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那天嗎……”柳脈的聲音弱不可聞。
“會,一定會”池默抱緊了顫抖的柳脈,語氣堅定,不知道是說給柳脈聽,還是給自己一點信心。
一直在笑,並不是一定開心,柳脈一貫用笑來壓抑自己,把一切負面情緒壓抑在心底,直到今天,禁錮不牢,所有的情緒衝上心頭,使她有些崩潰。
柳脈手腕上的金鈴叮叮噹噹作響,在靜謐的空間裡有些突兀。池默眼裡的光亮也像是在剎那間被攝走。
那鈴聲啊,真像是個攝魂曲,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讓人伸手捏碎它,湮沒在世間,不復(fù)存在。
在長尊的房間裡,靈尊和長尊仔細觀察著柳脈手上的金鈴。原本澄金的鈴鐺染上了絲絲血紅,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方纔池默察覺到自己的異樣,連忙帶著柳脈找到長尊,這才讓長尊有了舒氣的機會,“幸虧你及時發(fā)現(xiàn),不然,就危險了。”
“他……是不是就要醒了?”靈尊罕見的有些急迫,湊到長尊身邊。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他就快醒了。”
一時之間,靈尊的表情很複雜,似哭似笑,好像她不知該如何表達。
笑的是,他醒了,她高興理所當然,哭的是,他醒了,脈脈就會……
顯然,在場的人都知道後果,長尊一臉無奈,池默整個人都散發(fā)著萎靡的氣場,唯有恢復(fù)過來的柳脈淡定如初,溫溫柔柔的坐在那裡,宛似歲月靜好。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接受了現(xiàn)實,就像她笑,並不是因爲開心,只是在笑罷了。
“師傅,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還請您不要手下留情,柳脈不願因自己而害死多人,此生得師傅教誨,柳脈受益匪淺,不敢忘懷,師傅的大恩,柳脈無以爲報……”
“你在胡說什麼”池默受不了柳脈像交代遺言似的話語,出口打斷了她。
“哥哥,是不是胡說,你我都清楚,何苦再自欺欺人呢?”柳脈望向腕子上的的金鈴,血紅色似乎越發(fā)顯眼,有點刺眼。柳脈瞇了瞇眼,最後索性閉上,把腦子裡的刺痛壓下去,沒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小脈……”長尊看到自己女兒蒼白的臉色,自己卻無能爲力,真的很沒用!這麼多年,自己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遇到這種事情,只能聽之任之,他……
“南常,把小玉叫過來吧,我們該去看看他了,也許,事情還會有轉(zhuǎn)機。”靈尊放緩語調(diào),就像是在祈禱,事情還會有轉(zhuǎn)機。
“好”池南常,也就是長尊看了幾眼雙目闔上的柳脈,嘆氣,起身去給楚玉寫信,務(wù)必讓她快點到達。
柳脈身著淡綠的長裙,氣息虛無,安靜的就像是一幅畫,坐在那裡,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她在想,哥哥描述的日子她到底能不能過到呢?她能不能光明正大的叫父親孃親呢,她能不能切切實實的告訴他,她有多喜歡他呢?也許,他也喜歡她吧……
最好不是,最好是她想多了,他不喜歡她。不然,她不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