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懷疑布和,就要講到我們聽到范芯兒的慘叫之后,第三次上二樓搜索的行動了。這之前gamble還有一個小小的行動,關(guān)于花瓶上的標記,我想這件事就不用我多說了,之后他會自己解釋給你們聽的。”
羅意凡說到這里看了一眼蔣興龍,蔣興龍并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只是淡然的對著對面的惲夜遙和謝云蒙點了點頭,算作肯定。
羅意凡繼續(xù)說:“費古發(fā)病的時候,我還沒有回到羅雀屋內(nèi),因為我當時聞到了淡淡的香草味,這是我姐姐最喜歡的味道。我們從小生活在一起,直到大學畢業(yè)之前我的生活起居都是我姐姐在照顧。”
“所以我們兩個非常的熟悉對方的味道和習慣,姐姐的衣服上總是帶著熟悉的香草味,當時室外雨已經(jīng)停了,風也不是很大,別人可能察覺不出來,但是我一接近姐姐所在的那塊區(qū)域,就聞出來了。”
“所以我故意讓三個人先回羅雀屋,自己一個人留下再尋找一會兒,我的姐姐是非常內(nèi)向的人,因為從小的一直封閉在家里不怎么出門,所以社交能力很差,幾乎不會和陌生人打交道。”
“我想一個人先找到姐姐,問明情況,再做打算的。姐姐當時是被嚇壞了,所以才會一直躲在小樹林里不敢移動。之后姐姐對回上羅雀屋所發(fā)生的一切并沒有說謊。”
“但是其中有幾件事我讓她隱瞞了大家,這幾件事之后我會說給你們聽的,因為它們與現(xiàn)在我要說的事件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
“我?guī)е憬慊氐搅_雀屋,我們很快就開始了第三次上二樓尋找泳心的行動。這里面對我們起到誤導和欺騙作用的,就主要是布和的行動了。”
“當時我們可以行動的還剩下八個人,包括我、gamble、邊本頤和布和四個男人,還有繪美、何蜜娜、姐姐和元木槿四個女人。費古因為癲癇突發(fā)暈厥過去了,被布和綁起來安置在了一樓的沙發(fā)上。”
“哦,對了,我們當時第三次上樓之前,對一樓也再次進行了全面的搜索,找到了一把生銹的大鐵鑰匙,這把鑰匙之后被證明是地下室被何蜜娜劈開的那兩扇大木門的鑰匙。我們使用過一次,后來不知道怎么弄丟了。”
“檢查完一樓之后,關(guān)緊所有的門窗并鎖上所有的鎖扣,然后我建議,兩個男人打頭,兩個男人殿后,把女人們圍在中間,這樣會比較安全,也比較容易對付突如其來的危險。”
“大家全都同意了我的建議,布和顯得非常鎮(zhèn)定,他檢查了一下費古的情況,然后替昏迷的費古松了綁,理由是萬一有什么危險,費古如果正好醒來的話也可以自行逃脫,不用受制于繩索導致喪命。”
“與他相反的是,何蜜娜顯得非常害怕,當時我就很奇怪,為什么這個女人要這么恐懼?索橋被毀,蔣曉梅失足,泳心失蹤以及樓上衛(wèi)寶貴夫婦的慘叫,固然都是十分可怕的突發(fā)事件,但當時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殺人事件發(fā)生,而且身邊還有那么多同伴在保護,她不應(yīng)該嚇到那種懸心掉膽的程度啊?”
“現(xiàn)在想來,這個女人當時應(yīng)該是演戲過頭了,不過她和布和那么好的演技,我還真是有點佩服。這里你們要仔細聽好四個男人的前后走位,這個非常重要。”
“在一樓的時候,我提出由我和布和走在隊伍的前列,邊本頤和蔣興龍殿后,但是因為當時邊本頤對蔣興龍極度不滿,所以他主動要求和我走在一起,布和也就只能走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雖然布和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但是我想當時他確實是想和我一起走在前頭的,因為這樣才方便他之后的行動。當我們剛剛走上一樓樓梯的時候,邊本頤就聽到了一樓客廳好像有人走動的聲音,這個老男人的耳朵似乎很尖,他聽到了地板發(fā)出的咯吱聲。”
“但是,其他人都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這里面當然也包括我,因為我們腳下的樓梯,也正在發(fā)出木板吱嘎的聲音。我們覺得他可能是過于疑神疑鬼了。”
“其實那個時候,費古應(yīng)該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起身了,之后啟動一樓的木柵欄門,把我們困死的二樓上的,也應(yīng)該是費古。”
“上到二樓以后,布和先看了一眼走廊最南端的灰色小房間,那個時候我走過也看了,里面什么也沒有,我想,布和應(yīng)該是在確認費古和何蜜娜之前的行動有沒有做到位。”
“然后,我們?yōu)榱寺犕杲憬愕臄⑹觯季鄣搅税咨块g里面,這里女人們和邊本頤的行動沒有什么可說的,他們?nèi)季墼诜块g的中央。gamble靠在房門邊,并把房門關(guān)上了。”
“布和走到了陽臺上,他一下子把白色的落地窗簾全部都拉開了,發(fā)出很響的聲音,然后打開陽臺上的所有玻璃門。把外面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
“布和的這一系列動作,當時肯定是看不出什么來的。也沒有人懷疑他,但是之后,再次勘察二樓密室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了其中存在的意義,他用力拉開窗簾是在給某個人傳遞信息。”
“至于是給誰傳遞信息,為什么要傳遞信息,你們耐心聽我繼續(xù)往下講就知道了。還有當時姐姐的敘述中提到了兩個神秘的人物。”
“姐姐是趁我們都跑出去看索橋的時候,偷偷回到了一樓客廳。是因為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把廚房的烤箱關(guān)掉。姐姐,自從離開我之后,生活一直非常窘迫,所以她自然會擔心,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造成什么損失的話。會賠不起錢。”
“而且照姐姐的性格,當天羅雀屋里面客人那么多,她也不會希望在眾人面前出丑。所以她才偷偷地溜回了羅雀屋,希望趁我們不在的時候,趕緊檢查一下,然后安心離開。”
“但是她卻在屋子里遇到了兩個隱藏的陌生人,其中一個姐姐根本沒有看清楚面貌,只是聽到了移動的聲音。我們先撇開不談,另一個長相與泳心極其相似,姐姐把他誤認為了羅雀屋主人,想要跟她解釋自己回來的理由。”
“于是,姐姐跟著他進入了一樓的那間大臥室里面。卻奇怪地發(fā)現(xiàn),他進入臥室之后就馬上消失了。當時對我們來說,羅雀屋除了大門之外,應(yīng)該是沒有第二個出入口了。”
“那個人的突然失蹤,讓姐姐非常害怕,之后她就匆忙離開了屋子。自此之后,姐姐就什么都沒有做了,她只是一直在躲避眾人的視線直到我發(fā)現(xiàn)了她。而那個在一樓臥室神秘失蹤,與梁泳心長相相似的人,現(xiàn)在就是這棟屋子里其中的一具尸體,而且尸首被人殘忍的反復利用。”
羅意凡說到這里,再次看了一眼身邊的蔣興龍,眼神里意味深長,惲夜遙當然沒有看漏羅意凡的這個眼神,一邊聽羅意凡講,惲夜遙一邊在自己的心里做著推測和判斷。
他當然不可以全盤接受羅意凡的推斷,但是,很大程度上,惲夜遙對羅意凡這個男人的信任度,要比謝云蒙對他的信任度高的多。
羅意凡繼續(xù)說:“我們一行人走出白雪的時候,布和趁大家不注意走到了隊伍的前頭,當時并沒有人在意他的行為。然后,我們就直接來到了赤焰的房門口。”
“赤焰的房門緊閉著,而且還被鎖住了,我們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打開,到耳朵貼在門上的時候,能夠聽到里面有人走動的聲音。”
“我們懷疑,是不是隱藏在羅雀屋里的人綁架了衛(wèi)寶貴夫婦和泳心,把他們藏在這間房間里,所以才不得不把門鎖死。”
“于是我們決定撞門,撞門的是我和布和兩個人,因為房門并不寬,夠不上三個男人一起沖擊。而且身后的女人們也需要男人保護。”
“赤焰房間的房門上安裝的只是普通的房門鎖,而且門板也并不是那種很牢固的木板,很快我們就把房門沖開了。之后的動作幾乎是連貫的,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
“我因為是舞臺劇演員,本來就有很好的舞蹈功底,沖開房門之后,為了避免同布和一樣摔倒,我用了一點技巧站穩(wěn)了身體,可是剛剛站穩(wěn),我就被眼前恐怖血腥的場面震驚住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當時布和沖進去之后,雖然看似就快要摔倒了,但是沒想到的是,他的動作比我要迅速的多。我呆愣的時候布和就已經(jīng)沖出房門對著大家驚恐地喊叫,讓大家趕快撤離了。”
“赤焰里面全部噴滿了紅色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就像是地獄里的血池一樣。房間中間的橫梁上,掛著兩具尸體,一具根本不認識,另一具好像是范芯兒。”
“當時我只來得及看一眼,根本沒有時間再看第二眼。因為布和在鼓動完外面人的情緒之后,立刻回轉(zhuǎn)把我拉出了房間。”
“我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急速倒退,什么東西在鼻尖晃了一下,一股濃濃的香味滲入大腦里,之后所有的記憶就只剩下了恐懼。”
然后,羅意凡把當時燈光突然熄滅又亮起,范芯兒的尸體莫名其妙地被他抱在懷里,以及他自己一直昏昏沉沉,直到陸繪美不顧一切地喚醒他之后,才能正常思考這些事情一一說給惲夜遙和謝云蒙聽。
并且肯定地說,能夠做到讓他思維混亂,完全處于幻覺狀態(tài),把范芯兒尸體塞入他懷中的只有布和,整棟屋子的燈光被熄滅,然后又恰到時機地亮起,應(yīng)該也是樓下費古做的事情。
由此可以推斷,布和與費古兩個人對羅雀屋的熟悉程度遠遠超過了作為房主人的梁泳心和蔣興龍,這種熟悉不可能是靠之前偷偷潛入羅雀屋摸索觀察可以做到的。
羅意凡覺得他們包括何蜜娜都應(yīng)該是和羅雀屋淵源極深的人,也就是很早之前,甚至在蔣興龍買下這都屋子之前,就已經(jīng)非常熟悉這里的人。
正因為知道羅雀屋過去的秘密,所以才會設(shè)計出這一系列的殺人計劃,希望可以徹底得到隱藏的財富,并遠走高飛。
羅意凡說:“我一開始一直以為,操縱控制費古和何蜜娜兩個人,也就是這場殺人案件的主謀應(yīng)該是布和,現(xiàn)在看來,布和才是這其中被利用和欺騙最深的人。”
“因為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很久以前,甚至在梁泳心與gamble相遇相愛之前,布和就已經(jīng)愛上了泳心。”
“什么?!這不可能!”蔣興龍震驚不已,“泳心根本就不認識他!”
“是的,一開始泳心確實沒有認出他來,因為布和不僅名字改掉了,外表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而且當初泳心只是在打工的時候和他有過一段淵源,兩個人根本就沒有過分接近過,泳心也完全不知道布和早已經(jīng)愛上自己的事情。”
“我們是后來,從他自己說話的口氣中,猜測到這件事的,gamble,這也就是為什么我非要讓泳心來做計劃中的誘餌的原因,因為布和進入羅雀屋實施殺人計劃,并不是只為了帶走財富,他愛戀泳心多年,已經(jīng)到了偏執(zhí)的地步。布和想要人財兼得。”
“他一開始就計劃把泳心藏起來,也是為了讓自己所愛的人能夠一直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我是判定,布和絕對不會對泳心下殺手,所以才冒險為之的,可是偷聽到我們談話的你卻以為我不顧危險要讓泳心去做擋箭牌,而沒有及時將姐姐受傷的事情通知給我,導致了之后一連串的麻煩,當時你真的是太武斷了。”
羅意凡看著蔣興龍的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了怨恨,他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