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佳輝人呢?”我大喊一聲,其他人都聽到了,那些做法事的道士也聽到了,瞬間停了下來。
“你瞎囔囔什么?”那被打斷的道士沖著我吼道。
“人呢?”我反問道。
“誰?”他問我。
“曾佳輝,躺這里的正主!”我指著那張床鋪。
“正主已經(jīng)收斂入棺了。”那道士皺眉看著我。
“趕緊把他放出來,他可能還活著!”我焦急的說道。
“你神經(jīng)病,都過世兩天了?!蹦堑朗繎嵟牧R道。
聽到爭吵聲,曾國全帶著那些鄉(xiāng)親全部都沖進來了,他驚慌的看著我問道:“小吳師父,怎么啦?”
“曾佳輝在哪里?快帶我去看看,說不定還活著?!蔽抑苯亓水?dāng)?shù)恼f道。
“什么?”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都不敢相信。
“這里,跟我來!”雖然曾國全也不大相信,但還是準(zhǔn)備帶我去看看。
“慢著!”那道士呵斥道:“死者已經(jīng)入棺,如果再開棺,會對主人家的其他成員不利,你自己好好掂量?!?
“掂你麻痹!”我掄起一拳就砸向了那道士,他啊的一聲慘叫,就被我打趴在地上,痛哭哀嚎,我朝著他的身上吐了口口水罵道:“裝腔作勢也就罷了,你還入戲了?我問你,魂都沒招回來,你特么做什么法事?”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質(zhì)疑的看著躺地上的那位道士,我又狠狠的揣了他一腳,然后隨著曾國全往放棺材的那間房而去。
曾國全帶人打開了棺材蓋,開燈之后,見到的是曾佳輝那張黝黑的臉,看樣子精氣神已經(jīng)散盡,不用查看,眼前的曾佳輝已然是一具尸體,但我還是走過去,摸了下曾佳輝的胸口和鼻息,以及脖子的大動脈,整個身軀已經(jīng)冰冷,果然死透了。
謝恒鴻說毛守德師父算過,曾佳輝還有一年多的壽命,可眼前的曾佳輝卻死了,到底曾佳輝出了什么問題?
難道是靈魂被人給禁錮起來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糟糕了,只要他的尸體一腐爛,就算找回了曾佳輝的魂魄,那也都晚了。
“怎么了,小吳師傅,我兒子是不是還活著?”曾國全眼神里充滿希望的看著我。
“找個大的冰柜,將曾佳輝的遺體給冰起來。”我沒有看他的眼睛,我說道。
“這是為何?”曾國全問道。
“等找回曾佳輝的魂魄,我能讓曾佳輝再活過來。”我自信的說道,因為他還有一年多的壽命,應(yīng)該能行。
“什么?”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都不敢相信的看著我,我能感受到他們目光的質(zhì)疑,雖然今天我露了一手,但是像復(fù)活死人這種事,在他們看來猶如天方夜譚,別說他們,如果我不知道他還有壽命,我也會覺得是天方夜譚的。
“好?!痹鴩x擇了相信我,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他也能明白,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他的孩子,所以即便只有非常渺茫的希望,他也盡全力配合我,他轉(zhuǎn)身說道:“阿牛,你趕緊去把你們家放茶葉的那個冰柜推來,我原價給你買。”
“好?!彼囊晃秽l(xiāng)親帶人便出了門。
“姓曾的?!北晃掖虻哪俏坏朗空玖似饋恚瑢χ覀兇蠛鸬溃骸斑€有那打我的小王八蛋,你得罪了本道爺,老子回去們做法弄死你們,讓你們家一輩子永無寧日?!?
撂下狠話,那道士收起那些法器,帶著人就離開了,甚至連法壇都撤就走了,曾家人臉色無比難看的看著我,我安慰道:“就是個濫竽充數(shù)的人,他沒那個本事,不怕?!?
“哦,那現(xiàn)在怎么辦?”曾國全問道。
“把那法壇撤了,等曾佳輝的遺體放入冰柜之后,我們再想辦法。”說話的同時,我掏出一根煙,啪嗒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本想著就來送曾佳輝最后一程,沒想到碰上這么多事,還得罪了人。
其他人就開始撤法壇了,撤完之后,所有的鄉(xiāng)親都在院子里和大廳里坐著,擺了好多張八仙桌,然后泡茶抽煙,都默默的等著,不說話。
不一會兒,冰柜就推來了,名叫阿牛的是開茶葉店的,這個長四米的冰柜是他用來保鮮茶葉的,此刻被征用了。
曾國全帶頭將曾佳輝的遺體從棺材里抬了出來,看那硬邦邦的遺體,顯然已經(jīng)死透了。
說句實話,我是知道曾佳輝還有一年多的陽壽,但是這樣保存他的遺體,等找到之后,怎么去附體,這個估計還得喊謝恒鴻過來幫忙,因為我沒弄過。
我掏出一張道符,走到了冰柜邊上,一把將道符貼在了曾佳輝的額頭,這符是防止尸變的。
“小吳師父,那現(xiàn)在怎么辦?”曾國全等人都看著我,客廳里還有院子里,三四十個人,全部都盯著我。
我特么也一臉的茫然,我現(xiàn)在根本沒有方向,不知道去哪里尋找曾佳輝的魂魄,我隨口說道:“不用這么多人在這里,留下五六個人守夜就行了,別讓人偷走了遺體?!?
“好。”曾國全便和其他人商量了起來,我則是叼著煙,望向窗外,接下來要怎么做,我心里也沒底,因為沒方向。
“你們在這里守著吧,我到樓上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再上來找我。”
“好。”
其他人都點了點頭,我打了個哈欠,今天怎么搞的,難道是畫了那五張符元氣大傷嗎?怎么會如此的疲勞,我就朝著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我又點了一根煙,吸了幾口就掐掉,整個人直打哈欠,眼淚都出來了,所以我就反鎖了門,衣服都沒脫就躺下睡覺了。
迷迷糊糊當(dāng)中,我特么又聽到鑼聲了,但是我整個人動不了,好像是鬼壓床了一般,整個人的意識已經(jīng)醒了,但是身軀卻無法動彈。
有過鬼壓床經(jīng)歷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種多么糟糕的感覺,意識醒了,無比的害怕,沒有方向感,想要睜開眼睛,想要控制身軀,讓身軀也動起來,可是無論怎么努力,都不行。
我知道是鬼壓床,所以我現(xiàn)在倒也放心了一點,以前也有幾次經(jīng)歷,可能是白天的時候,耗費了那么多的精血畫符,身軀無比的疲憊,已經(jīng)處于超負荷的狀態(tài),但是精神都還好,所以就醒了。
我就平
常心了,意識醒了就醒了,身軀喚不醒就讓它再睡一會,我就尋思找曾佳輝魂魄的辦法。
魂魄?特么的,我現(xiàn)在不會是遭遇不測了吧?是不是有人對我動了手腳?我瞬間緊張了起來!
不對!那個道士已經(jīng)被我打跑了,哪里來的鑼聲?而且只有鑼聲,卻沒有了銅拔和鼓聲,顯然跟做法事那些道士的不一樣。
咚!又是一聲非常響亮的鑼聲,我整個人嚇了一跳。
那鑼聲就在我的面前響起,可我現(xiàn)在是躺著的,那么鑼聲是在床的上空響起?
也不對!我的腳好像在動,但不是我指揮它動的,我能感覺到它在跳,而且似乎很有節(jié)奏的跳,仿佛在聽從那鑼聲的命令!
這特么是怎么回事?我已經(jīng)徹底害怕了,這不是普通的鬼壓床。
突然我的前方又響起了一聲鑼聲,緊接著是一個老邁的聲音,扯著公鴨一般的嗓子喊道:“喜神上路,生人避讓,銅鑼一響,萬福金安!”
趕尸!我艸尼瑪?shù)?,剛才那一句就是趕尸匠趕尸上路的口號,而我的雙腳在一跳一跳的,這特么是把我當(dāng)尸體趕了嗎?
“喂,是誰?是誰?”我大聲的喊道,但貌似聲音喊不出去。
“停下?!蔽覐氐谆帕?,也有些害怕了,我這是被人封印住了三魂七魄,封印在了身軀里面,而且身軀絲毫不受我控制。
“喂,停下來!”我大吼一聲,甚至可以說是歇斯底里了,這是要把我往哪里趕?
咚的又是一聲鑼響,那老聲再次喊道:“喜神上路,生人避讓,銅鑼一響,萬福金安?!?
我更加確認了,我就是被驅(qū)趕的那具尸體,銅鑼就在我的正前方,剛才響的時候,我已經(jīng)鎖定了他的位置。
砰的一聲,我猛然一個搖晃,好像有人推了我的身軀一把,撲通一聲,我的身軀就摔在了地上。
“留下人,我饒你們不死!”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
“好大的口氣,有本事放馬過來?!蹦抢下暲湫σ宦暎罂┛┛┬α似饋?,讓人毛骨悚然,再然后便是咚咚咚,一下猛過一下的敲鑼聲。
“對,鬼眼?!蔽颐腿幌肫?,瞬間默念了口訣,打開了鬼眼。
鬼眼打開了那一刻,我特么看清楚了,趕尸匠不是一位,而是兩位,不是別人,正是逃走的那聾子和瞎子,聾子拿著銅鑼在前面敲著,而瞎子則是拿著根拐杖,一手搭著聾子的肩膀,跟著他走。
而此刻我的身軀就那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睡了一覺,怎么突然就成了尸體,被這聾子和瞎子趕了出來?
還有那個讓聾子和瞎子放人的神秘人物又是誰?我怎么看不見他,這方圓百米之內(nèi),我都不見任何人,難道是那人做法,想救我回去?
只見瞎子從腰間摸出了陰陽剪刀,而后拿了一疊的白紙,正快速的剪著,剪成一個個的小紙人,這次的小紙人與白天剪的完全不一樣,因為這次的小紙人手里都剪出了武器,刀,劍,弓,矛……可謂十八般武器盡出,這是準(zhǔn)備要大干一場的架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