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向張龍擺擺手,說道:“阿龍,你也坐吧!”說著話,他環(huán)視在場的其他人,說道:“我這次召集大家來開會,是有件事要和大家商議。”
現(xiàn)在一聽到夏文杰說出商議二字,蘇夢就感覺頭痛,因為他每次這么說的時候到最后都只剩下一個目的,要錢。
此時又聽到這話,蘇夢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說道:“文杰,你不會是又來向公司要錢的吧?”
見夏文杰要開口說話,蘇夢急忙連連擺手,沒讓他把話說出口,搶先道:“丑話我可先說在前面,我沒錢,公司的錢都已經(jīng)投到j區(qū)的工程上了,現(xiàn)在我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如果你是來向我要錢的,那還是別開口了,如果你是來送錢的,那……我們還可以好好的談一談。”
“錢、錢、錢,干嘛總是提錢,張嘴錢,閉嘴錢,沒錢還不活了嗎?”夏文杰皺著眉頭,故作不滿地嘟囔道。
蘇夢聳聳肩,說道:“我實話實說,反正你現(xiàn)在提什么都好,就是別向我提錢。”
夏文杰白了她一眼,而后深吸口氣,意味深長地講起他這次出差h縣的經(jīng)過。
他這次的出差絕對稱得上是出生入死、險象環(huán)生,估計夏文杰把他這輩子的口才都用在這次的會議上了,講的是栩栩如生,滔滔不絕,也聽得在場眾人都有身臨其境之感。
好不容易等他把整個經(jīng)過講完,眾人皆忍不住長長出了口氣,好像剛聽完一段精彩的評書似的,人們就差點沒為夏文杰拍掌叫好了。
沈沖拍了拍巴掌,大聲說道:“杰哥,要收拾關(guān)翹那樣的人還用得著找部隊嗎,你應該給我打電話,我?guī)е值軅儦⒌絟縣掃平他就得了!”
夏文杰沖著沈沖笑了笑,等你掃平了關(guān)翹,估計你自己也得被當?shù)氐木綊咂搅恕?
蘇夢可沒被夏文杰的這段‘評書’說昏頭腦,她笑吟吟地問道:“文杰,你這次召集我們大家來開會,就是專門為了給我們講故事聽的嗎?”
這個死丫頭,越來越難纏。夏文杰在心里嘟囔一聲,說道:“這次我到h縣,幫了被冤枉的余新貴,事后他為了報答我,決定把他煤礦百分之九十的股份賣給我。”
“我就說嘛,”蘇夢一拍大腿,攤著雙手說道:“你說來說去還是要錢……”
“二百萬。”
“什么?”
“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只需二百萬。”“這么少?”蘇夢難以置信地揚起眉毛。“是!”夏文杰篤定加肯定地點點頭。
“如果只需兩百萬的話,這件事倒還值得考慮。”蘇夢若有所思地說道。
天道公司的資金再空也不至于連兩百萬都拿不出來,話說回來,以夏文杰的積蓄,他自己都可以輕松拿出兩百萬,他要商議的重點也不是這兩百萬,而是一旦收購了余新貴的煤礦,天道公司內(nèi)部就得增加一個新部門,這個決策他無法一個人來做,需要和公司的骨干們一同商議。
夏文杰抬起手來,正要繼續(xù)說話,這時候會議室的房門突然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紀筱晴。
紀筱晴夾著文件夾,走進會議室后,不緊不慢的回手把房門關(guān)嚴,接著,她轉(zhuǎn)回身,見會場內(nèi)的眾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自己,她聳聳肩,說道:“不好意思,各位,我來晚了。”
說話之間,也不等眾人做出反應,她徑直地走到一張空椅子前,四平八穩(wěn)地坐了下來,由始至終,她都沒有多看周圍人一眼,當然,也沒有看夏文杰。
過了一會,紀筱晴抬起頭來,環(huán)視在場眾人,見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她心中冷笑,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夏文杰臉上,幽幽說道:“為什么不繼續(xù)了,在怪我來晚了嗎?”
“不是……”夏文杰才剛開口,紀筱晴又繼續(xù)說道:“公司的高階會議,各部門的主管都有參加,可是很奇怪,竟然沒有一人通知我們工程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難道工程部已經(jīng)不屬于這家公司了嗎?”
聽聞這話,夏文杰剛剛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表情也露出尷尬之色。工程部是天道公司的一部分沒錯,但整個公司上下也沒有誰會把紀筱晴這位工程部的經(jīng)理當成自己人,大家都只當她是一個過客,等j區(qū)的工程完工了,她就會離開公司,回到她自家的家族企業(yè)去。
正是出于這樣的心理,在天道公司的高階會議中沒有一人想到要去邀請紀筱晴,也不愿意邀請她來參加。
沈沖清了清喉嚨,沖著表面平靜但內(nèi)心深處已是上下翻騰的紀筱晴賠笑著說道:“小……紀小姐,這次是……是我們疏忽了,忘記請你來參加會議了……”沈沖這輩子只在兩個人面前會表現(xiàn)得很拘謹,一個是夏文杰,另一個就是紀筱晴。
“哼,忘了。”紀筱晴環(huán)視眾人,似笑非笑地說道:“沒有忘通知石經(jīng)理,沒有忘通知張經(jīng)理、王經(jīng)理,偏偏就把我給忘了,這可真是巧啊!”
“這……這個嘛……”沈沖支支吾吾地接不上話了,正在他不知該如何作答的時候,蘇夢突然開口說道:“沒有請你來自然有我們的原因,紀小姐是客,客隨主便的道理不懂嗎?”
蘇夢對紀筱晴從來就沒有過好印象,一直以來都對她存在很深的芥蒂和敵意。
紀筱晴聽聞她的話,表情越加陰沉,正要說話,夏文杰急忙站出來打圓場,他呵呵一笑,說道:“筱晴,這件事等會我再向你解釋,我們還是先開會吧!”
“還需要解釋什么?”蘇夢怒視夏文杰一眼,氣呼呼地說道:“我們公司高層開會,和紀小姐一點干系都沒……”
不等她把話講完,夏文杰大聲說道:“所以說,我打算收購余新貴的煤礦,并在公司內(nèi)成立一個新部門,礦業(yè)部,不知大家都是什么意見?”
夏文杰打岔打得太快,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沈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第一個回過神來,他偷眼瞧瞧正在針鋒相對的蘇夢和紀筱晴,只見她二人都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瞪著對方,目光在空中相遇、碰撞、糾纏,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
沈沖暗暗咧嘴,來不及細想,他突然拍案而起,大聲叫道:“好……”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包括夏文杰在內(nèi),他呆呆地看著站起身形、連拍巴掌的沈沖,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寫著:你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沈沖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覺得杰哥的決定太英明了,俗話說的好,有錢不賺王八蛋,既然余新貴肯那么便宜賣出煤礦的股份,我們沒有理由不拿下嘛,百分之九十的股份,那差不多等于整個煤礦都是我們的,以后我們當然要負責管理,在公司內(nèi)成立礦業(yè)部,我覺得很有必要,我舉雙手贊成杰哥的決定!”
夏文杰嘆了口氣,沖著沈沖擺擺手,說道:“坐下來說話,發(fā)表意見歸發(fā)表意見,你嚷那么大聲做什么?快坐下。”
沈沖抓抓頭發(fā),先是向夏文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又沖紀筱晴嘿嘿地傻笑,慢慢坐回到椅子上。
夏文杰扭頭對張鐵、石浩天、王海三人問道:“鐵子、浩天、老貓(王海在部隊時的代號),你們的意見呢?”
別看保安分部在天道公司的規(guī)模做得那么大,但王海在公司內(nèi)可算不上是元老,平時他一直都謹言慎行,不太輕易發(fā)表意見。他對夏文杰一笑,低聲說道:“文杰,我沒有意見。”
石浩天和張鐵卻是皺起眉頭,沉默未語。專門為新增一個部門而召開高階會議,他二人心里都明白,收購余新貴的煤礦很可能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可能還會有更大的投入,但是現(xiàn)在公司的可用資金確實不寬裕,很難擠出那么多的閑錢投在煤礦這方面,何況己方對煤礦一竅不通,貿(mào)然涉足進去風險太高,賺了還好說,萬一賠了怎么辦?
見他二人都不說話,夏文杰追問道:“鐵子、浩天,你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杰哥!”石浩天小心翼翼地說道:“涉足一個新領域,在公司內(nèi)新增一個新部門,這不是件小事,杰哥是不是再仔細斟酌斟酌?”
“我就是經(jīng)過了仔細斟酌所以才拿出來與大家商議嘛!”夏文杰正色說道。
“杰哥,煤礦我們可是一竅不通啊,余新貴經(jīng)營煤礦那么多年了,他肯這么便宜的把煤礦賣掉,肯定是有目的的,盲目接手過來,我擔心……我們會被余新貴利用。”
在座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白給的,尤其是石浩天,他本身就是靠投機起家的,精于算計都骨子里了,雖然他沒有到過h縣,也沒有見過余新貴這個人,但只聽夏文杰的描述,他便能警覺到余新貴是另有目的。
坐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話的張龍暗叫一聲厲害,天道公司里確實是有能人的。
張鐵和石浩天的見解一樣,他點頭應道:“是啊,杰哥,我覺得成立礦業(yè)部的事,還是不要操之過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