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稀奇的看著眼前雖然苦笑,但卻神采奕奕的奧雷克斯,許云怎么也不會想到眼前這老頭昨天晚上睡覺還一副痛矣、將要死矣的模樣,就差沒留遺書了。
撇了眼眼神飄忽的許云,奧雷克斯單手端著手中一壺酒,抬頭嚴厲的看著許云“小子!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覺醒能量!你自己覺得你身體里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許云舔了舔嘴角,沉思了會,嘆氣道“應該是覺醒了,只是…它就縮在我胸口處,可以感應到但卻無法…調動。”
奧雷克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輕輕點頭,手中摩挲著酒壺,思索道“或許是你在無意識情況下覺醒的才會如此吧,不過既然你僥幸的覺醒了能量,我首先要告訴你一件關于蒂雅的事情。”
抿了口酒水,奧雷克斯看了眼好奇的許云,隨意道“既然迪科茨肯把你帶到這,那我也沒什么好瞞你的,蒂雅那孩子受到的詛咒純粹是由仇恨等負面情緒作為引子,以血蟲為槍的兇狠惡咒,之前你沒覺醒能量,所以迪科茨在你心脈上下的封印很輕松的就將你的情緒控制住了,你不清楚?
…咳咳,不過現在不同了,你覺醒了能量。所以我希望你在練習你的能量時少往心臟那邊引,兩種能量的觸碰傷害的還是你自己。還有,唔”
奧雷克斯再次豪飲一口,看著面色古怪、眼皮低垂的許云再次說到“現在,把嗎自己的意識全部沉進大腦,試著將體內的能量移動到你的手上。我看看,唔”
許云舔著嘴角、有些猶豫,但不過一會還是眼眉十分緊湊的閉上了眼,結果卻遭到奧雷克斯的諷刺“做那副表情干嘛?像便秘似的,輕松點,像老頭子我一樣。”
奧雷克斯說完,許云剛睜開眼,就看見奧雷克斯放下酒壺的手中突然出現一個熒光閃閃、大約籃球大小的土黃色能量球。
許云尷尬的一呆,速度太快,他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呢!正欲說什么時,他眼角卻已經掃到了奧雷克斯正不耐的喝著酒,心中害怕奧雷克斯一走了之,許云只得硬著頭皮,輕輕的一點頭,再次閉上了眼簾…
黑,如記憶中一般的黑,許云張開眼茫然的看著周圍,眼中現出一閃即逝的痛苦,一個月前他就曾來到了這個地方,而當時他生不如死。
站著短暫的沉默后,許云盤腿坐下、仔細的感受周邊的變化,片刻后,許云覺得體內的那股所謂的能量更加清晰,輕輕呼出口白氣,許云閉上眼小心翼翼地試著引導自己體內那股顏色愈來愈清晰,幾乎和現在環境一樣的能量。
許云很緊張、也很期待,所以那絲絲的絮狀能量被他移動的很慢,他本以為這樣細心肯定能收獲許多,但他失敗了!他體內的那股能量在接觸到腹部位置時突然開始了暴動,就像是喝醉的酒鬼極具侵略性的能量仿佛嘩變的士兵一樣在許云的體內放肆游蕩!四處砍殺!
許云咳出大片鮮血,雙手扣緊胸口,試圖再度控制體內那逐漸壯大起來的團狀能量!但那能量卻反擊的更快!顏色更加漆黑,掃蕩的速度與撞擊的力度更加大,仿佛就是拿把刀擱在許云脖子上警告他:我之前只是看你快死了才救你的,別把我當成你的東西!再自以為是我現在就砍了你!
抖動的身體猛地突然顫起,許云全身上下每一處都仿佛被重型卡車反復碾壓過一般,許云口中大口大口的鮮血不要命的往外蹦,痛苦凄厲的聲音再次在這一片黑暗里回響!
最終,等許云全身都仿佛碎成一塊一塊時,一片被周邊黑暗更黑、被華山更大的黑山突然憑空出現,然后以萬鈞之勢立即壓下!直接將許云當作孫悟空一般壓制在底下,讓許云這次真的是全身都被壓成碎屑!而這時,精神受到極大摧殘的許云才回到了現實
…………
奧雷克斯靠立在一邊的大柱上,將手上酒壺夾在腰間,手中從大柱里抽出一土色的帶著尖刺的大棒,如臨大敵般、全整以待的盯著已經趴倒在地、身上冒出點點黑氣的許云。
時間過了一會,待許云清醒、緩緩站起時,奧雷克斯見許云看向他的眼睛十分清明、沒有什么異彩,他才將手中大棒捏碎,放下了袖子中隨時準備爆發的另外一只手,哈哈笑道“小子,怎么樣?是什么能量?”
許云一愣,迷茫的看著奧雷克斯,良久才懦懦問到“奧雷克斯,剛剛我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還有,你當初溝通能量時是怎么樣溝通的?”
奧雷克斯一聽就知許云的情況并不妙,移開嘴邊的酒壺,湊在一塊的眼睛露出了回憶的色彩“我第一次溝通能量時,看到的是在巨大白色空間中的一個土黃色的巨大球體,那球對我說了些話后就讓我觸碰。觸碰那個球體后我就得到了自己的土系能量。至于你剛剛,老頭子我實在沒看出有什么特別的反應。”
低頭一愣,許云沉思一會,無果后許云苦笑,同時再次閉上眼睛…
睜開眼眸,眼前依舊是那樣的黑暗,也不知是不是許云的錯覺,他覺得周圍的黑更加黑了、就像是站在黑夜中的萬仞崖上一樣。低頭沉悶幾聲,許云扭了扭極度酸脹的身體,沒有像之前一樣想要硬來,而是一步一步的緩緩向前行進,‘雖不知方向,但一直走肯定會有辦法!’許云抱著這樣的想法而一直沉默著向前行走。
但行進大約十幾分鐘后他卻又突兀停了下來,踏了踏與周邊比起來較為松軟的地面,許云已經發現自己是在進行無謂的轉圈。
心中沉重一分,許久未修剪的指甲刺到了手心,有些痛,許云再次咬了咬牙,將意識慢慢的沉淀下來、試圖沉入自己的身體,盡量像之前一樣把自己想象成身體的一部分。
然而,就在他的意識剛剛觸碰到自己胸口那能量的一剎那,胸口處那股絮狀的能量突然開始反擊,雖然沒有像之前一樣那么劇烈,但他的右手卻突然開始出現了鉆心般的疼痛,就像是數把刀在用力鑿一樣!
但此時許云的眼睛卻是大亮,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像一個亮晃晃的燈泡,一邊大口的喘氣,許云一邊捂著自己的右手使它盡量不再劇烈的顫抖。
忍痛思考了十幾秒,許云大喜過望的按著剛剛右手顫抖痛苦部位所指的方向跑去,同時急忙收回了自己試圖控制胸口能量的意識,而就在他放棄控制后,他胸口的能量也慢慢回歸到原來的位置。
雖沒有完全達到自己的期望,但許云卻是更加高興,因為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股令他心悸卻又十分激動的東西!
許云大笑著向那個方向跑去,臉上的欣喜、激動與揚眉吐氣顯而易見,就像是乞丐突然得到一張中了五百萬的彩票一樣,許云他怎能不激動?所以他非常用心的回憶自己感覺的方向,非常快速的飛奔……
但,他這一跑,卻是不知跑了多久,一天?一星期?一年?十年?或是數百年!許云已經記不得了,原先欣喜的頭腦逐漸冷下,活躍的大腦慢慢結凍,無盡的黑暗已經在時間的長河中摧毀了他的意志。
現在,他整個腦袋只有一個字——跑!因為什么而跑?不知道,是害怕?是歡喜?是悲傷?他完全記不清了!沒有任何特殊獨特的想法,他就像只人形的跑步機一樣只是覺得自己要跑下去,仿佛永恒般的重復著邁腿的動作!
逐漸,不知逝去了多少時間,許云仿若永恒的沖刺速度突然慢了下來,不是因為體力,而是因為意志。
“小黑我,在干嘛?”呆板的撓著自己油膩的臉頰和垂下的黑色披肩長發,許云停下來茫然的打量著周圍,看了一陣,許云鼻子皺在一起,好像聞到了什么不好的氣味“什么啊?好臭的,什么東西這么臭!不喜歡!小黑我不喜歡!”黑色卻活潑的眼睛流出幾滴淚水,許云的手用力的抹著自己的臉頰。
突然,充滿皺紋的手突然摸到了一堆毛發,一堆在下巴上堆積的黑色毛發,許云嚇了一跳,身體退了一大步,但之后卻又充滿好奇和緊張的使勁撫摸自己的下巴,同時自己咧開口樂個不停。
呆傻的在原地笑了一會兒后,許云又十分開心的蹦蹦跳跳了會,然后雙手突然叉腰,挺直身板,嚴肅的看著眼前黑暗“小黑有胡子!小黑是大人!看你們這群挨揍的小鬼,還不聽大人的話!”說完,許云自己卻是情不自禁的大聲笑了笑,聲音傳過了黑暗,卻沒有回聲。
又是在原地玩鬧了許久,干癟發白的嘴巴卻慢慢嘟在了一起,許云坐在地上,帶些哭腔的埋怨道“胡子!怎么會有胡子!我這么年輕怎么可以有胡子!好討厭,好討厭胡子!小黑不要胡子!”
大片大片的淚水從許云的眼中冒出,許云的手使勁的在拔自己下巴上的胡須,那些本就泛白的胡須扎在了皺巴巴的下巴上,許云這么用力一拔,一大片胡須是被拔下來了,但突然出現的疼痛和血跡也噗的一聲噴射出來。
許云手里抓著自己痛恨的胡子,倒在地上仰面大哭,也不知是在哭什么,痛哭了片刻,痛苦也慢慢減少了許多,許云紅腫的眼睛也沒了淚水,因為他發現了更有趣的事情。在黑暗里只聽見他嘴中隨意嘟嚷“天空,是這么黑的嗎?怎么…我記得以前頭上除了煙塵外…好像還有一個圓形的,火球…”
許云往后仰的身體猛然一僵,身體邊的有些血液突然從如雞皮般凹凸的皮膚中激射而出,一時間,許云竟變成了個血人!而許云此時亦是抱頭倒地,突兀的大聲尖叫!
痛苦至極的緊捂住自己的腦袋,許云跪倒在地上,渾身上下都在抽搐的同時,許云被黑發遮蓋的頭還不時發出“嗚,啊!額…”這種哭泣與悲痛的聲音。
過了良久,許云抖動的身體漸漸平和,許云大喘了口氣后才用血跡仍存的手用力抹開嘴邊冒著的白沫。掙扎了會后再次摸索著爬了起來,變的渾濁的眼睛里開始有了一絲清明,剛剛活躍但蒼老的聲音在此時卻變的沉重無比“‘世’嗎?呵,還是你?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是無法阻止我的!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贏!一定會打散你們!”
瞪大的眼睛中再次透出瘋狂,像是把所有東西都壓在賭桌上的賭鬼一樣,許云抖動的雙腿突然拔起,再次開始了邁動,瘋狂的笑容依舊充斥著許云皺紋深刻的臉上。
又一次的開跑,許云已經不記得自己曾是許云,留存的記憶僅是片刻,或許,下一個出現的,就是小白或者小黃了,但,無論之后如何,此刻還保持著丁點清醒意識的他仍然在跑,雖然忘記了目的,再度忘記了一切,但,‘雖不知方向,但一直走肯定會有辦法!’的想法在回憶數億次后終究會變成烙印!
黑暗依舊,當許云頂著滿身的惡臭和垂地的枯老黃發再次邁開左腿在這片黑暗中時,他的腳趾都在劇烈的顫動,但他還是在跑,呆呆的眼神一直望著眼前這場沒有終點和勝利的賽跑……
黑暗中沒有時間,許云的形象也是一落千丈,原本還算小帥的臉上長滿了皺紋與疙瘩,破破爛爛的衣服像幾塊布條一樣貼在許云身上,許云依舊呆板的跑著。
而不知過了許久后,當許云如之前一樣將腳往上抬起、碰到的卻不是空氣時,再次變的呆傻的許云又跑了幾步才突然發覺自己的腳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
許云又跑了幾步,站在地上、用四處亂擺的雞爪輕撓著自己臉上的鶴皮,似乎在猶豫是繼續按著自己腦海的意念去跑,還是去看身后那個奇怪的東西。
在原地躊躇許久,許云聳了聳流滿鼻涕的鼻子,輕輕冷哼一聲,許云再次開始邁動雙腿向前跑去,但在他準備邁步的一瞬間,一聲壓抑不住的冷笑如平地驚雷般的傳入許云耳朵,令許云渾身一顫,呆板的眼神也清醒了些。
許云愣了愣,嘴巴張開卻又閉上,冷著臉轉身看向身后黑暗,試圖尋找那個黑乎乎、根本分不清在哪的物體,雖然不知道具體在哪,但許云卻又好像清楚它在哪一樣。
眨巴眨巴混沌的眼睛,許云好奇的伸出手,垂至腳邊的黃發被一陣微風吹起,蒼老的面孔也從昏昏沉沉的陰影中顯現而出,一張充滿好奇、純真神色的面孔就這樣看著空蕩蕩的手中。
盯著手中的黑暗,許云癡癡的笑了笑,癡狂的囈語道“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話畢的一瞬間,整個黑暗的世界都仿佛為他慶祝一般變了個顏色,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血淋淋的暗紅色!
血紅顏色的一切令許云有些不安的縮了縮脖子,好奇的掃了掃四周,許云將視線盯向了手中乒乓球大小的黑色方塊。浮躁不安的心中突然平靜,許云臉色平靜,輕輕的用雙手將黑色方塊捧至眼前,死死盯住手中的黑色方塊,許云充滿迷惘的雙眼逐漸產生幾絲復雜的情緒,喃喃自語“我,是許云,是一個為了家人要找‘世’復仇的復仇者…”
仿佛回應他所說的大不道的話語,血色的世界突然開始崩塌,先是天,黑色的天空化為一片片的人形碎片,如雷電般激射而下,將許云身邊同樣血色的土地砸出一個個相同卻又不同的幾米深坑,但許云絲毫未覺,只是盯著手中的黑色方塊,仿若天地之間只有手中這小小方塊真實存在一般。
天全部墜下,地也開始塌陷,一道道狹長的縫隙從大地的四處裂開,許云慢慢抬起頭,看了眼破破爛爛的天空,但他也因為身邊突然出現的一道長至數十米寬的縫隙墜落于地下七彩四射的世界。
身體慢慢墜落,眼皮越來越疲憊,手中的黑色方塊逐漸貼近自己開始變的光滑的肌膚,他的意識也慢慢開始模糊……
睜開茫茫的眼時,許云愕然看到本來設施還算齊全的工廠卻變成了一副被數十隕石轟炸過的慘敗模樣。還未完全緩過來的精神猛然一繃,許云看了眼背后,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人從后面用土色的泥漿塊緊緊綁住,中腰以下都已陷入大地,而奧雷克斯完全露出的緊繃著的干枯手臂正合十的搭在他塵灰滿布的額頭上。
十分詫異的看著寬大袖口都被變成無袖披肩長布的奧雷克斯,許云又看了看四周的深坑,心中覺得這一切也許就是自己弄的,但仍有些希望的小心詢問“老爺子,這些…剛才你和誰打了一架啊?”
奧雷克斯本來警惕繃緊的臉龐頓時變成醬紫色,雖然將漸漸松軟的手收了回去,但也順手用力的敲了許云腦殼一下,令許云哀叫不已,奧雷克斯見許云一臉痛苦,知道他是裝的,但手上力道卻少了些,冷哼道“我?我!老頭子我剛才就是和你這個發癲的混小子打了一架!剛剛才把你制住,現在別給我裝傻!”
許云心中暗暗撇嘴,但面上卻極不自然的訕笑,甩了甩背后的手,笑道“老爺子,別計較這些,你先幫我把這些,解開吧?”
奧雷克斯一甩胡子,再次狠狠敲了許云的腦門,這次把許云的頭都砸的發青“老頭子我這間衣服是最時尚的哭泣男孩最新款!你說,把我這件衣服毀了,你打算怎么辦?先說好,概不賒賬,只要現金!”
許云一怔,看著奧雷克斯身上勉強套著的布條,有些呆了‘醬油的油漬、睡覺的口水印子、泥土印記,咿,還有女人的口紅,這是最新款?唬后輩也不用這么唬吧?’
許云心中不屑,臉上也露出不屑的神采,看得喝酒的奧雷克斯差點沒用酒噴死許云,惡狠狠的深喘口氣,奧雷克斯低頭瞪著許云,厲聲道“你自己爬出來!”
說完就提著酒壺、一步一口酒的瀟灑漫著八字步離去。
許云耷拉著眼皮,本著試試無罪的想法隨意掙了掙手臂上密合起來的土漿,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看似堅硬如石的土塊在他面前卻像沙子一樣!
許云一愣,輕松從土坑中爬了出來后,一臉感激的跑向奧雷克斯。他并不覺得只憑自己就可以將那些束縛掙開,想必奧雷克斯應該是留手了。
而背向許云的奧雷克斯正一邊走一邊陰著臉暗自檢查自己的身體呢,不然他才不會學迪科茨一樣玩什么殺人前的風度,要他說,簡單粗暴就最好了!可他在嚴重受傷的情況下他簡單粗暴不起來啊!走路都慢吞吞的!
低頭掃了眼腳邊的焦土,奧雷克斯眼神一凌‘那小子瞬間的氣勢,應該是他體內的那個惡魔沒錯,可是為什么這次那個惡魔只出現一下就離開了?唔額,那小子偷襲的角度真不是蓋得,之前肯定跟迪科茨學過!才讓那具身體記住了!’暗自思量的奧雷克斯嘖嘖幾聲,完全未注意已經掙脫束縛的許云。
許云腳步越來越緩,但卻逐漸靠近了奧雷克斯,而就在十多秒后、許云把手搭在奧雷克斯肩膀的一剎那,奧雷克斯看地眼睛突然一怔,再是詭異一紅,稍彎的背部突然挺直,往后猛力一撞同時,快要禿頂的頭也恰時向后用力頂住許云腹部,令許云牙酸驚呼的同時,奧雷克斯雙手抱住許云的腰間,轉身之時也來了個大大的過肩摔!然后,然后奧雷克斯看著砸中地面、再次癱軟昏迷的許云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