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許云一個人做完工作后便悻悻的回到了房間,低頭將門關上的同時他也沒有忘記把門給鎖死,但當他拖著疲憊的身軀移向床邊時,許云的身體卻再度僵直,不停往下拉的眼皮瞬間升到最大,不可思議道“皮爾你怎么在我這!?”把美妙身軀縮進棉被中的皮爾逐漸將頭轉了過去,一臉理所當然道“夫妻同居很正常啊,你不喜歡嗎?”
許云嘴角輕輕一抽,想要反駁又覺得不應該拒絕,于是只能呆呆的站在床邊。皮爾見了,輕笑著將身上的棉被脫下,露出了一具色如羊脂、柔如絲綢的誘惑肉.體。
皮爾一步一擺的走著貓步,迷人卻又迅速的來到了許云的身邊,將蔥白的手指往許云鼻尖一抹,皮爾就看著指尖的鼻血有些好笑,但還是將火熱的身體擠進了許云的懷中。
這時若是一個腦袋稍稍清白些的人來換許云的位置,不說立馬推到那好歹也會說些甜言蜜語、輕輕撫慰什么的,哪會像許云這樣長大嘴巴、一語不發的呆呆看著?也幸虧是皮爾,不然哪一個女孩會容忍自己光著身子縮進男人身體里,結果這男的還不解風情?
還好許云也只是呆愣一會,之后還是連忙將皮爾輕輕推開、把自己的衣服披在皮爾身上,而皮爾握住自己肩上垂下來的衣領,幽幽道“你現在不喜歡我了嗎?”許云尷尬的臉突然正色道“我現在沒有恢復記憶,并不是你記憶中喜歡的那個人,等我恢復記憶后…我想我才可以正面面對你。”
皮爾一呆,好像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不自覺的低下頭,皮爾悶聲問道“就算你沒有恢復記憶,你也可以先和我在一起啊,你也可以先安慰安慰我,假冒與我是真的夫妻啊!難道,難道我不漂亮嗎?”
這時,許云看著抬起頭的皮爾才發現皮爾的兩頰已經被晶瑩的淚水給劃出了兩條水晶般的豎線,于是許云連忙擺手,近乎本能的慌忙道“不是不是,你很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之一!簡直美若天仙!”
皮爾本來已經開始露出笑容,但聽完許云的話后卻又秀眉湊緊,疑惑卻又警惕道“你還見過其他漂亮的人?!”許云想要迅速的擺手說不是,但他身體的反應卻使得他自己都奇怪:瞪大黑色的眼珠,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像是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事物,又像是想通了十分難懂的問題,總之奇怪之極!
而皮爾看著突然停頓的許云,想要說什么時秀頸卻突然被一只手給死死掐住,眼睛痛苦的看向一臉猙獰的許云,皮爾扯開的嘴角發出嗚嗚的求救聲,在她的眼中,許云現在在她的刺激下靈魂已經開始覺醒了,如果無法制止他的靈魂,那么她必死。
皮爾她自己也不禁自責‘我為什么要特意刺激他!早知道我就不問那個問題了,迪福蘭特!快來,快來……’皮爾原先充滿誘惑的眼睛向上翻去的同時也流露出了恐懼,而在她面前的許云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一只手更加用力、青筋像虬枝一樣凸顯出來,黑色的眼睛在流出血紅的殺人欲望時,黑色的頭發也開始變的接近紅色。
一段時間的僵持下,皮爾徹底暈眩過去,許云的青筋滿布的手也恰時松開,只是代價卻是許云自己也砸在了一邊的床角之上。
當許云被自己額頭上的傷口疼醒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地下室里了,他的雙手被麻繩從后面緊緊束住一個木樁上,隨意倒在地上的雙腳似乎也被一種動物的骨筋給捆住,迷迷糊糊的許云不禁將頭一甩,希望自己可以更清醒一點。
等他稍微清醒后,他開始打量周圍,因為只有頭上的一盞藍色燭燈,所以即使許云認真打量,卻也并沒有發現周圍是哪,畢竟周圍都是一圈黑乎乎的場景,不過從空中彌漫出來的濃烈酒味可以知道應該是一個酒窖,但在哪許云就無法確定了。
輕輕喘氣之際,許云自己也在思考自己為什么會被捆在這里,他不是還在安慰皮爾嗎?為什么突然會被捆住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但他的疑惑并沒有人來給他解釋,而長久的黑暗卻一直籠罩在他的周圍,如果是以前的許云自然會有種心里毛毛的感覺 ,但此時的許云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什么異樣,是神經變粗了還是應該說死過的人就是不一樣嗎?
思考一陣無果的許云也就沒有去苦苦思考,反而是像個小孩一樣輕輕的哼起歌來。他卻是不知,在酒窖的黑暗門口處,迪福蘭特和皮爾正在靜靜的看著他。
迪福蘭特捂住自己的禿頭,懷疑的看向身邊一臉古波不驚的皮爾“那小子真的覺醒了靈魂,了解了記憶嗎?”
皮爾低頭沉思后回道“當時的情況我跟你說了,如果靈魂沒有覺醒的話他不會是那副兇狠的模樣,可能他的記憶已經覺醒了,但他的靈魂也許還是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迪福蘭特眼睛一閃,喃喃道“那還好,畢竟只要拿到了他的記憶,他這個人的身體即使再有研究價值對我們也就沒用了。”
皮爾抬頭看了眼迪福蘭特,面無表情道“要我去套他的話嗎?”迪福蘭特輕輕拍了一下皮爾的肩膀,笑道“拜托你啦,那我去上面聯系一下那個人好了。”說完不等皮爾點頭就率先離開了客棧后院地下的酒窖。
皮爾將身上的狐皮衣緊了緊,緩步向許云走去,而許云正等的無聊,突然之間看見黑暗中走出一人,十分高興道“嗨,我是許云,你是?”皮爾腳步一頓‘你表現的太歡了吧?’但面色的變化立即被她自己掩蓋,重新回復到面無表情的狀態。
而當皮爾的全身踏進藍色燭燈的光圈時,許云卻是愣了一下,然后問道“哎,皮爾你怎么在這里?既然你來了你就順便幫我把這繩子給解了吧。”說完許云還擺了擺腳上的獸筋,一臉希冀的看向皮爾。
皮爾面無表情的臉上更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懷疑‘有人會這么傻嗎?雖然靈魂受創后會有一段時期的空白期,但一天都足夠恢復了吧,為什么這人…’
撇開內心的想法,皮爾冷冷道“你就是被我綁過來的,告訴我,你當時為什么想要置我于死地?要不是迪福蘭特來救我我已經死了吧。”
許云呆住,疑惑又無辜道“什么?我沒有那樣做啊!?你記錯了吧?”看著那無辜又帶些可憐的表情,皮爾差點就信了,但她隨即意識到不對,心中本有的惡感更加上幾分,冷喝道“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如果你靈魂覺醒了就直說,我們都是同類,你沒有必要隱瞞我!”
許云還沒等皮爾的話完全說完就迅速回道“靈魂覺醒是什么?同類是什么意思?我們難道不是人?是某些奇怪動物?”皮爾一臉不爽,心中被戲耍的感覺更甚。
清冷的臉上已經滲出一絲憤怒“挑明了講!就像迪福蘭特說的,在這里生活的不是大壞人就是大好人!我和迪福蘭特就是偽裝成大好人的大壞人,而你,現在不需要隱瞞你那兇狠的本性!懂嗎?大家是同類,可以互相生存下去,但如果你不合作,想要裝到底,那么這些酒壇子里的東西就是你的下場!”
許云迷茫的表情顯在臉上,看著氣憤的皮爾獨自琢磨道“酒壇子里有的,不就是酒嗎?還有什么合作啊?我現在根本不懂你在說什么啊?”皮爾張大眼睛、咬緊牙齒,任誰都可以看出她的氣憤,將手向許云甩了一巴掌,發泄般的大叫道
“迪福蘭特做的不是客棧生意!他是在發死人財!他在這個經常會出現‘新人’的地方建了個客棧就是為了時常撿到還處在空白期的‘新人’!然后將‘新人’迷惑后就將‘新人’倒賣到城中做那些人的奴隸和用具!我以前根本沒見過你!那只是一個騙局!什么都是騙局!”
說完,皮爾低聲抽泣著癱倒在許云的面前,自嘲道“我這幾十年都在做皮肉生意,靠自己的外殼來獲取生存下去的空間和希望……你要笑就笑吧,使勁嘲笑我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吧!”話語落下,皮爾抬起頭,稍顯紅腫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許云,然后,皮爾的聲音和身體停滯了。
因為許云的眼睛還是和之前一樣純凈,沒有惡心,沒有鄙夷,沒有嘲諷,沒有…那個令她最厭惡的同情,有的只是那一份純純的目光,就好像是一個上帝在看想要懺悔的信徒一樣充滿慈愛和安詳。
慈愛和安詳?是的,皮爾的心中的確出現了這兩個詞,但是她是不會承認的,她絕不會承認一個空白期的‘新人’居然會讓自己感到失神的!
于是在許云的注視下,皮爾清醒過來后斷然喝到“你看著我干什么!還不懂你現在的地位嗎?趕快把你靈魂覺醒的記憶告訴我!這樣也許我會考慮放過你!”
看著眼前明顯情緒化的皮爾,許云突然的笑了,說道“你的發泄就代表你并不是壞人,也許你的手段的確不太正當,但我沒有資格去評價你的行為是好是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比其他人更有活下去的欲.望。”
皮爾對許云的話有些嗤之以鼻‘活下去的欲.望?那種東西每個人都有,我只是怕死而已!資格?你本來就沒有資格’,盡管抱著這樣的想法,但皮爾的心卻不可避免的被許云的話給觸動了,她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奇特’的‘安慰’。
于是,在許云的注視下,皮爾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一個會改變三人命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