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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年,那場雨(13)

搬進租住的小屋,葉暉忙著收拾起來。他給那個面向街道的小窗配上一款深藍色的窗簾,又將書桌放在靠窗的位置,新買的簡易衣櫃放在南牆角。一切收拾停當,正想躺在牀上休息一會,又想起還有一些髒衣服沒洗,於是又提上水桶去房東的小院打水。

房東是個極愛乾淨的人,小院裡打掃的乾乾淨淨,不大的院子裡還開闢出一個小小的花園。葉暉用眼睛掃視了一圈,覺得城裡住著的普通人家,還沒有地道的鄉下人舒服。水電費自不用說,院落的面積更是沒法更鄉下相比。爸爸留下的院落該有一畝多地呢,院子裡種滿了桃樹杏樹,還有蘋果樹,周邊栽著高大挺拔的白楊樹,春夏相交的季節,小院裡開滿了各色花朵,煞是好看。

“你要打水嗎?”一個和葉暉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問。

葉暉將思緒從自家的小院裡收回,看了看問話的女孩。這女孩穿著一中的校服,留著短髮,個子高高地,至少在一米六五左右。葉暉沒敢細細打量她的臉,匆匆掃了一眼,覺得這女孩長的還算不錯,在一中絕對是美女級別的。

“你要打水嗎?”女孩被葉暉看的不好意思,又問了一次。

“哦,是的,我想打點水洗衣服呢!”葉暉覺得有些尷尬!

“那你快點打呀,我要打水去做飯呢,我爸媽快下班回家了!”女孩提醒葉暉。

“好的!”葉暉趕緊打水。房東居然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兒呢,不知道她在那個年級那個班呢。

葉暉給自己的水桶裡倒滿水,又幫那女孩打滿水,這才提起水桶準備離開。

“謝謝你!”女孩的聲音柔柔的甜甜的。

葉暉不好意思的笑笑,轉身離開!

冬天洗衣服實在是件遭罪的事情,雖然天氣很好,可手放進冷冷的水中,葉暉還是覺得受不了。他開始埋怨自己不細心,買東西的時候沒有買個熱水器。

葉暉將洗衣盆端出去放在門口,他想借助太陽的能量熱水。

“你用冷水洗衣服呀?”那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

葉暉微微一笑,不能不洗,沒有熱水器,只能讓自己受點罪了。

“我正好也要洗衣服,你把衣服拿進來我幫你洗吧!”那女孩落落大方,熱情地提出要幫葉暉。

“這有些不合適吧?”雖然是個好主意,可彼此不熟,讓人家幫忙葉暉覺得很不好意思。

“沒什麼的,你 不是也幫我打水了嗎?”女孩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那就麻煩你了!你在幾班呀?”葉暉覺得都讓人家幫自己洗衣服了,就有必要了解一下女孩的基本情況。

“高三(6)班呢,我見過你的,也知道你叫葉暉!”女孩甜甜地笑著。

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葉暉有些驚奇,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學校每年都會從各個班級挑選出品學兼優的學生進行獎勵,開大會的時候,新建的階梯教室裡坐滿了人,自己的名字被人知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可人與人的交往中,最尷尬地莫過於說了半天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葉暉想開口問一下,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好意思開口。

“我叫王曉!”女孩看出了葉暉的窘迫,主動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葉暉似乎想起來了,領獎的時候,自己的名字後面都跟著這個名字。只是自己以前沒有注意過而已,再加上自己輟學一年,現在想不起來也是很正常的。

王曉,葉暉唸叨著這個名字。六班是理科班,王曉的成績確實不賴,她的英語水平可遠遠超過自己,不過其他的課程卻沒有自己好。綜合下來,葉暉的分數總比王曉高一點。

不過現在要是比起來,葉暉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葉暉的基礎雖然好,可畢竟錯過了高中三年最重要的高二,如今,自己不但要緊跟別人複習鞏固的步伐,還要抓緊時間把錯過的知識補上。兩相比較,王曉佔著很大的優勢。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幫我把衣服拿過去呀!”王曉見葉暉不說話只是發呆,主動打破了僵局。

“不好意思啊!我這就連盆給你端過去!”葉暉一邊答著話,一邊端起洗衣盆,跟在王曉身後,再次走進房東的小院。

兩個人將洗衣機從王曉的房間裡擡出來,放在院子中央,葉暉又幫王曉打好水,看看自己實在幫不上什麼忙了,趕緊回到自己的小屋看起書來。

葉暉看書看的正入迷呢,屋外傳來陣陣敲門聲。聲音好輕,如果不仔細聽,還真有點聽不出來。

是王曉嗎?自己搬到這兒才一天,除了雨寒沒人知道的。雨寒根本就不會這麼溫柔的敲門,可也不該是王曉呀,這纔多大功夫,難道衣服就洗好晾乾了嗎?

“請進!”葉暉儘可能禮貌地答應著,人也從牀上爬了起來!

進來的居然是雨寒和修雲!葉暉有些不相信,還真是雨寒在敲門!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葉暉問。

“跟你比起來還不行,說的多溫柔啊,一聲‘請進’讓我們的心都要融化了!”雨寒將手放在胸口上,閉著眼睛故作陶醉狀。

“去死吧,你就不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麼寫,我還以爲是......”葉暉說到這裡,立刻停住不說了。

“你還以爲是誰呢?老實交代!”修雲聽出了破綻,追問起來。

“老實交代吧兄弟,皮肉之苦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得了的,就你這身板,你覺得你有抗拒的資格嗎?”雨寒嬉皮笑臉地邊說邊吹著手指。

“喲,你們長能耐了!這可是我的地盤!”葉暉笑著說。

“你的地盤怎麼了?出去打聽打聽,一中方圓幾十裡,我蕭雨寒說話有不好使的時候嗎?”雨寒說的跟真有這麼回事一樣。

“行了,也就是國家法律太寬容,對吹牛的人不做處罰,要不你小子早被槍斃好幾回了!”葉暉說著話,將手指做槍的形狀對著雨寒的額頭。

“快別賣弄嘴皮子了,我過來你這兒,是有正經事情的!”修雲聽煩了,開始抗議。

“對了,你幫修雲寫情書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雨寒也附和著。

一聽這事,葉暉就覺得心裡亂亂地,看來他們當真了。這要寫給別人,別說一封,就是十封八封葉暉也早寫好了。問題是收信人是陳鬱老師,葉暉自己好像也喜歡上了陳老師!

“不會是想反悔吧?大不了我請你和雨寒去吃火鍋!”修雲開始威逼利誘。

“今天晚自習寫吧,下晚自習我給你!”葉暉不想讓他們看出破綻,只好乖乖就範。

“咚咚咚”他們三個正商量著情書的事呢,敲門聲再次響起。

雨寒去拉開門,一下愣住了,這不是六班的那個王曉嗎?怎麼出現在葉暉的門口了?

“衣服晾乾了,我給你送過來了!”王曉見修雲和雨寒在,臉一下紅透了。她放下衣服匆忙地退出。

“我說你神神秘秘地,那會就以爲是王曉吧?真對不起,我們來的不是時候!”雨寒總算找到了奚落葉暉的機會。

“你跟王曉怎麼這麼熟悉,人家還幫你洗衣服?”修雲也顯得迷惑不解。

“還晾乾了再送過來,這裡面一定有文章的!”雨寒陰險地笑著。

葉暉只是無奈地搖頭,這下自己不可能再解釋清楚了。這兩小子最近正沉浸在甜蜜的幻想中,根本就不會理性的思考問題了,越解釋麻煩越大,還不如什麼也不說呢。

雨寒和修雲哪裡肯放過這樣好的機會呢,他們拉過葉暉,逼著葉暉在紙上寫下無條件服從他們的不平等條約,作爲他們對這件事情保持沉默的條件。

這都什麼事呀,葉暉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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