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飄蕩在房內(nèi),汪碩犀利的目光逐漸深沉,目光從身前站的人轉(zhuǎn)移到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和百姓身上,沉默許久,終於感嘆一聲:“席兄好胸襟?!?
“哈哈哈?!彪y得做出傷感狀的席空諶果然一聽到汪碩的話,就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看的汪碩以爲(wèi)在席空諶身後看到了翹起的尾巴,只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個人,而是一隻晃著尾巴興奮的小狗。
席空諶雙目恫恫有神的看汪碩,“汪兄如有興趣,可問問江義,他一定知道離世圖的去處?!?
汪碩突聞這話,詫異的盯住了席空諶,內(nèi)心有些吃驚他爲(wèi)何如此篤定,卻發(fā)現(xiàn),他只要一擡頭席空諶就用發(fā)現(xiàn)肥肉的的眼神注視自己,突然覺的涼颼颼的。
聰明的轉(zhuǎn)移話題,“席兄可要隨我們一起去尋離世圖?”“不了?!毕罩R收起了亮閃閃的目光,沉澱了一身的氣息,重新坐了下來。汪碩好奇不解,擡頭望向席空諶卻不開口。注意到汪碩好奇的目光,席空諶只聳聳肩膀,“我只是湊巧過來,尋找離世圖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不太適合我的。”
汪碩輕啓薄脣,不自覺的發(fā)出冷哼,他就知道,想從這種人身上感受一下什麼愁感,什麼家國天下的情懷,都是做夢。所以,剛剛那一刻,席空諶給他的感覺就是做夢。
汪碩下樓的時候,就看見門口的白衣少年依桿而站,靈動的目子在左右觀望,走上前,輕拍他一下,露出淡淡的微笑:“等久了吧。”
白魄看他一眼,又對他身後看一眼,沒見到跟下來的席空諶,好奇道:“他人呢?”“估摸著抱著果盤不肯撒手了吧?!卑灼翘裘?,“你付錢了嗎?”汪碩搖頭:“沒有?!卑灼怯衷俅翁裘?,笑嘻嘻“我欣賞你。”
汪碩想扶額,白魄有時候的性子真真讓人無話可說,兩人也不叫馬車,步行往蘇府走,白魄對街道兩旁的東西很感興趣,不時的走過去拿起瞅瞅,看到好吃的,還會買上些,左手右手拿著零嘴的吃食,邊走邊晃,而汪碩從茶樓出來後,就顯得心思很重,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看看前面優(yōu)哉遊哉的背影,汪碩低眉,狀做不經(jīng)心的問道:“討魔大會如今也結(jié)束了,你接下來作何打算?”前面的人顯然聽到這句話了,突的停在了路中央,歡快的動作也遲緩起來。
白魄臉上的輕鬆不見了,低垂著腦袋,默默的想開了,按理說,他初來中原爲(wèi)的是找五年前把封魂針打入自己體內(nèi)的那個老太婆的,可人還沒個音訊,其實(shí)也不排除他想來中原逛逛,如今逗留中原已快三月有餘,登霄山上發(fā)現(xiàn)了嗎。
這次回去少不了責(zé)罰吧,撇撇嘴,按照天宗的性子,藉著這個由頭會怎麼折磨自己呢。反念又想,既然出來了,何不玩?zhèn)€盡興,反正逃不了責(zé)罰,想著就看向沉默的汪碩:“你呢?”
汪碩緊緊盯著白衣少年,看著對方的表情一連數(shù)變,最終擡頭看向自己。淡笑道:“離世圖!我想去找離世圖!”
“離世圖?你還真想要離世圖?”白魄驚訝的問。
“爲(wèi)什麼不想要?”平淡的反問。
“你還真以爲(wèi)有什麼狗屁的離世圖,便能顛覆大周?”白魄覺的眼前的人腦子可能出問題了。
“我沒那麼想,只不過,有用不完的錢,有什麼不好?”汪碩笑了,他覺的對面少年詫異的表情很可愛。
白魄看對方一臉雲(yún)淡風(fēng)輕的表情,更覺彆扭,上前一把拽過汪碩的手,拉著走到街道的角落處,看看左右無人,氣急出聲:“雖然我從不感興趣,你到底是幹嘛的,但是,你腦子一定得清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別說你得不到離世圖,就算得到了,又能如何,只會攪了你原本平靜的生活?!?
白魄試著說服對方,貪慾造成的後果,他見識的太多了。汪碩面無表情的聽白魄一本正緊的說完這些話,然後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來,“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哈…??!!白魄滿肚子的話頭被汪碩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就給掐斷了,憋的他有些難受,詫異的瞅汪碩,卻見對方依舊滿臉認(rèn)真的等著自己回答,無奈道:“好歹也是同伴不是,你太蠢的話,會連累我。”
“你準(zhǔn)備繼續(xù)跟我在一起?”汪碩眼裡迅速點(diǎn)亮了光芒,白魄被對方眼中的光芒閃的有些不適應(yīng),撇開目光,無所謂道:“反正我暫時也無去處…就當(dāng)玩唄,所以說,你別連累我…我……”
他的話沒能說完,汪碩早一把拽過他的手,目子裡浸染的喜悅看的白魄微微慌神,要不要表現(xiàn)的這麼高興啊。 “汪碩,你怎麼了?別是癔癥了吧?”汪碩也不理會白魄話中的嘲弄,只靜靜看著對方,慢慢平復(fù)自己的心情,剛剛聽到白魄說會繼續(xù)跟他在一起,天知道他內(nèi)心有多麼興奮。
…….
……
白魄又繼續(xù)在前面晃悠悠的走著了,一切看著又跟剛纔一樣,可前面晃悠走著的人,心裡卻琢磨開了,這汪碩有些不對勁啊,跟剛認(rèn)識他的時候似乎有什麼地方改變了,正把一顆糖果塞進(jìn)嘴裡咀嚼,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夜晚,汪碩塞進(jìn)自己嘴裡的那顆玫瑰糖。
舔了下嘴脣,是的,想到是什麼變化了,那就是汪碩看自己的眼光,慢慢的不同了。至於爲(wèi)什麼嗎,鬼才知道。如果有惡意,那就一掌拍死他好了。
覺的一顆吃著不過癮,又扔進(jìn)嘴裡一顆,北疆不是沒有糖果的,只是遠(yuǎn)遠(yuǎn)沒有中原的好吃,北疆的糖果雖然甜,卻有些膩,不像中原的糖果,吃進(jìn)嘴裡滿是清香。啊。白魄滿足的瞇了瞇眼。
看著前面走路的人腳步都開始晃盪,汪碩無奈的搖搖頭,只是吃些零食,怎麼還跟喝醉了一樣?說起來,他從未問過白魄的來歷,一開始抱著互相利用的心態(tài)覺的沒必要,後來熟悉後又覺的對方都沒問自己,自己也不需要去討那個沒趣。而現(xiàn)在,他卻是有些好奇了。
白魄的腳步雖然不穩(wěn),跌跌撞撞,卻又左右輕移,全然避開了路人,下半身不穩(wěn),上半身卻不見一絲搖晃,是腳下的古怪罷,汪碩目露精光打量起白魄的步伐,又暗自琢磨開,是什麼輕功嗎?
白魄只顧著吃食,自我陶醉,身後的汪碩又滿心疑惑白魄的武功,只打量其腳下,所以當(dāng)一輛疾馳的馬車快速從道路中央過來的時候,那拉車的馬已經(jīng)貼著白魄的鼻子了,悠閒自得的白魄被眼前突然放大的馬頭嚇的一懵,待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車輪子已經(jīng)從半空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