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襄陽州牧府里,掌握著荊州大權的人們面前堆放著消息,一臉凝重的人坐在一起苦思破局的辦法,他們深知自己細作遠不如曹操麾下郭嘉掌握的情報系統,唯有綜合多人一起來思索以求盡量做到完美的地步,但遺憾的是僅僅從紙上反映出來的都能夠讓荊州局面瞬間破滅,更別提那些探索不到的地方。
蒯氏兄弟盤算著如何鞏固荊州,他們已經對擊敗曹操不抱任何希望,唯獨期望能夠獲得一定優勢再與北方談判獲得好的待遇,這時才明白選擇劉備是步爛棋,北方世家雖然被滅的不少,可借機變換身份重新走向繁榮的也很多,大多滅亡的世家都是舍不得手中的權力而被清除,存活下來的雖然漸漸變為商業世家但實力卻不降反升,隨著時間的推移,重新步入朝堂獲得權力只是遲早的問題,蒯家的考慮已經落后太多,想想曹操麾下那個擁有王佐之才荀彧的荀家面臨困局仍然轉危為安,可見其手段高明思慮之深遠,他們暗地里開始打起了找準機會投向曹操的心思,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沒有足夠的實力連談判的資格都不會有。
臉色不善的蔡瑁冷冷的看著這群拋棄他的人,心里絲毫沒有波瀾,他算是看透這些世家中人,雖然自己確實借著劉表上位并排擠他們,但是始終沒有超過一個限度,那就是不獨掌大權,畢竟劉表能夠匹馬入主荊州也是能力不凡。他犯不著為了權力而遭到猜忌,何況謀略方面并不擅長,交給蒯家也算是一個友好的信號,但這些所謂盟友竟然意圖將自己趕出軍中,一絲情面都沒有,要不是自己在水軍中下地功夫夠深,恐怕直接就被解職換成文聘了,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等曹操來了再給他們致命一擊看究竟是誰能笑到最后。
劉備這個小集團也不安寧。關羽和張飛始終認為只有大哥才能勝任荊州牧這個位置。哪怕劉琦只是表面上的荊州牧都讓他們覺得極不舒服,陳到留守新野沒出現在議事廳,不過兩個兇神渾身冰冷的氣息就已經讓人心里不安,獲得重任的諸葛亮搖著羽扇低頭思考著怎么擴大劉備的權力,荊州本地世家的不穩在他的意料之中,還在鹿門未曾出仕時就與龐德公他們討論過關于這方面的問題,他們一致認為萬一戰況不利首先叛離地必然是這些世家。家族存亡與權力地大小才是首要考慮地問題,先投劉表后選劉備是因為他們都是外來人,必須依靠本地世家才能很好掌控荊州,但劉備有鹿門的支持則完全不必考慮他們的影響,數十年的積累足以為劉備提供足夠的人才使用,這些家伙的心里有鬼就找機會趕出去,興復漢室不容失敗。
沉默時間太久,蒯良知道必須打破僵局。干咳一聲說道:“目前收集的消息就這些。大家都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說。”眼睛卻盯著蔡,由于接受劉備一事沒有通報蔡家,知道他必然心里有怨。大敵當前不論是擊敗曹操還是獲得談判資格都不能失去水軍地支持,沒了水軍等于整個荊州變成不設防地區,任憑他人隨意縱橫。
蔡瑁心頭火氣直竄,現在就來想起我的好處,不需要就仍一邊置之不理,哪有這么好事,但是張飛虎視眈眈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要是露出不滿恐怕就給劉備借口把自己趕出水軍或者當場擊殺,眼下蔡家就算有什么異心也不宜暴露,強壓火氣說道:“我覺得要想荊州穩定就必須嚴厲禁止北地商人的進入,天知道里面混有多少曹操的細作,不遏制無孔不入的細作,荊州要想安穩并不容易。”
蒯良心道完了,蔡家是下定決心不靠攏劉備一心準備迎接曹操的到來,這個建議要是采納,整個荊州才是真正亂起來,多少家庭使用北地賣過來的東西,農具,家具等等,還有世家極為喜歡地葡萄酒,這些要是被禁止還不立即大亂才怪,何況蔡瑁只是提出建議,真要接受追究起責任來還是他們這些做決定地人,心下不由后悔為什么要問蔡瑁。
劉備沒有察覺蔡瑁的用心,當場就要點頭表態答應,還好諸葛亮及時拉住,在關張二人不滿的眼神中伸頭在劉備耳邊竊竊私語告知其中地弊端,聽完的劉備臉色一變瞬息就變回正常,游蕩半生他也算是學會了點泰山崩于眼前不變色,心里給蔡家判了死刑就低頭不語。
蔡瑁并不在意自己的話有沒有達到效果,坐這實在無聊,反正只要自己水軍在握就不怕任何人發難,只是張飛那兇狠的眼神盯著實在難受,當即起身借口說要去視察水軍戰船打造然后也不管其他人什
就徑直離去,不過背上始終感覺到殺氣鎖住自己,出背后已經濕透,不由對劉備愈加憎惡,進了水軍基本就不出現在州牧府,他要牢牢把握水軍,一家老小還有劉表自己妹妹生的小兒子劉琮也算是一大保命符,他們決不敢對這小家伙下手,劉表的死已經夠蹊蹺,進入荊州的身子強健,可最近幾年卻江河日下,要是其中沒什么問題才怪,那治療的大夫雖然還活著,可身邊居然出現了護衛,無人能夠接近于他,心里不由憤然,你龐德公就算要恢復漢統竟然致漢室宗親于死地,難道天下人都是任你擺布的傻瓜不成。
眼看著蔡瑁離去,張飛怒聲喝道:“這廝竟然這般不尊重大哥,讓我去把他殺掉雪恥。”
劉備看到其他人因為張飛的話而眼露異芒,連忙補救道:“益德休要胡說,德珪乃水軍柱石不可動搖,他只是見曹賊勢大而想幫我并不是不尊重,我說過多次叫你收斂一下暴躁的脾氣,現在你立即回營,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營。”
張飛還要說話,不過看到關羽給他打來的眼色,微微一愣就裝作一副悻悻然的樣子拱手作別離去。
劉備在張飛離去后,對眾人團團一躬:“請各位不要在意,益德性子粗野直爽,說話向來如此不分場合,還請諸位多多諒解。”
蒯氏兄弟鼻子都差點氣歪,要不是我們配合,哪里輪到你劉備來主持荊州,現在還沒登上荊州牧的位置就要求我們奉你為主,未免主意打的太快,曹操的威脅還在身邊你竟然不顧大局,看來自家也要學習蔡家的做法靜候時機投靠曹操算了,不過眼睛掃過諸葛亮不由渾身一凜,鹿門的存在被他們忽視,一想到劉表的死就渾身不自在,龐家什么時候擁有這種力量都不知道,不過現在先任你們得意,等最后關頭再把你們一次解決。
想清楚的蒯越掩蓋起心中的不滿,起身大禮拜下,口里改稱劉備為主公,其他大小官員或許都是別有心思,但看到一向是他們領頭人的蒯氏都服軟,只好跟著跪拜下去,不過心里都有些疑惑,蒯氏獨掌大權這么多年為什么會對劉備服軟,這個疑問不敢宣諸于口但都存下以后仔細觀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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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收復眾人的劉備知道自己入主荊州并不光彩,手段也有些過分,連忙親自起身將他們一一扶起,善加撫慰,言辭誠懇臉色也絲毫不作偽,蒯氏兄弟隱隱感覺自己居然被說服,心中對劉備的評價高了一層,確實是有能耐的人,否則也活不到現在,轉戰南北仍然有大批人忠實追隨的人果然不可輕視。
一陣話語過后,劉備終于坐上正中的州牧座椅,只是這太師椅是出自州工匠之手,怎么都感覺不舒服,但是眾人的臣服讓他開心的忽視了過去,壓下雀躍的心情和眾人討論起如何應對曹操夾雜在商人中的細作,以及今后如何發展,漢中雖然投降但西川仍然態度不明,要想打下西川就算是曹操估計也要耗時不少,在此期間穩固荊州同時聯合江東北伐曹操也未必不可能,如果還有余力就以支援漢室宗親為由請求劉璋同意大軍入境幫助守衛西川。
蒯越心里冷笑,幫助劉璋守衛西川,說得好聽,但誰都知道你劉備來了荊州受劉表重任,結果卻是趕走其兒子自領荊州,西川方面敢讓你進入嗎?就算讓你進,蜀中人物雖然不顯于世但自己卻知道幾名厲害人物對劉璋是忠心耿耿,不打主意還好,一旦有什么不軌的行為就等著看好戲。
諸葛亮始終沒有出言,他觀察著眾人的表現,對于蒯氏和蔡家不肯配合劉備是早有預感,不過他們不留給借口和機會倒是出乎意料,但想想也是合理,怎么說都經過大戰或是身居高位過,沒點見識可能呆在位置上這么久?劉表也不是專用無能人的廢材,這才是自己期望的舞臺,全面展現自己的實力,幫助劉備于困境中崛起乃至恢復漢室才能顯現自己的本事,一想到這里不免心神激蕩起來。
經過數天商議,最終敲定以提高商業賦稅暫時遏制商人的涌入,同時派人接洽江東和西川,構建對抗曹操的南方戰線,軍隊方面大力擴軍,尤其是最為重要的水軍,但還是通過以江夏地位重要為由將水軍分割了一部分出來交給文聘,減少了蔡家的兵權,間接促成蔡家暗地里尋求與曹操接觸,以求將來獲得庇護。
暗流洶涌的作用下,荊州的未來注定在風風雨雨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