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神識特殊性都能讓他陷入幻境,可見這蜃或者說前方的蜃珠已經(jīng)超越此界限制的存在,也就是說這玩意本體雖無主動攻伐性,可品階卻是仙階,若是偷它珠子,大門一閉,段德抬頭看看那大地般的殼體,估摸著自己能不能出去?
段德最終搖頭決定不去作死,他可不會認(rèn)為自己是某小說主角,遇上寶物就得撈進(jìn)自己口袋,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玩意應(yīng)該是鴻蒙時代便誕生的初期物種之一。
鎮(zhèn)海蜃!
旱海沙蜃與這玩意不是一個等級的玩意,一個是陸生,一個是水里的霸主之一,以前這玩意是能與搶糧大神他們那批人物爭鋒的存在。
卻不知出了什么大變故,失了靈智意識,不過既然名為鎮(zhèn)海,自然也確實有這種能力的,看其體型便知這貨自身重量怕是絕對驚人的存在。
憑自重就能鎮(zhèn)住一片海怕是還真就有這能力,段德一向是作出決定便不會輕易更改的人,這時候倒是兩眼放光的摸著從身邊一掠而過的肉壁。
“貌似河蚌燉墨魚大補(bǔ)啊?滋陰補(bǔ)腎,絕對佳品,這玩意攝取幽魂海之精華,我那戒指還有些身下的章魚觸手,這蜃珠可以不要,取些蚌肉應(yīng)該不會被關(guān)門打狗吧?”
霞光至幻,越是接近能為越是強(qiáng)悍,段德此時已無暇估計考慮吃的學(xué)問,眼淚婆娑的邊哭邊笑,臉上表情那是千變?nèi)f化,甚是精彩。
這是在幻境現(xiàn)實中頻繁掙扎的結(jié)果,好在識海中同樣有仙霞探出,稍微緩解段德的狼狽,元神忽然出竅,盤膝光溜溜的腦門上,探出大手一把擒住前方若隱若現(xiàn)的瀛魚。
早已準(zhǔn)備好的儲存器物是個火柴盒大小的玉制盒子,實乃星魂金所制,也就是出自天德宗煞界的那些,給某些人煉制完神識防御道寶后結(jié)余的邊角料做的。
倒不是用來裝瀛魚的,這玩意另有它用,好在有這東西在,否則收斂瀛魚的容器還得臨時制作,元神獲取,是抓捕瀛魚的第一步。
瀛魚本就是有形無質(zhì),在幽魂海若不用特殊方法逼其現(xiàn)行,那便是無形無質(zhì)的玩意,要用與靈魂相容的器物方能保存,這貨沒水也是不會死的。
“這就不好意思咯,你這家伙居心不良,那便準(zhǔn)備洗干凈身子進(jìn)段爺鍋里去吧。”
這瀛魚本能的往這里跑自是想要脫身,估計它也不可能會真就帶著段德去尋寶,這里的寶貝離段德應(yīng)該不到十里。
不確定是因為蜃珠藍(lán)色仙霞如夢似幻的飄在段德前方空間,這一片算是一片沒有接天連地蚌肉的所在,算是蚌肉盆地吧。
如鍋底一般,只不過沒有那般深,鍋底處有一丈余粗,十幾丈高的肉柱,大概,嗯,也只能看個大概,空間明顯的不真實扭曲,段德立足邊緣處細(xì)細(xì)觀賞。
珠子頂端就是蜃珠無疑,這玩意不是圓的而是多面體,就像是空靈晶一般,只不過這個球狀物帶著突起的棱角。
蔚藍(lán)色晶體最少三丈直徑,反正與承載它的柱子相較得來的推測,在周邊還有相對小一些的九根柱子環(huán)繞,隱隱成陣。
九根小一些的柱子頂端則是一色的黑色珠子,隱有黑灰氣息匯入飄散的藍(lán)色仙霞中,為這夢幻場景增添不少神秘誘惑。
“若是她們能見識這般場景怕是會為之沉醉吧?可惜你為何做出如此選擇?我是個男人,正常男人啊,為何如此待我?”
或許是受蜃珠影響,段德埋在心底的傷痕崩裂,一時間陷入無盡傷痛,盡然立足不穩(wěn)踉蹌跌進(jìn)前方陣法范圍。
一時間似真還虛的場景,一點點化做真實,勾蛇之禍結(jié)緣定終生的一幕幕重演,剔除不屬于他們二人和事,純粹的只剩二人間的點滴。
“幾十年吶,人生一世匆匆已過,卻是敗在一個轉(zhuǎn)世身上,何其可笑?”
不知不覺癱坐在陣法中的段德早已潸然淚下,喃喃自語間無限的留戀和悲涼,此處無人,至情而殤,酒似乎是最好的催化媒,那葫蘆酒似乎無窮盡,正如心中之殤一般。
不是不苦,只是不愿讓人知道自己苦,不是不殤,只是怕人嘲笑自己殤,無所謂面子,無所謂利益,僅為心中感受而已。
“蹉跎百年以為家,而今家破暗自殤,情為人本何可依,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爭,爭,爭。”
“陌世獨往路迷茫,生死逆命為誰拼?莫問君苦君不苦,情依舊在,心碎有人憐?浪蕩一生,并非本性,卻是無奈,無奈?”
“以吾之拳破世間鬧心之滯,以吾之刃斬盡魑魅魍魎,力之所至,無往而不利,目光所及,無路而不通,是以!是以!”
段德身軀在陣中瘋癲高歌游走,左手酒壺右手殺豬刀,時而黯然神傷,時而兇氣沖霄,時而低沉內(nèi)斂,時而霸氣熊然!
手中尺余利刃似乎有感主人心性,丈余猩紅刀芒吞吐不定,虐氣兇煞內(nèi)斂,卻是震顫不休,似有千萬般郁氣凝結(jié)于刀,欲破天斬地。
迷茫間段德睡過去,迷茫間段德醒轉(zhuǎn),卻是已在蚌殼之外,手中三枚漆黑圓珠,不正是那鎮(zhèn)海蜃中心的珠子么?
“額?這是贈送還是見者有份?”
段德翻身坐起,以手輕柔刺痛的腦袋,三顆漆黑圓珠并沒有如死物一般躺在手心,而是環(huán)繞手腕旋轉(zhuǎn)不休,如特殊道寶手鏈一般,沒有初見時丈余直徑的體型,堪堪拇指大小而已。
段德呆愣一陣,似乎方才分清楚現(xiàn)實和夢境的區(qū)別,殺豬刀依舊隨意別在腰間褲帶,酒葫蘆亦沒有變動。
回神后起身忘了身在何方,深海有壓力同時也是有強(qiáng)悍浮力,段德錯力狂飆而上,方才隱見海崖前方的龐然巨物大致輪廓。
“關(guān)門謝客啦?本想借些蚌肉嘗嘗鮮,何必那般小氣?”
段德自語一句,也止住上浮的身形,面前如海底陸地般的大家伙貌似不似傳說般毫無靈智啊,生存之道吧?
瞥眼間那陸地邊緣似乎并沒有完全關(guān)緊,段德過事不煩的性子將一切負(fù)面情緒收斂,這會眼前一亮!
使船已然停滯原地半月之久,然而妘夕卻是很有耐心的躺在沙灘椅上獨酌,唯有北辰書夫婦翹首以盼,和船首的怪異前輩呆在幽魂海,那著實不是件讓人愉快的事兒。
“夫君,這老大不會有事么?”
三層他們二人房間外,夫妻二人憑欄并立,遙望幽魂海肆虐的幽魂海水,對段德了解不深的魚詩琴最近這話算是他們的開場白。
“放心便是,你沒見前輩任然停船等候么?老大就是個神奇的生物,遠(yuǎn)不是我等可以比擬的,此去定是有著大收獲啊,真是期待。”
北辰書似乎對段德有著盲目信任,這是核心區(qū)便培養(yǎng)的信任,后來雖然不再一起,可關(guān)于段德的消息,他一樣不拉幾乎都能知道。
“好吧,你已經(jīng)說了幾百遍了吧?”
“你不也問了幾百遍?”
“你!~~~”
便在這時魚詩琴俏顏微怒的瞟見船首躺椅多出一人,朱唇頓時止住,玉手探出卻是摸了個空,自家夫君早已上前?
“哼!我還不如段老大!也不知道我有一天不見,把你會不會如此猴急!”
重踩木板,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倩影頓時追隨而去。
“嘖嘖嘖~~~開船!”
妘夕妖異臉孔微抬,又舒服的躺回椅背,眸子努力想要睜開卻是枉然,尸陰宗修士自然不會違逆左護(hù)法命令,使船再次起航。
“你這是觀看瀛魚生崽還是繁殖?捉條上鉤的魚,你至于么?快快煮了,本護(hù)法睡醒便要看到魚湯!”
段德摸著自己適才恢復(fù)的兩條大腿,聞言哼哧一聲。
“瑪?shù)拢⌒夤恚痪鸵稽c肉么,至于么?留下兩條腿兒算是有來有往?屮!還有你人五人六的 ,還魚湯,湯個毛線!沒得給你吃!有本事自己抓去!”
妘夕臉上頗為不耐的撐起上半身,瞅眼上下打量一番段德,這家伙渾身衣裳爛成布條,大腿以下光著,褲子斷口處參差不齊,顯然是被強(qiáng)行截斷。、
露出的下半截腿此時表皮與他渾身肌膚顏色明顯不一樣,甚至還有些地方在不停蠕動,心中暗暗好奇這貨在下邊遇上什么怪物?以至于弄成這幅德行?
“遇上水鬼了么?怎么的還打不過啊?”
段德控制源力打通新長出來的雙腿經(jīng)絡(luò),強(qiáng)化骨骼,這時候的骨骼已然不是白色,淡黃帶金線,強(qiáng)度估計比一般道兵還要來得強(qiáng)些。
只不過在那玩意隨意一夾之下毫無反抗力啊,兩片大陸般的甲殼已不可思議的速度夾下來,段德險險脫身,他是得手了,不過算是交換更確切一些。
“你不是土生土長的幽魂海人么?這下邊有什么你難不成還要問我?”
段德嘴中碎碎念著小氣什么的,窩了一肚子火沒處撒,這時候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去,妘夕妖異的唇角微泯,眼眸深處似乎有危險在晃動。
段德濃眉一挑,斜眼對上那雙黑璇般的眸子,厚實嘴唇達(dá)拉兩下。
“你最好不要試,別的不敢說,你若敢用這玩意給我點顏色,那么你會很疼的。”
語氣說不出的揶揄,卻也真就不怕這貨發(fā)飆,畢竟這一趟算是與尸陰宗宗主的交易,他這個護(hù)法也只夠一邊看著的。
何況這家伙也弄不死自己,更不會畫蛇添足,大人物的尊嚴(yán)不要在段德面前顯擺,經(jīng)驗告訴這群家伙,沒有好結(jié)果的。
妘夕冷峻的面色剎那就風(fēng)云變換,陽春三月般的撇開對視的目光,心中卻是暗自駭然這便是傳說中的天譴破滅之瞳么?好生危險!便是我的冥神之瞳也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