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晴幫戚原塗完紅藥水, 等待藥水風乾的間隙裡戚原接到了凌芳蓉的電話。
戚原和凌芳蓉說的清漪市方言羽晴大致能聽懂，畢竟她也在清漪市待了六年多。
等戚原掛了電話羽晴問：“凌老師要過來？”
“嗯。老媽不放心我的傷。”
戚原在電話裡再三強調傷勢並不嚴重，不管他怎麼說凌芳蓉依然堅持要過來看一眼才能放心。
“你打籃球受過的傷不少, 凌老師肯定都被你嚇怕了。”羽晴能理解凌芳蓉作爲一個母親的擔憂。
“你還記不記得, 我韌帶拉傷的那段時間, 老媽把我關在家三個月沒放我出門, 課都沒有讓我去上, 和外界接觸全憑手機和電腦。”
羽晴點頭：“那次傷勢比現在嚴重不少，你還打了石膏。”
“以前我不懂事，總喜歡讓身邊的人擔心。現在我知道身爲一個男人的責任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要讓身邊的人喜樂平安。我想傾盡所能讓那些相信我的人相信，我必然不會辜負他們的期待, 讓他們看見一個足以令人驕傲的我。”
這不是承諾, 而是他正在努力的心願。
眼前的男人, 儼然褪去了懵懂和青澀，給了羽晴深入探求的慾望。
在分開的日子裡, 我們改變的究竟有多少尚不能得知，但是，有機會重新瞭解彼此，心已經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我馬上走，被凌老師撞見估計要催著我回去寫論文了。”羽晴站起來準備告辭。
戚原艱難地站起來：“嗯。等我被正名了以後, 再正式將你的另一種身份介紹給我媽。她那麼喜歡你, 巴不得你做她兒媳婦。”
“凌老師知不知道我們曾經在一起過？”羽晴挺好奇這事的。
當年的“園林史”課, 戚原一直都是坐她旁邊的。
只是他上課從不和她說話, 大部分時間在認證聽課, 偶爾開個小差睡個覺什麼的情有可原。
羽晴不清楚凌芳蓉會不會在意坐在戚原旁邊聽課的人。
不過她記得有一次，凌芳蓉喊人回答問題先喊了羽晴, 緊接著喊了戚原，點人回答問題很正常，偏偏輪到他倆接連被點後整個年級的同學竊笑不已。
仔細想想有這麼多張嘴，想不知道應該也很難吧。
“她知道的事情多到出乎我預料，有時間我再慢慢講給你聽。”
臨走前羽晴說：“明天我去景觀所幫你把下一個項目的材料拿來。”
“不用，我的移動硬盤裡有資料備份。”備份資料是戚原的習慣，“若是你想來多看我幾眼，我自然非常歡迎。”
“你賦閒在家的日子裡，景觀所我替你撐著。”羽晴突然覺得自己好偉大。
“我不在，你待得住？一個人會很無聊的，你大可以繼續放假。”戚原笑著說。
“我又不是傷殘人士。”忠心耿耿的員工拒絕了放假。
戚原間接被鄙視了。
“對了，29號源築年會，清陽說景觀所得出一個節目，我有點頭疼。”戚原忽然想起來還有這件事。
“唱歌跳舞說相聲，這些你在行，你一個人可以代表整個景觀所演出，我負責幫你鼓掌。”羽晴覺得這樣很好。
“說相聲？”
“人家肯定都會選擇唱歌跳舞，你上臺說相聲可以技壓羣芳，爲我們景觀所賺足面子。”
“你要是願意陪我去說相聲，我完全沒問題，若是一個人多沒有情調。”
“我和你一起說相聲？呵呵。”羽晴乾笑了兩聲，她又不是走諧星路線的人。
“我們倆還是節省時間投入下一個項目，出不了節目清陽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畢竟景觀所人手有限。”
“英雄所見略同。”
羽晴走後，戚原躺在牀上拿起牀頭櫃上的原木色相框，裡面擺放了一張他和羽晴的合照。
在一起三年，他們合照的相片並不多，這張照片是爲數不多照片裡拍的最好的一張。照片裡的他們笑容燦爛，戚原寵溺地摟著羽晴，羽晴傻傻地擺出一個“二”的手勢。
看著曾經他們天真無邪的模樣，戚原在懷念過去的同時更加珍惜未來將會有她存在的日子。
我想陪你去瘋，陪你做夢，陪你歡笑陪你犯二，只要能開開心心守候你一輩子，不管我們繞過多少彎路都值得。
凌芳蓉推開房門進來看見他將相框抱在懷裡，直接將相框從他的懷裡抽出，看了一眼照片上恩愛的一對，打趣道：“兒子，沒想到你有抱著相框睡覺的癖好。”
戚原帶著倦意睜開眼：“看著照片就睡著了，老媽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沒多久。我在煮了一鍋雞湯帶給你，過會我端來給你喝。”
“謝謝老媽，午飯沒吃確實有點餓了。”
凌芳蓉將相框在牀頭櫃上擺好：“你看著照片是在睹物思人？”
“她剛剛來過。”戚原坦白地說。
“明年學校的論文答辯在3月2號，羽晴有沒有告訴你？”
戚原：“嗯，我知道。”
凌芳蓉坐在牀邊：“我想告訴你，在她答辯前別去打擾她，先讓她安安心心答辯完再說。”
“這……”戚原頓了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說了我要追她。”
“兒子你開竅了啊！”凌芳蓉驚喜地說，“我是不是要準備做奶奶了？”
“……”
做奶奶……
還早得很吧老媽！
再說，你剛剛不是還讓我別打擾她的嗎？
老媽的心可真令她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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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獨自待在源築景觀所研究新項目的時候，季清陽過來找她。
清陽坐在原本屬於戚原的座位上問羽晴：“戚原的傷嚴不嚴重？需不需要打石膏或者動手術？”
“皮外傷，休息幾天就好了。”羽晴輕鬆地說。
清陽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沒傷到骨頭就好。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還等著他在年會上表演節目呢！”
“你是BOSS，年會你應該也有節目要表演吧？”一般也只有在年會的時候敢邀請公司的BOSS上臺表演節目。
“當然了，我最喜歡熱鬧的活動，和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吃飯聊天，一年中也只有年會的時候可以如此放縱。”
“我們景觀所就兩個人……表演節目我看還是算了……”羽晴小心翼翼試探。
“兩個人怎麼了，你們倆也成就了一個部門！想當年剛創立源築，建築所就我一個人還不是熬過去了，你們現在的人已經足夠多了。”
兩個人叫足夠多？
建築所和規劃所分別都有上百號人，景觀所就兩個人哎！！！
“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動告訴戚原。”
清陽走後，羽晴立刻將這事轉告給戚原。
戚原聽完後反應還算比較正常：“清陽說的沒錯，怎麼著兩個人也是一個部門。不管人多人少，我們走出去就是代表了整個景觀所。不過，我對年會演出沒什麼太大的興趣，要不然我們上臺讀一段設計說明吧，不知道清陽會不會把我們拉黑。”
“讀設計說明，虧你想的出來。”羽晴對“腦洞大開後”的戚原非常無語，“你想表演詩朗誦應該找一篇歌頌祖國的。”
設計說明一般擅用的話是“XX公園建設將突出其良好的生態氣息，保護其良好的自然風光與地理環境，規劃其和諧的人文環境，努力將其打造成自然風光與氣息濃郁的城市濱水景觀帶”。
這哪裡適合朗誦，羽晴每次讀的時候都覺得設計說明教條又死板。
“BOSS說他還準備了豐厚的年會獎品用來抽獎。”羽晴繼續轉述清陽的話。
“就像你拿了Bose Sound Sport耳機的那次抽獎一樣？”
“我們的年會肯定比歌藝大賽的獎品豐厚吧，我抽到耳機那次也是把積攢了多年的人品都用完了。”
“不久前，我買了一個Bose Sound Sport耳機，和你那個正好可以湊成一對。”
“你早點告訴我你缺耳機，我可以把我這隻送你，再好的耳機到我手上不出三個月都會壞掉。”她平時耳機用的多，已經用壞了好幾個。
“沒事，等你用壞了我再考慮換另一隻耳機和你的湊成一對。”
習慣用的物品湊成一對以後，才更有愛情的味道。
和戚原討論年會演出的事情無果，羽晴便問他：“你今天恢復得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再去慰問你一下？”
“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戚原很認真地回答，“你不用來慰問我，早點下班回學校，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又如何，在我眼裡，你是需要被保護的一方。”
在他的叮囑下羽晴心裡暖暖的：“你說這話是在告訴我你已經開始在追我了？”
“你可以認爲是，也可以認爲不是，決定權在你。”戚原說，“其實，我真正的行動在後面。”
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羽晴總感覺自己一不留神就會被他賣了。
會不會到時候輪到她忍不住對戚原說：“唉，你別浪費時間追我了，讓我來追你吧，我受不了你追我這種精神摧殘。”
千萬不能這樣，她一定要把持住。
不然某人又要開始嘚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