小的,您纔是大的。”
“哈哈哈哈——”
兩個男人笑的很狐貍。
“你放心好了,儀嬪妃還要仰仗一位貴妃不是?雖然她跟白玉鸞走的近些,但是你我都知道,他在宮裡什麼都不是,儀嬪妃始終還是會回到珍妃那裡的,她的孩子也就是珍妃的孩子,都是天子傳人不是?”
“有您這句話,我這顆心就放回肚子裡去了,”丞相從袖中摸出一個很普通的木盒子,推到靖南王面前,靖南王打開一看,卻是塊美玉,有些眼熟,卻也記不起是哪裡見過了。
“這是什麼稀奇寶貝?”
“不知王爺可還記得雪妃娘娘?”
“人走了,茶還沒涼——”靖南王啜了口茶,他怎麼會忘記,就是因爲那個女人,他敗給了那個憑空冒出來的龍嘯桐。
“宮裡傳的兇,都說鳳儀天下的故事,是——”丞相忌諱,還是指指天,意爲天子,“編出來的,可是臣這幾年一直在查,最近終於讓我給查了出來,原來真的有這麼一說——”
靖南王瞪大了眼睛,“哦?”手自然而然把木盒攬了過來,“據說真的從天上砸下了一塊巨石,打磨掉硬殼,裡面是難得一見的美玉,而那玉上面,刻著看不懂的文字,那就是昭示著未來皇后——”
“哦——”
“所以說鳳儀天下確有其事,”丞相亮出了最後的底牌,“可是,那人會是誰,我不知道,上面的,自然也不知道。總之,不是雪妃娘娘。”
靖南王已經知道了丞相的如意算盤,笑著說,“丞相,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這玉都讓你找到了,是吧?”
丞相也笑了,“知道,還是不知道,就看您一句話了。”
靖南王聳聳肩,他明白,司馬不是曹彬,不可能像曹彬無緣無故的幫小主子那樣無緣無故的幫自己,他要的,除了女兒的一席之地,還有很多。
“御國元帥他老人家已經病重多時,小主子仁義,還給他保留著位子,可是虛名可有,那實權,自然是不能叫他這個老糊塗再把持了——”靖南王拍拍司馬的手,“丞相,你要是知道了誰纔是該鳳儀天下的人,不妨告訴陛下,那我也就會趁機諫言,那二十萬御國軍的兵權,興許,就該給有功之臣了,你說,是吧?”
丞相點點頭,“等儀嬪妃肚子裡的消息一定下來,你我——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二位笑的得意的時候,青衣突然闖了進來,一看就是快馬加鞭有急事彙報,靖南王驚得打翻了茶杯,“不是儀嬪妃出了什麼事吧?”
青衣看了看同在大堂的丞相,只是說,“靖南王,不是小姐的事,百花會今天的賽果出來了,勝出的是白玉鸞。”
“那個白玉鸞,熟讀兵法,又有皇帝撐腰,橫行百花會不足爲奇嘛。”丞相也知道青衣不是爲了這件事急促促的跑回來,但也料到他不肯在自己面前說什麼,於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看來我的寶貝女兒又要發飆了,我得回去看看。”
司馬丞相走了,靖南王才說,“其實他回去了也自然會知道。”
青衣一愣,轉而說,“萬不可與成丞相結盟——”
“你什麼時候當起我的家了?”靖南王一瞇眼,誰知,青衣竟說:
太后,打算封白玉鸞爲皇后。
這邊百花會第二天的賽事剛落下帷幕,老祖宗丟下個深水炸彈就逃離了現場。
這邊吳媽早就在仁壽宮等著了,果然老祖宗一回來就問,“昭儀的胎是真的?”
吳媽點點頭,“就像我派人給主子您遞的紙條上說的。”
“你按照我的吩咐交代下去了?”
“最遲明天,就會有動靜。”
“這件事,我要在百花會結束的時候一起結束了。”老祖宗坐在鏡前,整了整自己的髮髻,吳媽又來馬後炮了,“老祖宗,我聽著您要封白玉鸞爲後?”
“恩。”
“恕老奴愚昧。”
“吳媽,你知道這麼多年爲何我寵的是梅妃麼?”
“因爲她無根無系。”
“答對了一半,”太后轉過身看著吳媽,“你一定以爲,我寵她是因爲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這沒錯,可是又不僅僅是這樣,我寵梅妃,是爲了牽制靖南王和丞相。”
“可是儀嬪妃和珍妃不恰恰是因爲和梅妃對著幹才湊到了一起麼?”
“這事只有在後宮真的混過的女人才明白,有時候,表面的你好我好,反過來纔是最狠的一刀,昭儀那丫頭,珍妃那丫頭,明裡是一起的,實則爲各自的家族賣命,隨時可以翻臉。你不是自己也看到了,昭儀丫頭才稍稍對白玉鸞示好,珍妃就跑去拉攏上了梅妃麼?這宮裡,就是如此。”
“老祖宗就是爲了阻止這種事發生?”
“阻止?笑話,我巴不得她們內訌呢,今天你和我好了,明天我又和她好了,結果就是,幾敗俱傷,誰都沒撈著好處,互相提防著,猜忌著,就這樣,我兒子在她們心目中才會是塊寶貝,這後宮纔有的玩。”
“老奴似乎有些明白了。”
“這宮裡,所謂的平衡實際上就是個實力相當,昭儀有靖南王,珍妃有丞相,白玉鸞有皇帝,梅妃有我,這纔可以相互制約,可是這個節骨眼,儀嬪妃有了,我還以爲她是爲了幫白玉鸞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沒想到她真是運氣好,就這麼有了,那這盤棋,可就亂了,要我說,司馬這會肯定已經跑到靖南王府去搖尾巴了,他們聯手,前朝就有麻煩,昭儀和珍妃聯手,後宮也就有麻煩,這前面後面可就都安寧不了了。”
“太后英明,只是犧牲了珍妃娘娘,老奴——”
“你還是太有婦人之仁,吳媽。”太后揉了揉太陽穴,“昭儀和珍妃,註定得走一個,現在昭儀有了我皇家的血脈,我只能犧牲了珍妃丫頭,要說,那丫頭其實不錯,是個皇后的人選,可惜,她父親是司馬丞相,我不能讓司馬家騎到皇家的頭上去。”
“老奴明白了。”吳媽也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雖然有點惋惜但還是以大局爲重,她知道,太后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她也知道,當白玉鸞被推出去做了壞人,局勢再一次,悄然轉變。
靖南王在青衣傳回消息後靜默了很久,這時傳來司馬丞相求見的通報,看來這司馬是半路就得到了消息,馬上就折了回來。
“我該見麼?”
青衣一個激靈,想不到靖南王會詢問自己的意見。“不僅今天不能見,明天也不能見,後天也不能見——”
“太后要動手?”
“據我觀察,是這個意思。”
“這個老太婆,辦起事來,比她兒子要厲害幾分。”靖南王擺擺手,“也罷,也罷,不急於一時,現在保住昭儀是最重要的。”
“靖南王,太后要封白玉鸞爲後,您怎麼看?”
“你不是已經說了,這是她要清理珍妃了麼?問我幹什麼?”
“不是說珍妃,是說白玉鸞。”
靖南王凝重的看了看青衣,“青衣,你要知道,你可不簡單是個侍衛,你也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不要像小主子一樣,一時情長,英雄氣短。”
“可是白玉鸞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做替死鬼。”
“他只不過成了老祖宗的一把匕首,自己沾點血罷了。”
“換成別人不會怎樣,可是那人是白玉鸞,他不會原諒自己的。”
“那是他的問題,不是你的,更不是我的,尤其是不昭儀的。青衣,你要知道,在昭儀和白玉鸞中,你只能選一個。”
青衣的面色格外凝重。
靖南王的聲音迴盪在大堂裡。“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存貨 我極其不講究的把7000字拆開兩半發了...
希望大家看下一節的時候回來翻翻這一節 因爲這兩節是連在一起的
並 很多人說這一卷是惡搞風 實際上按照原計劃這卷是正劇路線 至於爲什麼我會這麼說 大家看了這兩節就知道了
六儀麼 很可惜我沒有足夠的篇幅都寫完 畫肯定是昭儀的啦 書肯定是珍妃的啦 女紅那肯定是沒譜的了
除非作者跳出來說我就是要玉玉無敵你們能把我怎麼著!
所以 捨棄了三項是爲了接下來的主劇情 請各位不要失望 因爲下一卷按照約定是惡搞路線的
哈哈
更新時間:
16、20、24、27 中午12點
請大家平常也來多頂哦
鵝子可是吐血一晚上寫了一萬五的存貨...內傷...
不過寫的很順哦 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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