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看到錢愛愛,在紅色的燈光下,他一下子認出這個女孩。“你叫錢愛愛,你送的玫瑰花。”王默迎上去說。“是啊,王默,你不認識我了,你還欠我修車錢呢。我訂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給你。我-愛-你—。”錢愛愛大聲地說。隊員們推著王默歡呼。
所有圍著的球迷象是看見一場話劇,更被那些紫紅色的玫瑰所吸引。他們不知發生了什么,翹首而望。王默說:“謝謝你對我們的支持。”他本想說不要化這么多錢,一想錢愛愛那是缺錢的人嗎?這時,錢愛愛說:“收下我的花我便走。”王默說:“太多了,我不能收,還是走吧。謝謝啦。”錢愛愛說:“不收,我不走。”兩個僵持一會兒。王默想即然你不在乎錢,我便收下了。王默說:“我收下了,這么多,我作主處理好嗎?”錢愛愛說:“你收下就是你的了。”王默對球迷喊:“球迷們辛苦了。車上的玫瑰送給你們了。拿吧。”球迷聽明白了。一個人拿了一把,所有的球迷都爭先恐后地拿,拿著拿著便搶起來。不一會兒,那輛車的后座上殘剩下一堆枝葉花瓣。錢愛愛看著花被轟搶一空,心痛地哭將起來。王默上前安慰,不見其效,看見大巴被堵著,心一動便說:“不要哭了。我開車送你吧。”錢愛愛一聽立刻停止了抽噎,移到副駕駛座位上。王默上車,拉上檔,一按喇叭,90度的倒車,球迷們退出一空,又90度的拐正,對隊員們喊:“我送她去了。”錢愛愛靠在王默的肩上,王默一加油門,車隨著錢愛愛飄逸的頭發飛奔而去。
令狐象在隊友的歡呼中才明白過來,王默離隊了。雖然已經實施走訓制,但是他們比賽完必須要歸隊,主場回俱樂部后才準自由活動。他們望著寶馬跑車一抹紅地飄走,似乎有一種失落的情緒酸酸地搗了青澀的牙齒。司機在猶豫,不知是否等一下王默。歐陽勤瑾不動聲色說:“王默即然把阻塞的車開走了,那么,我們不管他了,走吧。”大巴車緩緩駛出紫紅色光影的夜景。令狐象意識到王默在歐陽勤瑾心中的份量,一句話隱隱說明王默的行為是為球隊的利益。他所違反的隊規不言而喻被一句“把阻塞的車開走”而消失了。這喧鬧的送花使王默在球迷心中的地位又一步的提升,做為隊長他不愿意為這種來自澘意識中的不悅而忘記一往矛盾的根源,他認為這是雞毛蒜皮的事,和足球無關,這場勝利的主角本來就是王默。他臉上所掛著的情緒帶著過去不和的殘余被電話聲所削減,他急忙接電話,是王默打來的:“大象,我馬上回隊,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在四環路邊上。”令狐象說:“我們已駛進四環,我們不等你了,歐指已答應了,算你請假了,我們不等你了。”他捂住電話對隊友們小聲說:“王默打來的,讓我們等他,我們不等他了。”隨后見隊友無語說:“你自由了。”
星光好象收到來自地球的語言在王默的上空閃,他掛掉電話,坐在停在一隅的車上,望著四環路上穿梭的車燈,迎來的一片明亮,離去一尾通紅。錢愛愛說:“還是送我回家吧。”她的語言很柔很嗲象是對一個戀人所說的話。錢愛愛單想思是從那一把玫瑰花瓣撒去見到了足球王子王默的那一刻開始的。江小魚始終把錢愛愛當成最愛,在開玩笑時他會偷偷親一下錢愛愛的臉頰,錢愛愛若無其事的笑著,她的美就象一塊純白的冰一直涼到他的心根,他企圖抱住錢愛愛去吻她粉紅色的唇,錢愛愛卻一直不能讓他得手,不是沒有機會,而是錢愛愛有意地躲閃,這種躲閃象是玩一種游戲一樣竟然不使場面尷尬,一致于他從沒有嚴肅地正面地向她表白過。錢愛愛不再接受他送的玫瑰了,他心中有些忐忑,他從花店里知道錢愛愛競大把大把把玫瑰送給王默時,他瘋了。江小魚找到錢愛愛把一把玫瑰擲到她的臉上,說:“上車。”錢愛愛好象明白他的意思,一下跨上摩托車,江小魚一擰把,雅馬哈400的煙筒對著清華校院的門口噴出一股清煙,飛奔而去。
車的速度使錢愛愛緊緊抱住江小魚的腰,她并沒有心情來享受兜風的感覺,她一個勁地喊:“慢。太快了。”江小魚的氣無法從車的排氣管內噴出,他超速的罰款無法讓他得到一點的警惕,他一個億萬富翁的獨生子無法得到他想得到的愛情,他很失落。他所飄過的路就是他寫給她的一首詩。不管有多少阻礙他也要駛出這座失意之城。他駛向北,一直到了山麓。他停下來,他的頭發被吹的有些散亂,錢愛愛的卷發也失去往日的性感。他恨恨地望著錢愛愛說:“錢愛愛,我愛你,我所寫的每一首詩都是為你。你接受我的愛吧。”錢愛愛對著這位突然改變的江小魚說:“江小魚,我不愿對你說不,如果說是朋友你會說虛偽,真的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雖然我們很合得來。”江小魚說:“是嗎?感覺是什么,是那個踢足球的那只黑狗嗎?他只不過是個草莽之人,一個靠腳吃飯的人,一個四肢發達的人,一個四處奔波的人,一個沒有文化的人,一個只認錢的錢罐子。我們,我們門當戶對,我們都是大學生,我們郎才女貌,我們的父母都互相喜歡我們,我們才是天生一對,天設的一雙。”錢愛愛說:“我的確承認,我們很般配,但是般配不等于愛情。你很優秀,和你在一起也很快樂,或許我們有太多的相同點,而沒有了吸引力。自從我熱愛上足球,我便夢想著尋找我心中的足球王子。足球讓我興奮,足球王子讓我深刻地懂得愛的滋味,愛的折磨,愛情就是這樣的。”江小魚聽著聽著便急了:“錢愛愛,你是個球癡。你太單純了,王默值得你送那么多玫瑰嗎?王默知道你是誰嗎?你所有的想法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冷靜地想一想,足球只是個消遣,球星掙得都是辛苦錢,都是打工者,是娛樂我們的小丑。”錢愛愛激動地說:“王默從18歲就開始掙錢,而你呢,不過是個紈刳子弟,每一分錢都是來自已父母,你的詩集不過也是自費的,我們和王默是同齡人,人家已經是顆星了,而我們還在母親懷里撒嬌呢。”“你難道和我不一樣,你送的每一束花都是老子的血汗錢。”江小魚看著錢愛愛嬌艷的臉,他的心涼與過去的涼感觸完全不一樣,那塊純脆的冰忽然被銷成了一把峰利的刀,刺透他的年輕的靈魂,把那份涼的心悸變成涼透的顫栗。在這個山麓下的野花里,春天暖的風讓他變得痛苦,他蹲在花地里不再言語了。錢愛愛走過來,她喜歡這些藍色的小花,錢愛愛說:“我們并沒有錯,我們生活在美好的時代,我們各自追求著愛情,我們憧憬著愛情,但是我們不能強求于愛情。你知道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你,你是無以倫比的,我不會放棄你。”江小魚站起來,掉著眼淚說:“求求你,你就接受我吧。王默或許不會愛你,不就那一次邂逅嗎?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他更不會喜歡你這位千斤大小姐。”說著他便去抱于他身高相當的錢愛愛,錢愛愛推開他說:“不要這樣。我們還會是好朋友。”江小魚扭身走到摩托車前,上車咆哮著:“你騙我。朋友?我走。看看你那足球王子來接你。”一擰把,車離開。
錢愛愛愣在這**山色里,一抹紅色隨著暖風輕輕移動。
錢愛愛找不到出租車,他知道王默的電話,她知道龍尊隊員所有人的電話,她只在自已的手機里留下王默的電話。她不會給王默打,她不會傻到那種地步,她更不會給家人打,她不愿意因這種小事而讓家人牽掛。她想她走走算是鍛練了。她隨走隨看,感到很愜意。樹林都綠了,葉子不經意便長大了。田間里的麥子綠油油地象是鳥巢內的那塊地。她想到了王默,王默的眼神似有一種愛幕她的光芒,這光芒那么的熟悉、平和。她幻想著她美好的愛情,她想她會繼續為王默送花,一直到他認識她為止。她發現江小魚的車飛馳而回,心里笑了。江小魚你是詩人,不是混蛋。江小魚一個急剎車,車扭了個頭,停在錢愛愛面前:“上來吧,我怕讓狼把你吃了。”錢愛愛上了車說:“只要你不是狼就行。”錢愛愛抱著江小魚仍然想著王默。車帶著她的單相思一直到達她的九百九十九朵法國紫紅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