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聽了面無表情轉過頭看著和曦，似是一尊玻璃娃娃，沒有任何情緒。

“小顏……”

朝顏低下頭，再擡起時是一臉笑意，一臉疏離的笑意，一臉滿不在乎的笑意。

“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朝顏淡淡說著。

“我要和你在一起不是爲了這個，小顏，鳳血珠太危險，本來就不能在你身邊。”

“我要是不答應呢？”朝顏繼續無所謂笑著。

“那我就用整個扶桑谷逼你答應。”和曦的手再度握上來。

朝顏輕嘆一口氣，“到了如此地步，你還固執什麼，和曦，我不適合你。”

“可是你把鳳血珠給我，難道不是喜歡我嗎？”

朝顏慘然一笑，“或許是吧，你不是也說了嗎，鳳血珠在我身邊反倒更危險，或許我只是爲了保命呢。”

朝顏手上用力甩開和曦的手，轉身。

剛醒來的時候，雙成就站在她的牀邊俯視著，一臉微笑，“朝顏，若是和曦爲了感謝你，說要娶你，我是不會反對的。一來，我若是反對，顯得有失風度，我非小門小戶的小家子氣的人；二來，我知道你的位置也做不長久，王后的位置，我等得起，而你等不起，那個位置對我而言只是遲些早些而已。”

是啊，她得到後位只是遲些，早些而已，既然如此，何不成人之美，早點認清楚，然後退出呢，朝顏心想著，臉上的笑容越發稀薄。

“衆人都以爲神君不愛軒轅曦，對待他們兄妹二人惡劣至此，卻沒有人知道這不過是神君的緩兵之計，在皇家，寵愛才是最最殺人不見血的利刃。”雙成的話猶在耳邊，“而我就是奉命保護軒轅曦殿下的人，我註定就是未來的神後。”

剛剛醒來的朝顏看著雙成志在必得的神情，想著，或許真正睡著的其實是雙成吧。

朝顏曾想過自己老了的時候，就住在小湖邊，每天看著雲霧繚繞，看著月升日落，看著星河滿天，看著小魚吃食，看著青草野花。然後再動手修一架鞦韆，每天盪來盪去，就這樣老去，歸去。

這個時候已經不會去想什麼得失了，朝顏覺得自己大概是沒什麼心力計較這些了。

身後並無人追上來，朝顏總算放了心，就這麼兩兩放手吧，從此不再掛念。

朝顏沒找到心目中小湖那樣美滿的養老之所，最後還是在宿屋石旁邊住下。

剛回來的時候，青衿抱著她激動地眼淚都要掉下來。

“小顏你總算是守了一回承諾！”

朝顏被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狠狠咳了幾聲，“放手啊，你要直接謀殺嗎？”還有她平時到底是多麼沒信用啊，她可是記得自己信用良好的，沒有無故爽約的，連欠債都不曾有過。

“我又做了幾件衣服，就按照那件金黑色的錦袍改制的。”

朝顏皺皺眉，“你不是說那個衣裳和本人氣質不符嗎？”

“你穿當然是不行了，我是做給隔壁的黑熊精哥哥的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