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處修煉門派都依靠在一片靈土之上,稱為凈土,凈土里靈氣濃郁,比之外界也不知強盛了多少倍,堪稱人間仙境。物極必反,有陽就有陰,凈土墳雖然極其適合修煉,但每一處凈土的對立面都有一處凈土墳,以保持天地間的平衡,凈土墳里就像地獄一樣,那里靈氣干涸,鬼怪叢生,甚至有絕世兇人被埋入凈土墳中,永世不得超生。
至此每一處凈土都封印了凈土墳,以防止鬼怪作祟,那里就是一片墳?zāi)梗斓卮蟮蓝寂c凈土截然相反。
說著,他們走到一處亂石崗,劉謙帶著蘇杭左繞右繞,走進了亂石崗的中心,入眼之處,連蘇杭都覺得震撼了。
那里有一處空地,空地上有四根柱子分列四方,足有四五人合抱之粗,分別刻上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圣獸,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就會鉆出來一般,四根粗大的鐵鏈纏繞在四根柱子上,錚錚作響,仿佛有蠻獸在猛烈晃動,那中央有一團黑色的洞口,洞口里散發(fā)著濃厚的黑氣,就算在這結(jié)界外面都讓人感到陣陣不安,像是地獄的入口一般,讓人心神不寧。
“這里面封印的便是凈土墳。”劉謙道:“像是有絕世兇獸封印在里面,讓靠近這處凈土墳的人感到陣陣不安。”凈土墳里到底有什么,無人知曉,只知道沒有人可以進入凈土墳而活著出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里是冤魂惡鬼的領(lǐng)土,進入凈土墳本身就代表了一種狀態(tài),那就是“死”。
“有一種熟悉的氣息……”蘇杭想起了太陰劫,在太陰劫中就有這樣一種熟悉的氣息,老天都閉上眼了,任鬼怪作亂,死者復(fù)生,無盡的怨念充斥在天地間。
“前輩,就是這里。”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劉謙一驚,對蘇杭道:“趕緊走,師叔祖來了!”說著兩人就要遁走,可剛邁出一步,師叔祖就擋在了他們的前面,瞪眼豎眉,不怒自威,道:“你們來這里干什么?”
他身后跟著靈虛道長,謙卑的站在那里,還有一人像是師叔祖口中的貴賓,蘇杭看到那人的瞬間就渾身一顫,忍不住驚呼道:“秦凌?!”
“是你?”那人身形健碩,隱隱有一種絕世的氣息透出,他的肩頭趴著一只小貓,對蘇杭劃拉著可愛的小爪子,敵意十分明顯,不是秦凌還有誰!
蘇杭驚得向后退去,十分戒備的看著他,道:“你是來殺我的?”他忘不了當(dāng)時秦凌的殺意,像是被一頭荒古蠻獸盯上了一般,讓人毛骨悚然,至今想起來蘇杭還一身的冷汗,又想到秦凌對抗陰兵時的絕世身姿,渾身冰寒。
“我不知你在這里。”秦凌此刻看起來很平靜,對蘇杭道:“天地變了,再無分正邪,我殺你有何用。只是……”他說到一半又止住了,猶豫不決。
“這是……怎么回事?”旁人都莫名所以,不知兩人的關(guān)系。
“敵對而已。”蘇杭說話很直接,毫不掩飾對秦凌的敵意,他雖然對這人有好感,可有心殺了他的人蘇杭可不會忘記,當(dāng)初如果不是太陰劫突然降臨,那他現(xiàn)在就是一具尸體,說不定在什么地方腐朽,別說找到孫瑤尋回家的路,連人都身死道消,還有什么盼頭。
劉謙扯了扯蘇杭的衣角,小聲道:“你怎么得罪這么一尊大仙?還不趕快賠罪,真想身死道消嗎?”
“我就算跳進這凈土墳,都不會對你求饒。”蘇杭每吐出一字都錚錚作響,像是劍鳴一般傳蕩整片青云門。他實在低不下頭,本身蘇杭便無錯,這人卻要將他斬殺,想起來蘇杭都直冒火氣。
殺人豈同兒戲,說忘了就忘了,這是刻骨銘心之仇,尤其是蘇杭的世界觀還停留在地球那樣的法治社會,更難以忘卻。
“小輩有野性,那你便跳一個給我看!”秦凌像是被激怒了,故意刺激蘇杭,說著他往前邁了一步,大道在其腳下轟鳴,這一步震動的大地?fù)u動,凈土墳更加上的四個柱子顫動的更加猛烈了,好像封印隨時都會破開。
“前輩!”靈虛走出來為蘇杭說情,道:“前輩何須和一個小輩見識,難道還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你無緣無故就要斬殺我,要我求饒,癡心妄想!”蘇杭字字鏗鏘作響,毫不示弱,他早已想好了退路,大不了闖進這凈土墳,也不想在秦凌面前示弱,這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的,不僅是秦凌,連劉謙和靈虛都包含進去了,頓時絕了靈虛為其求情的念頭,恨恨罵道:“孽障過來!”他說著不等蘇杭答話,幻化出一只大手就抓了過來,蘇杭頓感驚悚,這師父真不是花瓶,這就要教訓(xùn)起徒弟來了,他抓起大劍一劍劈在了那手掌上,震得靈虛后退了幾步,看著蘇杭嘴唇都在顫抖。
“孽障,你給我過來!”靈虛沒想到竟然被蘇杭震退了,他動了真怒,釋放出一縷縷浩瀚的威壓壓了過去,像是大海咆哮著席卷了過來,想要將蘇杭定住。
蘇杭自知無法和自己這師父抗衡,又不想被抓,任人宰割,一劍砸開了凈土墳的封印,毀了四象圣柱,頓時一股滔天的怨氣沖天而起,這一刻像是打開了地獄的大門,讓人感到無限的恐怖,整個青云門頃刻間就籠罩在一片陰霾中,所有門下弟子都望了過來,一個個都驚悚了,不知凈土墳出了什么事。
“敢爾!”青云門師叔祖大怒,他剛想沖過去,蘇杭頭也不回,一個縱身就跳了下去,只留下一句話回蕩在青云門巔:“他日我若活著回來,必將報今日之仇!”
秦凌嶺雙眼像是透穿了萬古,如天地洪荒之時劃破時空而來,他盯著蘇杭跳下去的身影,抬了抬手指又放了下去,任他落入凈土墳中。而后伸出一直大手緩緩壓落,流轉(zhuǎn)出滅世一般的氣息,如龍騰大海,攪得天翻地覆,他一直大手壓了下去,仿佛一片星河都壓落下來了,將那凈土墳硬生生的壓制了下去,而后徹底的封印了起來。
“這……”劉謙一下子就呆住了,他看著被重新封印的凈土墳,到現(xiàn)在還沒回過來神,喃喃道:“蘇杭就這么……死了?師父……”他看著靈虛道長,一時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唉……”靈虛道長一聲長嘆,他看了一眼秦凌,道:“孽徒不知如何得罪了上仙,現(xiàn)在人已逝去,還望海涵,不要再追究了。”他在秦凌面前還稱蘇杭為孽徒,將責(zé)任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對秦凌行禮道。
“我本沒想追究,只是這孩子性情太過剛烈,唉……”秦凌也是一嘆,他本是循著自己的祖地找來的,說來這青云門的開山祖師,那位半仙也是得到了秦凌祖先留下的傳承,才開創(chuàng)了這青云門,也算是一種機緣,因此來到這里想要幫青云門固定松動的凈土墳封印,也沒想到在此遇到了蘇杭,更沒想到蘇杭性情如此暴烈,竟然頭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шшш▲ttκa n▲C〇
秦凌沒有救下他,只因怕他日后成為人魔,屠戮一方,雖然這天地變了,可秦凌依舊對所謂的邪魔外道沒有好感。
“說來,這天地太溫和了……”秦凌輕輕一嘆,他了解到兩千年前的正邪大戰(zhàn),在那之前天地還將正邪分的明顯,可那場正邪大戰(zhàn)死了太多的人了,人間變成了一片地獄,九州一度慘絕人寰,孤魂野鬼哀嚎四野,蒼天有感,于此再也不分正邪,萬物共生,因此這天地才變成如今這般。
可那藏劍峰由于被軒轅氏封印,還保留著之前的天地,正因為這樣秦凌才對蘇杭起了殺心。
“孽障,你這掌門之位也別當(dāng)了,養(yǎng)出這么個徒弟,自己去悔過吧!”師叔祖怒了,將靈虛道長革下掌門之位,讓他去懺悔。
“是。”靈虛沒有怨言,帶著劉謙走了出去。
此刻,小狐貍還在于守山的大獅子那里玩的不亦樂乎,當(dāng)它感應(yīng)到凈土墳驚變過后一路沖了過去,終究還是晚了,途中遇到了劉謙,爬在了他的身上嗷嗷的叫著,十分可憐。
劉謙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印在了小狐貍的腦海里,那狐貍嗷嗷大叫了起來,一雙十分具有靈性的大眼睛快要流下眼淚了,爬在劉謙的懷里一直嗚嗚的叫著,直到沉睡。
從此以后,每當(dāng)小狐貍醒過來就會來到凈土墳的邊緣,靜靜等待兩三日,而后再去沉睡,這樣的習(xí)慣也不知持續(xù)了多久……
凈土墳中,蘇杭一躍而下,緊接著入口就被蓋住了,他遍體生寒,像是進入了地獄一般,有無窮的怨念與黑暗的力量順著他的七竅鉆進了身體里,蘇杭毛骨悚然,運轉(zhuǎn)玄功猛力震動,才將這死氣驅(qū)逐出體外。
入眼之處一片漆黑,可以聽到刺耳的哀嚎聲,萬鬼哭號,折磨的人心智都要崩潰了。蘇杭呆在凈土墳里,寂靜不動,突然他如芒刺背,像是有什么東西直直的抵在了他的眉心,驚得蘇杭一個閃身躲開了,原本的地方一道漆黑的光束劃了過去,像是把凈土墳都拋開了,一股慘烈的煞氣沖天而起,有一種置身于尸山骨海中的感受,驚得蘇杭頭皮都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