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狼見到陳陌的眼瞳黯然了一瞬,腦海中也仿若是想到了是什麼一般,隨即緩緩自那凳子上站了起身來,連忙跳過了這個話題。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帶你這些弟兄們去場地那邊玩玩槍吧,我去找高原了,好久沒見到他了,倒是有些想他了。”剛狼淡淡的說著,隨即眼神看向了那禿鷹,開口命令道:“禿鷹,自己去把剩下的兄弟一併召集過來吧,記住,午飯之前,不準回來!”
“是!教官!”禿鷹連忙應了一聲,而見到剛狼緩緩轉身出門的背影,卻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老大!我想死你了!”禿鷹見到剛狼已走,也不再拘謹,頓時一個箭步衝向了陳陌,一把將陳陌給死死的抱住了。
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陳陌有些無語,不過對於禿鷹那種內心的真情流露,陳陌心中還是有著絲絲的感動,至於剩下的四人,見到禿鷹都直接將陳陌給抱在了,也紛紛跑了過來,將陳陌圍在了一團,不停的問這問那的,想來一月多沒能見到陳陌,心中也是非常的想念。
反倒是那利刃,此刻纔是真的鬱悶到了,禿鷹幾個見了陳陌就將他直接給無視了,這讓他有些悶悶不樂的同時又不禁對著幾個傢伙豎起了中指。不過總的說來,能見到這些兄弟,對陳陌和利刃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他們奢望的也不多,就是真正的將這一份回憶埋揣在心底。
到另外幾個房間將剩下的十五個弟兄叫上了之後,陳陌便帶這一行人直接朝那槍場的地方走去,所有人在見到陳陌與利刃回來了,都是非常的高興,每個人的內心也陡然間變得亢奮起來,而這種氣氛,就跟陳陌以前的時候...一個模樣。
“大家還記得這裡嗎?我記得我第一天進入尖刀小組的時候,在越野的時候回到這塊小山丘這裡,咱們二十個人躺成了一個大圈兒,都紛紛看著天空,那時候的我,還沒有殺過人,還沒有見過血...”陳陌走到這個小山丘的頂端,雙腳掛在了懸崖邊上,緩緩坐了下來。
尖刀小組二十人聽得陳陌的這話,不禁都紛紛對視了一番,隨即也緩緩坐在了地上,二十雙眼睛都紛紛移到了陳陌的身上,眼神中掠過一抹抹過往的神采。
“現在,咱們的手裡也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了,我想問一下大家,如果現在出現一個任務,很簡單的任務,就是殺人!你們...還會猶豫嗎?”陳陌的話有些無厘頭,但是聽得這話的二十人都不禁顫了顫身子,想來是一瞬間便已經有了答案。
陳陌也知道答案,但他之所以問這個問題的原因,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每個人都是會改變的,他們以前不會殺人,但是並不代表現在不會,他們以前殺人會覺得良心不安,但現在覺得殺人如同家常便飯。可以說,每一個尖刀小組的成員都是逐漸成長起來的,陳陌還依稀記得第一次去刑場看罪犯被槍斃的場景,那一天,幾乎所有的尖刀小組人員都吐了。但是在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陳陌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與自己的這些弟兄,將九百多個雲南毒販子炸死的,而那一刻,沒有任何人覺得殺人會有多麼的良心不安
,因爲,這就是成長。
“老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說,咱們現在沒了你,依然可以好好的幹下去,畢竟每一個人都會成長,咱們也不可能一直在你的庇護和指導下生存,你放心吧,至少,我們絕對不會沒落了尖刀這個小組的威名。”一個皮膚麥黃的健壯青年對著陳陌咧嘴一笑,想來也領悟了陳陌話中之語。
陳陌微微點了點頭,用著略微讚賞的目光看著那青年,隨即一笑:“屠刀說得對,我就這個意思,今天從禿鷹幾個的情況來看,我的離開的確對你們都有著或多或少的影響,但是你們要知道,咱們不可能一輩子這樣生存著。以前,我們的信仰是忠誠於黨、熱愛人民、報效國家、獻身使命、崇尚榮譽,可現在我在外經歷了這一個月之後,我才發現,這個信仰並不適合我們每一個人,咱們的身份決定著咱們必須要做到如此,但是真的說實話,你們內心底最深處的信仰到底是什麼?這一點,你們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
聽得陳陌的話,衆人都不禁一怔,隨即用著極度詫異的目光看著陳陌,似乎並未瞭解陳陌後句話的意思,而就在他們感到一陣詫異的時候,那坐在最高處的陳陌再度開了口。
“誰能告訴我,他內心的信仰...是什麼?”陳陌頓了頓,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而聽得這個問題的所有人,卻是不禁都沉默了下來。
面對所有人的沉默不語,陳陌也僅僅是微微一笑,而就在他正欲開口的時候,那坐在最後面的一個青年卻是陡然站起了身來,目光直視著陳陌,眼神中帶有著濃濃的自信。
“我能!”青年低喝,看著陳陌的目光帶有一絲絲的敬佩之意。
陳陌隨著聲音看去,見到的卻是一張略微稚嫩的臉龐,而這張臉龐,他之前並未見過,想必便是那針尖口中那位想當尖刀的那個青年。
見到如此,陳陌的嘴角勾起了一絲饒有趣味的弧度,旋即用著極度和氣的語氣,輕聲吐出兩字:“你說...”
那青年微微一頓,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後,方纔開口答道:“我的信仰並不是什麼他物,也不是一句句空話,而是我自己,我信仰我自己,就如同每一個軍人信仰他們的信仰。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跟我一樣,都是信仰自己的人,換句話說,咱們並沒有信仰...”
青年的話,使得陳陌都不禁一震,旋即眼瞳中猛然綻放一抹精光之色,看著面前這個僅僅只有十九歲的青年,竟是沒有想到後者能夠說出如此一番深奧之語。
“你說的很好,也的確猜到了我心中所想,畢竟,咱們每個人都應該信仰自己,將自己當成全世界,這樣才能夠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什麼狗屁的忠誠於黨,什麼狗屁的熱愛人民,這一些都是屁話,因爲咱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的指責當成自己的信仰,只有信仰自己,咱們才能夠永遠的生存下去!”
陳陌的話非常的亢奮,這一個多月來,他經歷了很多很多,雖然他並未違背當初在這裡許下的承諾,但是他知道,一個人只有徹徹底底的信仰自己,才能做到一些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而
他說這番話的目的,並非是想要讓這些年輕的小子違背自己的信仰,而是要讓他們都知道,信仰這東西是空話,而信仰自己,才能真正的做到這些“空話”。
二十一個年輕小子全部沉默了,陳陌的話讓他們想起了很多很多,也讓他們明白了很多很多,如果是別的人,或許會認爲陳陌是在教他們違背自己的信仰,但是尖刀小組的人卻是不同,陳陌的話他們都一絲不漏的聽入了耳裡,也牢牢的記在了心中,在一瞬之間,他們也明白了許多許多,更明白了陳陌的用意。
大概深思了十分鐘左右,陳陌開始跳開這個話題,因爲他知道這些小子的領悟能力,過多的點提,不僅僅會讓這些小子思緒紊亂,或許還會誤解陳陌的意思。所以在凝想了片刻之後,陳陌便開始像這些弟兄講述他這一個多月來的遭遇,而在說到陳陌從一個小小的學生將四大幫派完全合併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酸辛,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在老刀戰績如此優良的男人,到了外面,卻是要經常用命去拼打,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
而說到生存,陳陌更是向這些小子講述了江湖的險惡,雖說這些小子並不需要了解這些,但是知道一點對自身也是有著不少的好處。而且,這個世界的弱肉強食,這些小子也是必須要了解的,因爲在這個社會之上,那一條條的生存規則是永遠不會變的。
一說到陳陌的事情,那利刃就不禁誇誇其詞了,硬是將陳陌給吹成了那小說中的人物,說陳陌在南京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更說陳陌就如同那一代兵王,手中緊握整個尖刀軍團幾千人的兵馬,只要陳陌一聲令下,踏平整個華北黑道都是不成問題的。
那些小子何時聽過如此精彩的故事,頓時被那利刃唬的一愣一愣的,二十人幾乎就如同是在聽評書一般,不僅僅聽得津津有味,而且還時不時發出讚歎,甚至聽著聽著便會轉過身來向陳陌問問。
俗話說得好,當兵的沒有一個不恨東洋人,更何況是這些如此憤慨的這些年輕人,所以在聽到利刃說陳陌準備炸掉那東洋人的化工廠之時,所有人都不禁拍手叫好,恨不得直接申請退役,跟陳陌一同闖蕩江湖。
陳陌其實並未想要將自己現在正在發展的事情告訴這些傢伙,但是由於利刃的灑脫,將他這些事當成了一個個故事給編了出來,索性他也不再隱瞞,並且將這次所來老刀的目的都告訴了這些小子,因爲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讓這些傢伙說出去,那麼就算是劉天華問起,這些小子也絕對會爲他保守秘密。當然,陳陌並未將自己內閣會委員的身份爆出了,畢竟現在的他還並未徹底接受這個身份,對那陳中真的束縛,他也有著濃濃的介懷,讓他當著如此多人說他是內閣會的人,恐怕連他自己都會覺得有些背叛老刀的味道。
二十一人樂呵呵的在這個地方聊到了午飯時間,而陳陌這把尖刀迴歸的消息,也是在整個老刀傳瘋了,一些與陳陌關係不錯的人,更是從訓練中偷跑了出來,冒著被懲罰的後果跑來與陳陌打招呼,而到了午飯時間的時候,陳陌更是見到了他們老刀最奇葩的一位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