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看眼一臉急切的格格和月月,正色說道:“哪都不要去,就在這里等下去!”
格格和月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后搖搖頭,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文杰四人以車體所掩體,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汽車從他們的后方行駛過來。
見到有車輛過來,也不知道來者是不是偷襲他們的人,格格和月月臉色陰沉又凝重,下意識地握緊手中槍。
感覺到二人渾身的肌肉都在繃緊,夏文杰向他倆擺擺手,示意他倆不要沖動,看清楚狀況再行動。
時間不長,那輛汽車行駛到他們附近,很快,汽車在距離他們兩三米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又過了片刻,車門打開,一名中年人從車內(nèi)走了出來。
他先是探頭探腦地向夏文杰他們的車內(nèi)望了望,看見里面沒有人,他又小心翼翼地向汽車的左側(cè)這邊繞了過來。等他繞過后備箱,低頭定睛一看,被嚇了一跳,地上竟然趴著四個人。中年人愣了片刻,慌慌張張的要掏手機,恰在這時,夏文杰稍稍抬起頭來,沖著中年人咧嘴一笑,說道:“不用打電話,我們都沒事。”
他的話音并不大,但中年人的身子還是被嚇得一哆嗦,他呆呆地看著夏文杰,喃喃問道:“你們這是出、出車禍了嗎?”
夏文杰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們……我們在這里看風(fēng)景呢?”
“啊?”中年人露出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四個成年人,趴在公路上看風(fēng)景,他們是腦子有病吧?
中年人正要開口說話,格格突然插話道:“大叔,你能不能幫我們看看對面的山上有沒有人?”說話時,他沖著汽車右側(cè)的那座石頭山指了指。
山上?中年男子順著格格手指的方向轉(zhuǎn)頭望去,那么遠(yuǎn)的距離,他根本看不清楚山上的情況。中年人張望了好半晌,方緩緩搖頭,說道:“好像……好像是沒有人……”
夏文杰、格格、月月聞言互相看了一眼,格格低聲說道:“杰哥,都過了這么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對方是不是以為我們已經(jīng)被打死,都撤走了?”
生死攸關(guān),夏文杰不敢馬虎,他沉吟少許,而后伸出腿來,用腳尖去鉤剛才被子彈打飛的后視鏡。
由于后視鏡飛出的距離太遠(yuǎn),夏文杰又不太敢離開掩體,腳尖在地上鉤了半天也沒把后視鏡鉤回來。
最后還是那名中年人看不下去眼了,他一邊怪異地瞧著夏文杰他們,一邊走到后視鏡近前,彎腰將其撿起,然后走到夏文杰等人近前,將后視鏡向他們一遞,問道:“你……你們是要這個?”
夏文杰露出苦笑,將后視鏡接過來的同時向中年人說了一聲謝謝,而后他故技重施,再一次把后視鏡微微抬起,接著鏡面的折射觀察右側(cè)的石頭山。
這回再沒有子彈突然射過來,夏文杰借用后視鏡將石頭山由上到下,又由左至右的仔細(xì)觀察一遍,確認(rèn)沒有可疑之處,他這才緩緩從地上爬起。
見狀,格格和月月嚇了一跳,二人急忙把夏文杰的衣服拽住,雙雙沖他搖頭。
看起來對方像是撤走了,可萬一還沒走怎么辦,那么大點的后視鏡也不可能把整座山都看清楚嘛!
二人在把夏文杰拉住的同時,他倆相繼站起身形,目光如炬,快速地掃視著對面的石頭山。
此時格格和月月離開車體的掩護,上半身完全暴露在外,兩人的心也都隨之提到嗓子眼,如果對方現(xiàn)在還在山上,他倆恐怕連敵人的樣子都看不到就得死在對方的槍口下。
可是對面的山上并沒有子彈飛射過來,一切都是那么的風(fēng)平浪靜,好像山上從來沒有埋伏過人,也從來沒有像他們射過來子彈。
等格格和月月張望了好一會,他倆才敢把緊緊拉住夏文杰衣服的手松開。
隨著他二人松手,夏文杰立刻站起身形,瞇縫起眼睛,緩緩掃視遠(yuǎn)處的山體。和格格、月月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光禿禿的石頭山的看不到半條人影子,什么可疑之處都沒有。
正當(dāng)他們緊鎖眉頭,心存疑惑的時候,那名中年人慢慢的靠上前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你們……你們這是在拍電影嗎?”
聽聞他的話,夏文杰、格格、月月一同向他看去,中年人抓了抓頭發(fā),又向四周瞄了瞄,嘟囔道:“可是,也沒看到你們的攝像機啊,是……是在對面山上?”
夏文杰沒有接話,現(xiàn)在的情況還沒有完全明朗,他不想分心。
他側(cè)頭看向格格,后者會意,立刻轉(zhuǎn)回身對中年人說道:“大叔,我們真的是在欣賞風(fēng)景呢,就是我們欣賞的方式古怪了些,普通人是理解不了藝術(shù)家們的行為的。”
現(xiàn)在他們所面臨的處境本來是非常危險的,驚心動魄,命懸一線,不過被格格這么一說,連紀(jì)筱晴都差點笑出聲來。她從地上爬起,倚靠著車輪而坐,同時忍不住長長噓了口氣。
她對中年人說道:“我們沒事,不用擔(dān)心我們。”
聞言,中年人又向紀(jì)筱晴看去,看清楚紀(jì)筱晴的樣子,他眼中還不自覺地流露出憐憫之色,好像在說,挺漂亮的一個姑娘,怎么腦子就偏偏有問題了呢?
確認(rèn)他們確實沒事,也沒有發(fā)生車禍,中年人如釋重負(fù)地嘆了口氣,邊往自己的汽車走邊搖頭嘟囔道:“趴在大道上看風(fēng)景,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呢!”
他的嘟囔聲不大,但也足夠紀(jì)筱晴聽清楚的,她覺得自己活了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哪一次能像現(xiàn)在這么丟人過。說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她和夏文杰在一起的時候都會發(fā)生意想不到的狀況。
上次吃飯是遇到黑幫火拼,這次更厲害,竟然直接用上槍了。她手扶著車廂,慢慢站起身形,直到現(xiàn)在她的雙腿還有些打顫,她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夏文杰,問道:“文杰,你又得罪了什么人吧!”
她話還沒說完,夏文杰突然開口道:“月月,你留在這里保護紀(jì)小姐,格格,你跟我走。”說完話,他也不等紀(jì)筱晴做出反應(yīng),帶著格格快步穿過公路,直向路邊下的荒草地奔去。
他二人的速度很快,百十多米的距離,二人只眨眼的工夫就穿行過去,到了石頭山近前,兩人先是仰頭向上觀望一眼,緊接著又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夏文杰和格格雙雙挽起袖口,手腳并用,向上攀爬。這座石頭山并不陡峭,而且山體上還有許多凸起的石頭,就算不借用登山的工具,兩人向上的爬行也很順利。
時間不長,兩人雙雙爬到山頂,從下面看還真看不出什么,到了上面才會發(fā)現(xiàn)山頂很平坦,面積也不小,只不過光光禿禿的連根雜草都沒有。
“杰哥!”格格走在夏文杰前面,眼尖的發(fā)現(xiàn)前面的地上有塊石頭壓著一張紙。他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形,先是低頭看了看,而后對夏文杰道:“這好像是對方留給我們的!”
夏文杰走上前來,先是小心地觀察一番,確認(rèn)紙張和石頭上都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他這才把石頭拿掉,將下面壓著的紙拿起來。
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段話,字?jǐn)?shù)并不多,但口氣倒是不小。
“你們能找到這里,并不是說明你們的運氣好,只是說明我的槍法足夠好。這次給你們的只是一個警告,如果還有下一次,我的子彈打穿的可不僅僅是車窗了,而將會是你們的腦袋。”
格格湊到夏文杰身旁,把字條上的話從頭到尾的看完,瞬時間他氣得握緊拳頭,咬牙說道:“他媽的,這個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找上我們?”
夏文杰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搖頭說道:“對方是什么人,我現(xiàn)在也不好判斷,不過……”說著話,他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字條,聳肩說道:“不過看他的字跡,應(yīng)該是沒上過多少學(xué)。”
格格聞言暗暗咧嘴,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人家的槍手都已經(jīng)找上門了,杰哥怎么還關(guān)心人家上沒上過學(xué)呢?
夏文杰隨手把字條遞給格格,然后蹲下身子,在地上來回掃視。
過了一會,他挪到一處石頭前,伸出手指,從石頭縫隙中扣出一只空彈殼。他把空彈殼舉起,沖著有陽光的那邊照了照,然后幽幽說道:“對方用的是八五式狙擊步槍。”
對于夏文杰這種受過專業(yè)軍事特訓(xùn)的人來說,通過彈殼足可以判斷出對方所用的槍械,而且八五式狙擊步槍他太熟悉了,這也是目前國內(nèi)軍方普遍使用的狙擊步槍。
格格聞言心中一動,說道:“杰哥,八五式狙擊步槍只有部隊里才有,市面上可很少能見到,這么說來,對我們開槍的人是……”
夏文杰明白他的意思,擺擺手,說道:“沒有什么地方是鐵板一塊的,軍方也不例外,部隊的槍械流出,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發(fā)生。”
說到這里,他目光一偏,看向格格,問道:“你說,上次南天門派來找我的那三個人像不像是當(dāng)過兵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