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著詭異藍色光芒的太陽在潔白的天上正中央的地方高高掛起,而為了中午的宴席而強忍肚中發出回鳴的吃貨少女和她那已經是眼泛桃花的爺爺正期待的在藥店門口處靜靜等待那來自天堂的馬車。
蒂雅坐在藥店內的藥柜邊上,偏頭看著門口兩個呆呆站立的如青松一般的衛士,轉臉對著柜臺里面正愜意喝茶、發出一陣舒服嘆息聲的安菲爾好奇道“外面是陽光正猛的時候,他們兩個就這樣站外面好嗎?”
再次飲了一杯手中的茶水,舒服的呼出一口氣,安菲爾才放下茶杯拍了拍蒂雅的肩膀,臉上雖依舊冷漠,但語氣已有了幾分促狹“你還是沒有融進來啊~”
面上浮起尷尬的蒂雅摸了摸鼻子,想要說什么時,低下頭挑選茶包的安菲爾卻繼續平靜的說道“放心吧,那兩個家伙都是精力充沛的小強,對于自己喜歡的事物他們從來都是會不遺余力的去追求。”
蒂雅覺得安菲爾這時看茶包的眼神有些奇怪,隱約間似乎在暗示什么,心中縱然不解,但蒂雅卻沒多嘴。
而恰好這時戴著那僵硬面具的許云也從后院里走了出來,身上穿的是蒂雅之前買的素色古樸長袍與白色底衣,衣服的布料不錯,也和舒適,可許云穿著總有些不舒服,時不時的扭下身子,讓人看著總有些奇怪意味。
輕輕拍了拍自己仍昏昏欲睡的臉,打著哈欠對眼前兩人問道“安菲爾,那柴我搞定了,不過你要那么多柴干嘛?煉藥房都被毀了啊,你還想煉藥嗎?”
安菲爾沒搭理許云,反而好奇的看了眼許云,面色淡然道“你覺醒的是什么能量?不會是迪科茨大叔那樣惡心恐怖的能量吧?”
許云聽后臉有些發紅,不過同樣也有一些坦然與興奮“昨天晚上奧雷克斯老爺子告訴我說我的能量雖然覺醒,顏色是難得的黑色但類別卻是最基本的斗氣…目前只能用于加持身體和武器!不過我覺得努力點,還是大有可為的!”
安菲爾愣了下,輕輕點頭之后便低頭不再言語,將茶包小心的放入另一個杯子中,又回頭繼續喝著先前泡好、已有些微涼的茶。
屋外,還沒到三分鐘的時間,奧雷克斯和薩法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一輛寬約6米、長約5米、整體呈金白色的大型馬車由一位戴著黑色高帽、穿著整齊藍衣、還披著一襲白長袍的短發帥哥在馬車前端的位置上駕駛著,馬車經歷些許的搖晃后,平穩的從半空中緩緩下降,逐漸駛到了薩法的面前,落到了地上。
還沒等帥哥按照以往的情況,優雅的偏頭說句‘請上車’,某流著口水的老頭和他兩眼放光的孫女已經猶如猛虎下山般“啾”的沖進了豪華馬車中的里廂大肆歡笑,傳來玻璃碎裂聲音時,薩法更是將頭擠出由金框鑲嵌的窗戶,興奮至極的對店里的三人叫道“快上來!超級爽的!好涼快還有飲料!”“對啊對啊,還有這么好的雜志?。《嗝雌聊昵嗟哪L匦〗惆?!哦?。∵@飽滿的弧線好…好…咳,真好。”奧雷克斯瞧了眼瞪向自己的薩法,明智的立刻停下了自己嘴邊不雅的話語。
坐著的安菲爾和蒂雅互看對方一眼,她們之前就商量不去,可昨天薩法兩人一直在那勸,再來從沒吃過多少豪華料理的安菲爾和蒂雅心中多少都還是想品嘗一些,現在又聽到奧雷克斯與薩法驚喜萬分的聲音,心中已經意動。
而見對方也與自己一樣已經露出意動之色,兩人十分默契的笑了笑,也開始起身走向馬車,只是安菲爾手中還端著那杯剛泡好的茶。
許云一愣,想了想這藥店里只有那睡覺的埃菲,面具下的臉輕輕一抽,許云忙不迭的跑蒂雅身邊半米處的位置,與安菲爾、蒂雅同步走向馬車。
蒂雅他們上車的速度比之薩法慢的多,也令那位駕駛馬車的司機帥哥有時間整理了下自己雜亂的心思,順帶偷瞄了幾眼兩女。過了幾秒,當這位帥哥徹底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用著以往溫和的面容、迷人的微笑、富有磁音的嗓音,試圖靠自己的帥氣來為自己的泡妞戰績添上兩名絕世罕見的美女時。
一陣風突然刮過,有些冷,使得這帥哥溫和的表情驀然一僵,竟愣愣的呆住了幾秒,而安菲爾掃了眼眼前傻傻盯著土地的司機,心中暗嘆不愧是大酒店的司機后便十分迅速的上了馬車。
而這時那帥哥才反應過來,懊惱之余卻更加驚喜的看著漸漸走進的蒂雅‘近看更美,如果把她弄上床……’這帥哥癡癡的笑了笑,卻是看著蒂雅在發呆,蒂雅恬靜的笑容突然冷下,宛如寒冰,神色仿佛看到一個惡心的癩蛤蟆一樣,連忙飛快的跑進里廂。
而跟在蒂雅身后幾步遠的許云見那該死的司機竟還呆呆的一直盯著蒂雅消失的地方看,心中突然涌出一陣不明的不快,面具下的面孔也盡是氣憤,大跨幾步,許云躍上馬車后連忙將自己還很陌生的絲絲斗氣全部聚集到右手上,只見許云古銅色右手僅幾秒鐘便變成一顏色如黑鐵的鐵手。
許云初見自己的右手時有些發愣,眼角卻又偶然撇見那司機竟然還是在雙眼迷離的看著門簾,黑色眉毛用力的抽了抽,許云兇狠的使出自己平生最用力的一次拍擊!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骨頭的咔嚓聲也隨之傳人許云解恨的耳朵,那雙眼迷離的司機也是眼神突然一緩、呼吸猛地一滯,不到一秒就突然瞪大此時如燈泡的眼睛、張大此時如花盆的嘴巴,似乎就要開始狼嚎慘叫,但此時許云反應更快,連忙將早已在一邊伺機準備的另一只放滿泥土的左手猛力蓋住這位司機的大嘴巴!
這司機一下子受到骨折的驚嚇,嘴巴張開的那叫一個大,許云手中那夾帶些雜物的泥土此時也就找到了空間,嘩啦啦的被塞進了這帥哥的喉嚨里,使得這帥哥白皙的臉突然變的像泥土一樣棕黃。
而等這帥哥終于在連番的打擊里緩過神來,抬頭怒視許云時,許云卻面無表情,先前用力拍打的右手卻已放到嘴邊,做出了一個噓聲的樣子,這帥哥一愣,看著眼前臉皮十分僵硬,有些像死尸的許云,心中害怕,雖有些不明白許云的用意,但下意識的聽從使得他喉嚨中的慘叫也被他自己萬分努力的重新憋了回去,僅僅發出一聲悶哼。
見眼前這小白臉一副吃了大便的惡心神色,在僵硬面具下的許云小聲嗤笑著,但表面仍裝作十分老成的保鏢樣,用還帶些泥土的左手輕輕拍了拍這帥哥司機的潔白的肩膀,頭也不回的進了里廂。
一進去,許云就有些呆了,這只是一輛馬車?雖然從外面看不過如此,但這里面真稱得上奢華,米白色的燈光從里廂頂上的兩排雞蛋大小的珠子中發出,潔白的羊毛撲在沒有一絲縫隙的木板上,天白色的鵝毛沙發靠立在兩邊的墻上,里廂中間還放著一個約兩米大小的正方形紫色木桌,上面還堆滿了許許多多的奇特蔬果與各種各樣的書籍雜志。
許云雖是愣了愣,但見蒂雅幾人雖都有些吃驚眼前這景象,卻都沒有什么拘束感,于是許云強忍住脫鞋的沖動,讓沾滿泥土的靴子在發亮的潔白羊毛毯上行走,雖然心中訝異著污泥從潔白羊毛上逐漸消失,但許云卻仍面色平靜的坐在一個靠窗的沙發上小憩,身邊則是突然辯論起來的奧雷克斯、安菲爾。
而外面,呆住的司機回味著嘴邊的苦味,吐著舌頭,又看了眼塌下肩角上的一堆泥漿,用手用力將自己的肩膀復位后,帥氣的臉上突現一副扭曲的怒容‘該死的混蛋,借勢欺人的家伙!那兩個女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這次去不還是送給別人上的!又一個裝清高的賤人,又一個借勢欺人的狗雜種!’
在心中罵的越來越爽,這司機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平和,但這卻惹怒了在里廂如坐針氈、期待萬分的奧雷克斯,只聽奧雷克斯在后面大叫“喂!前面的小子,你走不走!不走快滾下去,讓老子來騎!”
年輕的司機突然驚醒,連忙喏喏的應了聲后,急忙轉過身來開始駕馭,憤怒的用力一揮手上鞭子,還在低頭的三匹白色駿馬痛苦的仰頭啼叫一聲,開始猛烈的邁動步伐,像前方沖去。
坐在馬車前端的司機面上依舊不快,心中仍舊暗罵‘窮鬼、沒有受到過高等教育的平民’等詞匯,反正他是不可能去主動找許云挑戰的,不說許云那點露出來的微弱實力是不是真的,單他為了能留在‘天府之宴’繼續工作,他也就咬咬牙,吞下去便得了。真要讓他為兩朵不可能得到的雪蓮而放棄花叢,他是萬萬不肯的。
低頭思慮之時,再次被背后那老頭聒噪的叫聲吵醒,帥哥司機卻緩了口氣,專心致志的盯著眼前不斷沖過來的黃土道路,口里卻吹起一段奇怪的哨子,這時那三匹神駿非常的白馬眼中閃著金光,也十分通靈性的再次高叫一聲算是應答,馬腿上的詭異金色花紋也開始不停閃現,花紋發出的光亮越來越閃,三秒后突然發出一道沖擊對向地面,白光過后,三匹白馬猛然一躍,跳到空中后竟如在地上一般在空中蹄行!
三馬拉著的馬車有些搖晃,許云連忙抓住身下豪華沙發的一個雕木扶手,心中使勁提醒自己這不能大驚小怪,深呼吸了幾口,許云瞄了眼與平常無異、繼續做著各自事情的四人,嘴唇抿著,任性般的強忍著出窗看看的欲.望,將頭半倚在溫熱的鵝毛沙發上,感受著這人生第一次飛行的感覺。
同時心中卻對車前那三匹白馬最為感到奇怪,而那奧雷克斯等人倒是知道這天白駒的消息,可是他們會說嗎?安菲爾和蒂雅倒是真不知道,薩法和奧雷克斯卻是一直在大呼大叫的期待吵鬧,根本沒時間去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他們卻已經使得那駕駛馬車的帥哥一陣不習慣了——他以前接載過的都是貴族,別說大呼小叫,低頭都要講究禮儀,他倒也趁機傍上了一大堆傻卻有錢的富妞,所以他在初見蒂雅時便自然而然的認為她也是那種去攀附權貴的人,雖說比之那些絕世美女更要美上好幾百分,但誰叫他見過的都是這樣的人呢?自然是想當然咯。
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吵鬧,司機終于靜下心來駕駛馬車,在天空翱翔的馬車也再經歷一段時間的顛簸和不適應后逐漸平緩下來,在加上那鵝毛沙發與柔和的米白色燈光,簡直就像是躺在大床上一般催人睡覺。
許云再次掃了眼周圍,打了個哈欠,最終還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心,將頭輕輕伸出窗口,許云面帶笑容的向下俯視著科維首都霍利瓦。
如今,許云離地大約也就一兩百多米,望著眼下由紅磚與白漆勉強互相搭成的矮小的街頭巷尾,以及四處逃散、皆是驚恐之色彌漫的人們,許云愣了愣,頭向外又伸了些,眼睛看向遠處的一區域,卻又瞥見到了不遠處死氣沉沉的窮苦百姓,以及底下逃散人們后面的面目兇惡的官兵以及打扮的奇模怪樣的混混。
許云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就是霍利瓦的邊緣地區?這…那,那些城市外圍的村莊,他們又是怎么樣?’然而,還沒等許云想明白,在奧雷克斯催促下的司機終于不耐了,拿起鞭子,突然癲狂的用藤鞭抽著屁股已經是一片紅色的馬屁股,三匹馬仰頭長嘶,馬車的速度陡然猛升,瞬息之間就奔出三四米!
十幾分鐘后,頭腦發熱的帥哥見三匹白馬皆是一副氣喘吁吁、恨不得立馬停下的模樣,又估摸著已經跑出數千米開外,終于冷靜下來的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停止了手上亂甩的藤鞭,將馬車的速度重新降了下來。而之前不得不將頭收回來的許云見馬車再次平靜下來,奧雷克斯與薩法也都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眼惺忪,說話都沒了多少力氣,蒂雅和安菲爾也一直在一邊看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安安靜靜的讓人不愿去打攪。
許云回憶到先前看到,心中仍是有些復雜,抿嘴間已經將頭邊的窗戶打開,再次將頭伸出,此時的他卻是沒有了第一次的那種輕松與愉悅,除了面具的嚴肅外,許云自己的臉也是有些陰沉。
入眼所見,皆是高聳的大理石壁與高低錯落有致的龐大建筑群,那些建筑大都是天藍色的外殼與米色的屋頂,暗藍色的陽臺上掛著熏肉與衣物,落地窗戶里的人們似乎在說笑,許云眼睛一掃,卻看見了一精致路燈下有一對戀人正坐在木椅上互相倚著、低頭私語。
許云徹底怔住了,望著一處互相談笑的露天菜場,心中復雜,這樣的一副美景,這樣的一副安居樂業的美景,他卻絲毫沒有覺得安詳‘中間區域的人,難道,難道就沒有去想過邊緣的人嗎!一個城池里怎么會分成如此的區域!’
許云輕輕咬著牙,看了眼仍有些朦朧的放在城市中央廣場的巨大白塔,緊握窗口的手因為用力而有些發顫,漸漸的,許云低下了頭,重新將頭收了回來,因為他發覺自己似乎有些多管閑事了,那些死氣沉沉的百姓,也已經認命了吧,或許,眼前的這一切就是霍利瓦最好的地方了,或許,霍利瓦人已經盡力了吧。許云這樣想著,意識也漸漸昏沉,身體也逐漸放松,慢慢的,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許云跟在已然清醒的奧雷克斯身后下了馬車,重新開朗起來的許云試圖笑著來面對眼前,但他錯了,當他下車,當他的眼睛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時,黑色的瞳孔突然瞪到最大,面具下的臉已經開始扭曲,許云緊緊抿住的嘴角發出咔嚓、咔嚓的咬牙聲。
眼前兩排各一百名穿著暴露的女子正低頭彎腰媚笑,紅色的毛毯直通一座高約十米的金色符文大門,兩旁且雕有圖畫文章的翡翠碧墻連成一片,讓人似乎看不清盡頭,再往上,巨大的黑寶石鑲嵌在數十個銀色的玉樓上,琉璃般的燈火掛滿了玉樓邊上金紅色的寶石倒勾,最頂處,那至少數百米高的地方,則是一塊半徑百米大小的完整玉色石塊平臺,陽光透過的幽光讓最底下的許云都看的有些發愣,而在這玉臺的上方,則是一個大鐘,一個纏繞著藤蔓的十米古樸大鐘。
許云掃了眼周邊名貴挺拔的樹上的各種寶石,看了眼不遠處沿著玉璧細小的溪流,里面盡是香醇的紅色酒水,這一切,全是紙醉金迷的富有景象!
許云緊緊的握住雙手,細微的嘎巴聲在輕輕傳蕩,許云低著頭,垂下頭發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神色,走在前方一米遠地方的奧雷克斯回頭掃了眼在最后、站在原地的許云,面無表情的走回許云身旁,輕輕拉住許云握緊的拳頭,快步追上了面色平靜,但眼神卻多少有些冷漠與不屑的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