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書輕輕的攬她入懷,瞇著眼睛,表情越發憂郁,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話便讓原本讓錢曼曼快掉進蜜里的心情瞬間回到現實狀態。
“你若找到了家人,能有好去處,我就放心了。”
她在他的懷中驚醒,慢慢的坐正了身子,看向周玉書,如若他一開始這么說,她也不至于因著錯覺感動成這幅模樣,她本習慣她的生活從來沒有驚喜,這個誤會,讓她燃起了能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希望,是她最奢侈的夢想,但這一刻,突然一瓢冰冷的水澆在頭上,讓她回過神來時,從心里冒出來涼意。原來他對她最大的同情,便是希望她重新有個好去處。
既然他已經決定了,卻為何突然跑過來有親又抱的,真是莫名其妙!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突然很生氣,非常之生氣的對他說:“我困了,這一大清早的攪人清夢,這位公子請回吧!”說完她便又躺會床上,將頭蒙在被子中,不打算再搭理周玉書了。
好一會兒也沒聽到什么動靜,錢曼曼提溜著轉動眼珠子心里琢磨著周玉書到底離開了沒有,不一會兒有人碰了碰她的后背,原來周玉書還沒走,剛才他都這么說了,他還想說些什么更讓她生氣的!,她便兇道:“不是說叫公子離開嗎?公子貴姓啊,這個房間暫時還是我住,所以公子你往后不要不請自來了!”本以為這句話表達了她生氣的最高水準。但說話的卻是婉兒,白白浪費了她好不容易組織出來的漂亮回擊。
“姐姐你說什么呢?什么公子貴姓?”
錢曼曼從被子里出來,坐起來看房中站著的只有婉兒一人,心中便有些失望,真是說走就走啊,悄無聲息。她輕輕的嘆了口氣,遮掩心中的情緒看向婉兒說:“沒什么,婉兒,我的金釵通過競選了,要和周玉馨一同去京城。”
婉兒坐下來開心的拉過錢曼曼的手:“真的嗎姐姐,我就說姐姐天賦異稟,只是短短幾日做出的金飾,居然打敗了其他三家金器行,恭喜你姐姐,往后江南第一才女的名聲便非你莫屬了,咱們可以在周府安心的待下去
了。”婉兒真的很開心,錢曼曼卻完全提不起精神。她并不想和婉兒說剛才周玉書對她說的話,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姐姐你怎么不高興啊?對了姐姐,這次去京城,或許能打探到你家人的下落呢,多好的事兒啊姐姐!不過早就聽說因蘇公公的緣故大夫人和相公要一并去京城呢,如若是相公和你單獨去就好了,不過凡事都不能盡善盡美,只要是好事,我們就該開心才是,這是姐姐教我的。”
錢曼曼終于還是笑了笑:“是啊。多好的事情啊,所以我也要打起精神來呢。”錢曼曼呼出一口氣,看向窗欞外的陽光,桂花樹枝上停著一只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著,有點鬧心。
十日之后。
這段時日,周府一直在為進宮做準備,精挑細選各類玉器,折扇,江南名茶,以及上好的烏木雕絲綢等等,都極其珍貴又代表江南獨特的文化與魅力整整裝滿了十車由眾多家丁護衛與幾人一同進京。
周家因獻金飾而名聲大噪,同時吳詩詩這個名字也不脛而走,江南第一才女的名聲便越發的帶著傳奇的色彩。錢曼曼頂著吳詩詩的名字,亦為進宮忙碌著。為女皇選的配飾都由她做裁定,金器行的師傅們以及周府上下對她都是刮目相看,原本只是在努力掙扎著生活的她這會兒突然被人抬舉到了云端,還好她沒有飄飄欲仙之感,除了忙碌之外,她還在慢慢的笑話周玉書的那句話,并且在心中為離開周府做準備,她希望能因她的金飾另女皇陛下鳳眼大悅,給周家獎賞,讓周世昌高興以抵消他知道她并非真的吳詩詩而引發的軒然大波,不至于波及到吳家,她能在不影響到因她出嫁之后吳家的平靜生活的情況下能全身而退。因此她越發的謹慎努力著。
周玉馨可不會因為錢曼曼贏得金飾競選而對她改變tai度,她只是沒空給她制造麻煩。只是托琳兒捎了一句刺耳的話來:“別以為飛上了枝頭便是鳳凰,小家雀兒永遠只能是小家雀兒,野丫頭永遠只能是野丫頭。
錢曼曼也沒空和她較勁,拉回了氣的跳腳的
婉兒,關門閉戶,落得清凈。
今日一大早,便是出發的日子。周府門口分外的喧鬧,各路人士聚集前來送行,錢曼曼準備的很簡單,穿著一件很普通的粉紅勁裝,白色披風,頭發盤成簡單的發髻,斜cha一朵珍珠簪,和婉兒一同出現在門口,如此簡單,給人明快的氣息。比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周玉馨與一向以高貴冷艷世人的蘇弄月來說,她顯得平凡又隨意,根本不像是要入宮面圣的樣子。周玉馨遠遠的朝她瞄了一眼,并快速的給了她一個輕蔑的目光,便很快又陷入興奮中,拿起銅鏡左右來回細細照著。小心的將頭上紅色的花朵cha到滿意的位置,笑出一臉的燦爛。
周玉書已經騎在馬上,他朝她看了一眼,十日未見,但他的目光卻帶著熟悉的溫暖。只是深鎖的眉頭顯得他越發的憂郁了。錢曼曼很快將頭別過去,不想陷在他的情緒中,即將他們要成為互相無關的人了。蘇弄月已經上了馬車,小菊朝她看了一眼,目光畏畏縮縮的,很快她也上了馬車。錢曼曼不明白小菊為何會用如此的眼神看她。她環顧了四周,在人群中沒有看見周玉傾與李紫琴的身影。也不知道李紫琴的病情好些了沒。她曾經再去落婷軒探望,但還是被環兒拒之門外了,看來李紫琴是真的不想見她。
當然人群中也沒有周玉竹,他似乎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她其實挺掛念他的,只是沒和任何人說過。
周世昌在前來道喜的人群中很客套的笑著。這段時日,他沒有要求見錢曼曼,也沒有干預金飾競選的后續事情,他依舊按部就班的忙碌著,并沒有為金飾競選的事情有過多的高興,在他看來,這只是周家商鋪發展的一個階段罷了。他已經看淡了成功以及榮耀帶來的滿足感,變得寵辱不驚了。這點錢曼曼還是很欣賞的。用婉兒的話說,周世昌的確是一個充滿魅力的老男人。
有人前來招呼她,請錢曼曼上了馬車,她和婉兒上了馬車,馬車開動,穿過人群,往京城方向行進,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般,錢曼曼的人生將開啟新的旅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