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揚抬頭,望了徐川一會,點頭:“我只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是。”
“真小氣……”徐川笑了,“你們從那個食品倉庫里運出來的,是什么東西?”
陸子揚微微一怔:“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運氣好。”
“告訴你也無妨,那是關于潛力激發系統的東西,它早已運到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能詳細點么?”
“得寸進尺。不能。”
“算了。”徐川擺擺手,想必陸子揚也不會真的告訴自己那些事,有自信也不是這么有的,如果陸子揚真的竹筒倒豆子,徐川反而不敢信他的話了,“你跟許佳凝說的那些話,是怎么回事?”
“都是真的。”
“我知道。”
“我確實有一些困擾,很可能給我帶來危險。我違抗上面的命令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不是我的能力,恐怕我就和我那個搭檔一個下場了。”
“那是你的搭檔么?我記得之前你否定過。”
陸子揚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是我錯了。”
“有些事總要親口傳達的,飛廉。”徐川望著對方,搖頭,“趁著有機會,把自己心里的東西傳達到,好過等到沒機會之后再后悔。”
“總之,就這樣吧。”陸子揚起身,“我要走了,你殺不殺我?”
徐川坐在冷硬的硬木椅子上,手掌輕輕敲著桌面,在他手邊放著那把在游戲作品以及影視作品里大名鼎鼎的USP手槍。
陸子揚起身離開,動作不緊不慢,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住腳步,修長的手掌輕拍門框兩下,沒回頭:“轉告陸颯,我很欣慰。”
隨后,沒等徐川回復,伴隨著皮鞋鞋跟輕敲地面的聲音,陸子揚離開了這個房間,漸漸走遠。
徐川也沒有回答,他在那里坐了大約三五秒,拿起桌上的手槍插回后腰的槍套里,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好不容易才找到陸子揚的蹤跡,他當然不會允許自己一無所獲。
徐川按了一下耳朵里藏著的耳麥,但里面傳來的只有刺耳的電流聲。陸子揚并沒關閉屏蔽器,他似乎在害怕什么。
徐川探身看了一眼遠方正在往公路走的陸子揚,微微瞇眼,陸子揚并沒開車,而選擇了徒步。
這個地方正如之前所說,偏僻的要命。大概是以前戰爭時期建造的防空洞,幾乎可以說是在大山里面。
忽然,陸子揚停下腳步,朝后看了看。
徐川縮回樹干,手指輕敲。過了大概三五秒功夫,他再次探頭出去,不過片刻,陸子揚已經失去了蹤跡。
“真謹慎。”徐川深吸口氣,并沒急著過去。
仔細觀察過后,徐川確認了這里的安全,陸子揚已經離開了,他幾步下去,很輕松就發現了地面植被被踩踏的痕跡。在追蹤上,放眼全球也不一定有人比徐川更強。
這都歸功于他恐怖的六感,這種感官即便放在舊掃尾人里也是頂尖的水平。潛力激發系統似乎會著重激發被激發者最擅長和最強的能力,而徐川在進入舊掃尾人之前就有相當強悍的專業技能。
陸子揚轉了個彎,并沒去公路上。這些足跡如果換個人,恐怕根本看不出來。如果是雨后還好說,但現在可是艷陽天,不光是艷陽天,這半個月恐怕都沒見一點雨。
漢河本來就是華夏降水量最少的幾個地區之一。
土壤是干的,但一旁被踩斷的枯枝,被腳掌壓下暫時還沒抬起頭來的青草,都在訴說著陸子揚的動向。
徐川拔出腰間的手槍,緩步追了上去。他不知道前面等著他的是什么,陸子揚雖然和他有故交,但金倫加組織可沒有。與之相反,這個組織從一開始就是他的死敵,整個舊掃尾人的死敵。
致使舊掃尾人全滅的罪魁禍首。
如果因為陸子揚一個人的態度而放松對金倫加組織其他人的警惕,那徐川也活不到現在了。
路很長,當然也很難走。這種地方人跡罕至,根本沒人閑著沒事到這里。說十年前也許還有進山打柴或狩獵的鄉民,但現在隨著社會發展,這種地方只有一些驢友會來。
但這里窮山惡水,山不高水不清,驢友恐怕也不會很愿意到這里。
真正的鳥不生蛋。
徐川行進了足有一個小時左右,才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另一個防空洞的入口,與上一個不同的是,這里的門口有兩個看起來是平民的人在守衛。
光從他們的眼神和氣勢就能看出,這兩個人絕不簡單。徐川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這里才是金倫加組織在漢河的臨時基地,上一個恐怕只是臨時充當審訊室或監獄之類的地方。
這里這個防空洞看起來更加偏僻,如果說上一個是在山腳,那么這個就是在大山里面。
陸子揚不可謂不謹慎,他全程開著屏蔽器,同時先假裝前往公路的方向,然后回頭確認一遍無人跟蹤,在隱蔽處不著痕跡地拐了個彎。
但他忘記了,在以前他和徐川進行友情對決的時候,每次輸,大都會輸在追蹤和戰斗上,他的計劃雖然巧妙,技術雖然強悍,但只要被徐川找到哪怕一點蛛絲馬跡,陸子揚的勝率就會無限逼近于0。
徐川手指輕敲著樹干,漸漸隱去了身子。屏蔽器的效果已經消失了,他按了一下耳朵里塞著的耳麥:“我追蹤到了金倫加的基地,你可以在地圖上找到我的位置么?”
“能,你的信號剛剛出現,剛才是怎么了?進了什么封閉沒信號的地方?”陸颯道,“我一直盯著你呢,現在的你在一處不知名的山脈里。”
“你可以查一下這里的電子設備么?用我的手機。”徐川道,他知道黑客是可以通過遠程操作來控制一個設備,也就是俗稱的“肉雞”。
“可以試試。”陸颯道,“打開你手機的WIFI。”
“等等。”徐川手指放在wifi的開啟鍵上,忽然怔了怔。
“怎么了?”
“如果開啟的話,陸子揚是不是也可以看到我?”
“應該可以,如果他警覺的話。”
陸子揚走進房間,把外套脫掉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一套桌椅。這就是他在漢河的臨時辦公室。
看著手里閃動著的屏蔽器,他輕嘆口氣,喃喃開口。
“奧丁,在你開槍的時候就應該做好覺悟,我從來都做兩手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