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連續遭受重地,現已倒地不起,夏文傑低頭看了看他,冷笑一聲,順勢將手中的書桌甩飛出好遠,教室裡也發出咣噹一聲的巨響。
他轉回身,邊向外走邊脫下身上的背心,赤『裸』著上身。
他的肌膚蒼白,似有病態,但掩飾不住塊狀的肌肉,他身上的肌肉並不是很誇張,也沒大到有多觸目驚心的程度,就是分佈的很合理,主要集中在腹部和背後。
他脫下背心後,隨意地『揉』了『揉』,將臉上、身上以及手上的血跡全部擦乾淨,由於出了一身的汗水,擦掉血跡也相對容易,只不過很快他的白背心就變成了紅背心。
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來到窗臺前,將滿是血污的背心先放到一旁,拿起先前被自己疊好的襯衫,抖了抖,接著快速地穿在身上。
他邊繫著釦子,邊幽幽說道:“心中不服,想報復,就儘管來找我,我也隨時奉陪,但再敢動我身邊的同學,我不會再像這次這麼客氣。”
“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想知道,但你們必須得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夏文傑。”說話的時候,他兩眼閃爍出精光,亮得驚人,也亮得讓人心生寒意。
他繫好最後一顆釦子,接著,從口袋中掏出錢夾,從裡面抽出一打鈔票,看都沒看,直接放到窗臺上,說道:“醫『藥』費。”
說完話,他再不停留,拿起自己的背心,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當他走到教室門口時才發現外面早已圍站了人山人海的學生,放眼望去,走廊裡麪人頭涌涌,黑壓壓的一面。而站於最前面的人裡,竟然還有白語蝶。
此時,白語蝶眼睛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著夏文傑,在她的眼神中,夏文傑有看到吃驚、意外、驚慌、恐懼、寒意,甚至還有厭惡。
他不知道她來了有多久,又看到了多少,他也不在乎白語蝶是怎麼看自己的,他所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他只求自己能問心無愧。
看著因自己走近而下意識緩緩後退的白語蝶,他嘴角挑了挑,『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在她的心中,自己和趙陽當然不能相提並論,後者是他的青梅竹馬,而自己只是她的同學,一個才相處幾天的同學。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地從白語蝶的身邊走了過去。看到他走過來,走廊裡的學生們紛紛向兩旁退讓,自動自覺地讓出一條甬道,夏文傑一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夏文傑似乎總喜歡用拳頭讓自己一鳴驚人,在雷鋒訓練營時是這樣,現在到了警校,也是這樣。
一個剛剛入校的一三隊新生,竟然單挑了一一隊整整一個區隊的老生,這個消息很快也傳遍了全校,在全校學生的心中,這事太不可思議了,簡直匪夷所思,讓人無法理解。
趙陽找人打了夏文傑同寢的李虎和丁豆豆,事情並沒有鬧大,可能這件事本來也不算大事,亦或是校方有意壓著沒有讓其鬧大,總之,事情在向著不了了之的方向發展。
而夏文傑的報復則在學校起掀起一場軒然大波,鬧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且兩件事的『性』質和後果也完全不同,前者是發生在學生宿舍,後者則是發生在教學樓的教室裡,前者是隻有兩名學生受了輕傷,後者則是有十多名學生重傷住院。
如果前者可以被定『性』爲學生之間的械鬥,後者就完全是一起惡『性』的傷人事件。
當天,夏文傑就被聞訊趕來的警察帶出警校,直接被押送到警校附近的公安分局。
在他被押送公安分局的路上,餘耀輝有打來電話,夏文傑纔剛一接通,就聽到餘耀輝氣極的大吼聲:“我送你到警校不是讓你去打人的,我送你到雷鋒訓練營不是讓你去學打人的本事的,你都給我做了什麼?你看看你現在都給我做了些什麼……”
被餘耀輝的咆哮聲震得耳膜生疼,即便他沒站在餘耀輝的面前,也不難想像老頭子被氣到了什麼程度。
他只輕描淡寫地反問了一句話:“餘局,是不是做稽覈的在外面捱了欺負就只能忍氣吞聲,從來不會有人肯站出來爲稽覈撐腰,肯爲稽覈說句公道話?”
他這句反問讓怒極了的餘耀輝立刻冷靜下來,咆哮聲也隨之戛然而止,接下來,電話那邊陷入到一片沉默當中。
夏文傑嘴角挑起,嗤笑了一聲,隨即把手機掛斷。
他被數名公安帶到了分局,進入分局之後,先是被搜身,兩名警察把他身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搜走,接下來,他被關進一間小小又封閉的審訊室裡。
很快,有兩名警察推門而入,一男一女,都有三十多歲。女警有拿著筆電,看上去像是書記員,進來之後,立刻坐到審訊桌後。
那名男警則沒有落座,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夏文傑近前,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他。
他也看不明白,眼前這個青年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新生,怎麼會有那麼強的爆發力,一個人就能打到十幾二十幾個比他大三屆的警校生?
夏文傑的模樣普通,身材更普通,若說有出奇之處,就是他的眼睛特別亮,像兩顆寶石鑲在眼眶裡,被他盯著看時,讓人有種被刺探內心的感覺。
男警察注視夏文傑好一會,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挺有本事的啊,一個人能打趴下十好幾個。”
“……”夏文傑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一句話都沒說。
“你知不知道,被你打傷的學生當中有一位學生叫趙陽?”
“告訴你個好消息,他爸爸是y區分局的副局長。”
“那又怎樣?”夏文傑終於開口。
“怎麼?哈哈……”男警像是聽了多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還未停,他猛的揮起手掌,一巴掌打在夏文傑的臉上,臉上的笑容也變成了獰笑,說道:“不能怎麼樣,只是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
他這記耳光力道不輕,也把夏文傑的嘴角打破,滲出血來。夏文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而後擡起頭,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那名男警。
這時候,他眼中的光芒更盛,亮的讓人心頭髮緊,也亮的人渾身不自在。
被他冷冷凝視著,那名男警都明顯感覺到體內生出一股寒意。自己竟然會怕一個一年級的警校生?而且現在他是罪犯,自己則是主審他的警察,自己還會怕他?男警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此事的情緒。
他心頭惱怒,尤其是見夏文傑還在盯著自己,他咬了咬牙關,又一次甩出巴掌,狠狠打在夏文傑的臉頰,氣急敗壞地大叫道:“小子,你還不服氣嗎?”
“你還他媽的看。”男警再次揚起巴掌,這時候,坐在審訊桌後面的那名女警有點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喉嚨,低咳一聲,提醒道:“劉哥,算了吧,他還只是個學生。”
“學生?狗屁學生,就他這樣還是警院生呢,以後肯定就是個社會渣子。”男警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指頭狠狠戳著夏文傑的腦袋。
如果不是手上還帶著手銬,夏文傑這時候真恨不得掰斷他的手指。
男警罵罵咧咧地又數落夏文傑好一會,感覺心中的恐懼沒有那麼強烈了,他這才深吸口氣,沒好氣地踢了一腳夏文傑的座椅,大聲問道:“姓名。”
“……”夏文傑又再次陷入沉默當中。
“媽的,我在問你話呢,姓名。”男警氣得七竅生煙,他還從沒見過有誰進了公安局還能像他這麼囂張的。他再次狠踢夏文傑的座椅。
“稽覈。”
“什麼?”
“我是稽覈。”
“我管你是什麼,我在問你姓名呢。”男警貼近夏文傑,大聲咆哮道,此時,他二人的距離之近鼻尖都快接觸到一起。
夏文傑閉上嘴巴,又不說話了。看的出來,對方根本沒聽過稽覈這個部門,那自己說得再多也沒有用了。
見他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好像根本沒聽到自己的問話,男警氣得忍無可忍,揮手又甩給夏文傑兩耳光。
啪、啪!這兩記耳光不輕,也在夏文傑的臉上留下兩隻清晰的手掌印。正當他不依不饒,還要繼續掌摑夏文傑的時候,審訊室的房門突然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三個人。
首先進來的是名中年人,穿著警服,體型肥胖,啤酒肚鼓起好高,看肩膀的警銜,兩槓兩星,是二極警督,按級別來算的話,他應該是這裡的分局局長。
在他後面,又跟進來兩位便裝男子,身材都很精壯,年歲在三十左右,兩人都梳著乾淨又利索的寸頭。
“局長?”見到中年人,那名男警立刻把揚起的巴掌放下來,必恭必敬地挺身站好。
中年人沒有理他,而是賠笑著看向身後的兩名青年,說道:“張隊,他是你們稽覈的人嗎?”
一名相貌較爲帥氣的青年看了看夏文傑,當他看到夏文傑破裂的嘴角時,臉『色』隨之陰沉下來,轉頭看向中年人,只冷冰冰地說了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