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雷克斯站在高大的椅子上找了片刻的書籍,直到將身邊的一處空白地方都堆成一個書堆后,奧雷克斯才在已經沒多少書的黃木書架上拿出一本滿是灰塵的舊書,低頭仔細的翻了翻,奧雷克斯便停止尋找,從搖搖晃晃的椅子上下了來,然后順手甩給了迪科茨。
迪科茨接過奧雷克斯甩來的舊書,頓了頓,將書又遞回給奧雷克斯,同時漠然道“你知道我不識這些古文的…”低著頭的奧雷克斯悲傷的咬了咬嘴唇,突然抬頭叉腰,臉上的白須亂擺,哈哈大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這個腦袋里只有殺人的家伙才不會懂得古文這么美麗的東西的!被我擺了一道吧?哈哈!”
迪科茨有些無言,用手肘輕輕打了奧雷克斯那猶如土豆般的腦袋一下,奧雷克斯頓時吃痛的捂著腦袋頓了下來,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迪科茨未理耍寶的奧雷克斯,緩緩的撿起了那本掉落在灰塵地上的古書,拿起書端詳了一會。
突然嘆道“你應該知道,現在,我不是我,你不是你,我們,不可能和從前一樣了。”
仿佛因為疼痛而抖動的身體突然平穩下來,奧雷克斯站起了身,矮小的身子在一縷燈光下有些孤寂的意味,他面色落寞的低頭輕嘆,語氣中隱有哭聲與發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到現在,還是忍不住想…如果,如果你當時沒有跟隨菲爾奧斯,沒有接那個任務,而是和我繼續搭檔的話…我們會怎么樣?你不會像這樣東躲西藏!我也不會因為一次任務的失敗而受傷被迫隱居!我們還可以到處逍遙!醒時喝酒,醉時睡覺,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生活嗎?”
迪科茨沒看奧雷克斯,低頭翻開了書,觀看陌生生澀古文同時,也沉聲漠然道
“我不是那個12歲的復仇者了,你也不是那個叱咤風云、能在瞬息間毀滅萬人的金牌經紀人…所以,換個輕松的話題吧,那兩個孩子很愛你…我罵你時她們其中一人甚至拔出了匕首…只是腦袋似乎都有些不好使,是你教導水平下降了嗎?匕首竟然放在柔軟的腰部?放在肩膀處的暗袋或者是寬大的袖子中才是最出奇不意的吧?趁敵人不注意,一個機關彈射就解決了。”
絲毫未理迪科茨后面的質疑,奧雷克斯裝作沒聽見一樣的夸張嘆道“是么?沒想到我和你一樣被年輕的女孩子給束縛住了啊。”迪科茨扭動下嘴唇,面部不悅的將書扔到一邊放置武器的木桌上。
他回頭盯著奧雷克斯,手掌伸出三根手指“我這次來找你有三件事:第一,我要你想辦法治療或者抑制蒂雅的詛咒…第二,我需要你幫我查查教廷最近的動靜,他們似乎在追捕我。”
迪科茨說完,猶豫了一下,接著道“最后,可以的話我想你幫那個黑發小子覺醒、掌握力量,他的血目前對我還有用。”
奧雷克斯不復之前耍寶的嘻哈,異常嚴肅的點了點頭,站在原地把木桌上的那一本書吸在手中,翻到中間一面后,回答到“你第一個要求…既然教廷的封印法已經沒用,那么你還有符嗎?”
迪科茨捂了捂脖子上的傷口,遺憾的搖頭。奧雷克斯嘆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三張僅有的圣符是最后的手段,你應該早在第二張圣符使用后就來找我!圣符可以抑制詛咒,但也更容易使蒂雅進入仇恨,你不是不懂啊!呼~那,蒂雅她又是因為什么而導致封印失效、詛咒爆發的?”
迪科茨血眼微瞇,手心被握緊的手指占據,他冷然道“仇恨,強烈的仇恨。”奧雷克斯大怒,猛地向空氣一揮拳,大叫到“我不是告訴你這種圣光詛咒會因為仇恨而爆發的嗎?你傻啊!是誰的仇恨!”
迪科茨低頭接受了奧雷克斯的憤怒,悶聲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如籃球大小的晶球“那個叫許云的黑發男子的仇恨。”
瞧了瞧,奧雷克斯徹底無言了,低聲嘀咕了句“不能讓那男的跟蒂雅靠太近嗎…”就將那本還有灰塵的書甩開,搖頭晃腦道“根除不可能了,我倒是可以用藥劑和能量稍稍的壓制,只是蒂雅現在必須在我身邊,而要想使詛咒減弱的話,你還是去收集圣力,再輔以圣石以及一些輔助類的器物,讓我做一個壓制詛咒的器具來治療吧…第二個要求的話,我給你的那個能量通知器還在身上吧?”
迪科茨眼睛一眨,呆呆的沒吭聲。
無奈搖頭,奧雷克斯對自己的老搭檔實在無語,從一邊的柜子中找出一個圓形裝置設置了一下就拋給迪科茨,見迪科茨默契的接住后,奧雷克斯抱胸繼續道“等我通過那群小子找到情報后就會通知你,那個許云的事也請放心,但你最好現在就出發。”
緊緊握住老式的通知器,迪科茨嗯了聲就率先打開出口離開,奧雷克斯見迪科茨離開,無奈的嘆口氣,‘老了后好像嘆氣的次數變多了啊?’挑了挑眉,奧雷克斯也扔出一土黃小球將閃爍的火焰換成泥漿,也回到藥店。
同時,在藥店滿是草色的后院,許云站在廚房的門口,看著廚房里面忙碌的蒂雅與安菲爾,感嘆到“沒想到你家藥店不怎么樣,后院倒是挺大的。”
安菲爾握住菜刀的手稍稍一停,僵硬的微笑道“被爺爺聽見的話,他會殺了你呢。藥,可是他的命啊。”
許云撓了撓臉頰,自認說錯話的他連忙轉移話題“那個,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
安菲爾沒說話,蒂雅則指著一邊的柴火,嘻嘻道“原先打算我自己來的,既然你提出想法,那你把這些柴火給劈了吧,等會要用。”
說完便放下手,開始清洗蔬菜。而對于這種力氣活許云不陌生,立刻就拿起斧子和柴火走到一邊的空地邊去劈。
時間不過一會,薩法也背著個籃子一蹦一跳的從正門進了來,本來還笑哈哈的她見到蒂雅和許云稍稍一滯,但隨即就又哈哈笑道“姐,我拿了些食材回來,有一只豬哦!好肥好肥的!肯定很好吃!”
正在案板上切菜的安菲爾無奈的回頭看著自己的妹妹,指著薩法背后籃子里的小豬道“我是不知道你帶沒帶其他的食材啦,但是這頭豬啊,太小了吧!明明才三歲就被你搶來,豬媽媽會哭的吧!絕對會哭的吧!”
薩法聽到安菲爾這話,心上一驚,大叫“哎!我的南瓜呢?我的黃瓜呢?我的豆子呢?我的小草呢……”薩法吃驚的翻弄取下來的籃子,然后死死的盯著正伸懶腰的小豬,遠在一邊的許云同樣見了那頭肥嘟嘟的小豬,嘴角開始大留口水。
安菲爾無奈的搖搖頭,回里屋看了下食材,出來就道“薩法,把那只豬放了吧,還有,我不是告訴你不要搶別人東西嗎?”
薩法看了看安菲爾,又看了看呆呆的小豬,突然留起了口水“姐,我們,我們今天吃豬肉好不好?”
許云心中點贊,砍柴的動作緩了緩。“感情你又沒聽我說話…這頭豬身上有能量的氣息,我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萬一這小家伙是誰的寵物呢?”安菲爾對這個妹妹也習慣了,說完就繼續陪著蒂雅切菜。
“哎!有能量的就不能吃嗎?好可惜。”安菲爾可惜的看了看埃菲和小豬,可憐兮兮的盯著已經背對她的安菲爾,而同時,埃菲也是受到了驚嚇‘我擦,你看大爺我干嘛?老子是高貴的火鶴,不可以被吃的!’埃菲想到自己被煲湯的場景,身子一顫,從蒂雅的背后連忙跑到了肩上。
之后,薩法在安菲爾的嚴聲厲告下,自然放走了小豬,但卻又不知何時拿著個娃娃到處晃“大哥哥,你在干嘛?”
許云見了標準蘿莉身材的薩法,心中有些煩躁和不好意思,就學著迪科茨淡然道“砍柴。”
“砍柴?砍柴不應該這樣嗎?”薩法一邊好奇無辜的說著一邊將嫩手揮向疊成一堆的柴火,然后,然后柴火一閃,化為了一塊塊的整齊柴火。
臉皮一僵,許云支吾到“這,這是練習啦,練習如何可以更精確的控制能量。”
薩法眼睛一亮,盡是小星星“好厲害!請務必允許我在您旁邊觀察!”
許云頭疼,正欲繼續瞎扯時,背后的高墻上突然站起了一人,此人在陽光的照耀下看不清臉,但他怒指許云,叫道“啊忒!小子好大膽!竟敢如此勾引我這如此漂亮的蘿莉,不對,孫女!待我好好教訓你!”
此人一個前空翻,身子化為流星就彈向許云,許云驚呆,愣愣的不知該怎么辦。
而他身邊的薩法一見,面色肅穆的將許云往后一扯,拿起娃娃狠狠的甩向不明物體,一股光澤涌現,不明物體被安菲爾手中的娃娃打到,以驚人的速度再次被迫施展后空翻,十分恰當的撞到了墻壁,發出劇烈的響聲。而不明物體雖然倒地,但卻仍掙扎著豎起食指怒指薩法
“你,你竟然打爺爺!爺爺好傷心!”薩法此時才看清那個家伙竟是自己爺爺,乖乖上去醫治的同時不禁嬌聲埋怨“爺爺你干嘛!襲擊…襲擊那位大哥。”
眼眶布滿淚水配上嘴角邊的紅色液體,奧雷克斯一臉深情的看著薩法與許云,顫巍巍的悲嘆道“沒想到,我可愛的孫女竟會為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而襲擊我。啊~天吶!這就是一見鐘情嗎?好感動,原來我的孫女也會有這么浪漫的事情…我還以為,全部都是小屁孩呢。”
薩法臉紅通通的,不知是因為奧雷克斯的前幾句還是后一句,反正連帶著醫治奧雷克斯的手也用力了許多,讓奧雷克斯不禁欣慰的慘叫,沒錯,絕對是欣慰的,他在為自己孫女的醫術而感動。
在一邊站著的許云此刻徹底呆滯‘這兩個,兩個活寶!比我還會扯。’恰巧這時一清亮聲音從另一間屋子中傳來“爺爺,吃飯了。”
奧雷克斯立馬來了個鯉魚打挺,直沖向右手邊的那間茅草屋。
忘了說,奧雷克斯這后院在外面看來并不大,就是一個小房間的樣子,但是進去后卻別有一番風景,滿地都是油綠的草色,幾束鮮花也在開發,也大得很,除了幾個7、80平方米的木屋,仍還有很大的空間,分別有:一間廚房、一間飯廳、三間臥廳、一間煉藥屋,可見奧雷克斯應該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魔法使得空間不一致。
說到這,此時站在原地的許云與薩法對視一眼,薩法聳了聳肩就釋然的跟了過去,許云嘴角一抽,顯然是對這對爺女的嬉鬧不習慣,不過也放下了斧頭進了由茅草堆成的飯廳。
一片干枯草色的飯廳的中心是一個長5米、寬3米的木桌,上面已經放好了飯菜,許云悻悻的坐在唯一的空位上,看著眼前的刀叉和生菜卻是有些不太適應。
“大哥哥,為什么不吃?這沙拉很好吃的。”說話的是薩法,她的話使得在座低頭品嘗的所有人都抬起頭盯向了許云。
“哎呀,先生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合乎口味呢?”安菲爾冷冷的笑著,當然如果忽視她手上緊握的刀叉所摩擦出來的尖銳聲音的話,會更好些。
“哪有,啊嗚,很好吃”許云趕緊叉了一大塊生菜放在嘴中,不停夸贊。
“那就好。”安菲爾的臉繼續冷了下去,靜靜的吃著。
倒是蒂雅見她爺爺許久未來,問到“老爺爺,我爺爺去哪了?”奧雷克斯一愣,口中咬著紅色的菜,含糊不清道“你爺爺去玩去了,別理他,他一直這樣,說不得過幾天就跑回來要錢了,小孩子都這樣。嗯,安菲爾今天的沙拉做的不錯嘛!”
蒂雅有些懷疑和無言的點了下頭,眼睛閃爍之下,也把頭低了下去。然后,許云發現整個桌上只有他一人因為吃著不習慣的沙拉而到處掃視,許云雖然在掃視,何嘗又不是在警惕?他看著悶聲吃菜的四人,假裝低頭的同時,也有些懷疑‘這伙人不熟嗎?’
他卻是不知,迪科茨與奧雷克斯雖然做過一段時間的搭檔,但曾今也不歡而散過,蒂雅更是只在6歲時才見過奧雷克斯幾面而已,與那安菲爾倒是玩過幾次,至于薩法,那時的蒂雅只是見了一面就不見她的蹤影了。
沉悶的中飯過后,奧雷克斯剔著牙,仰頭樂呵呵的把許云帶了出去,說是要去喝酒,安菲爾有些不爽,連帶著看著許云都有些敵意,而薩法則要被可憐的打發到柜臺那邊看店,整個后院現在只留下蒂雅和安菲爾。
蒂雅看著收拾盤子的安菲爾道“我來幫你吧?”
微微一笑,安菲爾當即回絕“算了吧,遠來是客,哪有主人勞煩客人的道理?”蒂雅雖然生性單純但不傻,馬上便聽出安菲爾話語中淡淡的疏遠,眼睛一轉,蒂雅面帶笑容的問到“安菲爾姐姐你長的真漂亮,身子這么火辣,想必有很多人追求你吧?”
安菲爾冷笑“在這個地方——霍利瓦的外圍,漂亮其實就是原罪。”蒂雅暗道不好‘忘了眼前的女的不是什么大小姐了!’連忙試圖挽回“但是在這樣黑暗的地方你仍然有一個可愛的妹妹和開朗的爺爺啊。”
安菲爾的臉緩了緩,但仍顯的有些冷酷“你只說對了一部分,那個傻乎乎的妹妹和老不修的老頭子有些時候還是無法忍受的。”
“啊,看起來很開朗啊?我的爺爺一天到晚都很冷酷,我有些時候也受不了他。”蒂雅抱怨到。
安菲爾嘁笑一聲,道“一天到晚是冰山有什么?那是人的正常反應,就像我,我只是面無表情我妹就戰戰兢兢的,弄得我每天還要強做歡笑。”“不是吧?你看……”兩人很快就交流到一塊,像一對姐妹似的交流起來。但,許云現在又被奧雷克斯帶到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