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后的鬼臉越笑越大聲,那咯咯咯的聲音讓我汗毛都豎起來了,自從被他附身到現在五年多了,我也很少聽過他出聲,以前就好像一個紋身,然后開了鬼眼,然后之前含了廖如槿的那塊陰佩,他就張開嘴巴了,此刻竟然出聲咯咯笑。
那笑聲瘆的慌,連師父和兩位師兄的臉都皺了起來,顧研究員則是捂住了耳朵,全身發抖,他瞪著死魚眼,恐懼的看著我。
整個平地空曠無比,那些陰兵不敲鎧甲了,所以寂靜無聲,此刻整個空間都回蕩著鬼臉的笑聲,從鬼眼里看到,那些陰兵不僅止步了,他們動搖了,甚至有撤退的跡象。
咯咯咯咯!鬼臉越笑越大聲,甚至我的背部已經開始鼓了起來,似乎他要破體而出,我都嚇死了,丫的,他真要跑出來,那該怎么辦?
師父和師兄的臉色也很難看,師兄看著師父,他們準備要動手控制住鬼臉,生怕鬼臉跑出來,那事情就大條了,但是師父卻阻止了他們。
嗡的一聲,突然鬼臉的嘴巴里綻放出一道淡藍色的光芒,甚是絢麗漂亮,甚至我整個人都籠罩在這藍光之中,整個空曠漆黑的平地上,我就如同那皓月繁星一般,散發著光芒,光芒照射向四面八方,照射到那些陰兵的身上。
此刻所有人才看清周圍的陰兵,那是黑壓壓的一片,四面八方都有,兩位師兄砍下雜草的范圍有幾百米,我們知道那范圍有多大,可是陰兵密集得超出了這個范圍,密密麻麻都是戴戰甲的骷髏陰兵,我特么傻眼了。
下一刻,我的眉頭瞬間就舒展開了,因為這些陰兵被藍色光芒一照射到,全部用白骨爪子擋住了面部,而且正在有序的后退,聲音很小,很輕微,但是他們正在往后退,隊伍齊整。
師父他們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只見那群陰兵退出去幾十米之后,超出了藍光的照射范圍,他們刷的一下,全部轉身,朝著遠方走去,直至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師父,他們退了。”我興奮不已的說道。
“是啊,他們終于退了!”月明師父欣喜的說道。
突然背后的鬼眼閉,嘴巴一合,雙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本來還無比興奮的我,突然眼前一黑,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卸力之后,就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多了,我整個人很虛弱,口很渴,還很餓,甚至一絲絲力氣都沒有,爬都爬不起來。
大師兄一見我醒了,趕緊把我扶了起來,他微笑端過來一杯鐵觀音,我咕嚕咕嚕就喝上了,許久之后,才長長的吐了口氣,看著微微笑的大師兄,我現在都不想開口說話,因為真的一點力氣沒有。
我知道昨晚開鬼眼,把我全身的力氣都抽干了,我知道那道淡藍色的光芒從鬼臉的嘴巴里迸射而出,應該就是廖如槿的那塊陰佩。
“陰佩?陰兵?這到底有什么關系?為什么那些陰兵一被這陰佩所散發出來的藍光照射到,他們就退了?”我在心里想著廖如槿的話,她說:放陰佩在鬼臉的嘴里,任何女人就不能和我做那種事,一旦跟我做那種事,陰佩就會吸收掉對方的全部精氣神。
難道昨晚發射藍光的那些力量,是陰佩吸收了無數女人的精氣神,積累到現
在才爆發出來的力量,才嚇走了那些陰兵?
我想想都覺得好恐怖,好邪門!感覺整個人都不舒服了,數以千記的陰兵好在是退走了,不然我們肯定被生生剁碎了。
這時師父和二師兄,還有顧研究員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顧研究員又恢復了五十多歲的模樣,我去,這老家伙到底是何方妖孽,怎么會如此詭異?
師父和二師兄的手里各拿了幾截骨頭,師父微笑著說道:“經過我們推斷,這根本就不是日軍和國軍交戰的戰場,而是他們與昨晚那些陰兵交戰的戰場,你們看這些骨頭!”
說話的同時,師父把手里的大腿骨遞到我面前說道:“這是刀傷,大刀生生給切下來的,一刀就砍斷了大腿骨,刀無比鋒利,而且用的力非常大,我們檢查了那些日軍和國軍的尸體,發現他們根本就沒中彈死亡的,全部都是被刀砍死的,也就是說明殺他們的是拿刀的,也推斷他們不是交戰,而是合起來打陰兵!”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終于來了點力氣,我說道:“怪不得連生化武器都用上了,原來是對付這些陰兵的,但是國軍怎么跟日軍在一起?”
“這不矛盾,你忘了啊,有偽軍!當時汪精衛投靠日本人,有多少國軍軍隊成了日軍的狗腿子。”這時顧研究員插話道。
我深呼吸一口氣,原來是這么回事。
“肯定是偽軍發現了這個古墓,然后告訴日軍,日軍就派這支部隊配合偽軍來發掘,但是碰上了陰兵守衛古墓,所以就打起來了,甚至出動了生化炮彈,也沒有打贏,最后全軍覆沒,沒死的都被細菌和病毒弄成了半人半尸,只能在入口處呆著,他們收拾堆疊殘骸,估計也是受了陰兵的命令。”顧研究員繼續分析道。
“那顯然這里不是古墓的入口,而是戰場,日偽軍與陰兵的戰場,之所以把戰場設定在這里,也可能是他們考慮到平地上,機槍和大炮才能發揮起最大的作用,但是他們卻失算,低估了陰兵的能力。”師父停頓了一下說道:“所以如果我們要繼續尋找古墓的話,我們還得向前,但是危險你們也看到了,昨晚要不是有吳名背后的嬰靈出手,只怕我們現在就跟外面的那些一樣,支離破碎,肯定沒有完尸。”
“那意思要退出去嗎?”顧研究員一驚。
“不然能怎么辦?吳名用一次鬼眼,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光了,那么多的陰兵,真打起來,我們死幾百次都不夠。”師父看著顧研究員說道。
顧研究員顯然很不情愿,但是如果我們撤的話,沒有我們,他一樣進不了,他最后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只可惜這次出去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夠進得來,而且我這身子也不行了,我都八十一了,還有幾年可活?”
“放心,會有機會的。”師父看著他的眼睛,笑笑的說道:“你還年輕。”
他微微一怔,而后露出笑容道:“相比于你們幾位,我自然是年輕,但是我的身子骨可不比你們,你們是武行,我們文行,天天搞研究的,身子骨普遍都差。”
我能聽出他們話里有話,但是既然說開了,那就只能走。
我艱難的站了起來,師父他們開始在收拾東西了,我勉強可以支撐起身子,不用人扶,好在我提的那份東西吃
完了,可以空手,其他的師父和師兄背。
這種地方,在沒確認可以走出去之前,東西是不能丟的,水和食物尤其重要,那是保命的東西。
我們朝著原路返回,我能明白師父的意思,既然有這么多的陰兵在這里,幾乎不可能有人能進去,師公和三位師伯在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我們也沒有繼續往下的必要。
尋找古墓不是我們干的事,顧研究員想搞研究沒錯,但是條件不允許,我們也沒辦法,何況我們還有事要辦,我們師徒四人的心里都想著一個女人,那便是毛守德師父的轉世之身。
我回頭看了一眼,望向了遠方的山峰,那懸崖峭壁上竟然有圖案,我嚇了一跳,忙轉身指向那邊問道:“顧研究員,那些圖案是什么東西?”
師父他們也同時看向了那里,顧研究員仔細看了之后,微微笑的說道;“那是巖畫,賀蘭山有許多巖畫,這是全國出名的,是古代的游牧民族刻在巖石上的畫。”
我怔怔的看著那些巖畫,為何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猛然一怔,巖壁上那巨大的鬼頭不就是我背上的那個鬼臉嗎?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一種預感,那個地方應該就是古墓的所在,而且有種感覺,那個地方有一股陌生的熟悉感。
“走啦,吳名,你發什么呆呢?”大師兄喊我:“要加快速度,不然今天趕不回去了。”
“哦!”我收回了眼神,并且暗暗下定了決心,我一定還會再來這里的,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
原路返回,到達入口之時,已經是將近四個小時之后了,我已經累得快要虛脫,一人拿了瓶水,咕嚕咕嚕就喝上了,而后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喘口氣。
五分鐘之后,師父站了起來,對顧研究員說道:“小顧,你在前面走,你沒帶東西,好帶路!”
“好。”顧研究員點了點頭。
師父對我們使了個眼色,我趕緊跟上,然后是大師兄,而后是二師兄,只見師父單手抓著顧研究員的肩膀,我則是抓住了師父的肩膀,大師兄則是抓著我的肩膀,最后則是二師兄。
一個搭一個的肩膀,因為我們的面前是沒路的,我們眼前的是進來前看到的那條墨綠色的溪,進來時所見的那座斷頭橋不見了。
我的心里砰砰直跳,只見顧研究員一腳踩出溪岸,憑空站在空中,媽的,差點沒把我嚇死,他一步步往前走,然后是師父也踩過去了,我的心差點跳了出來,我也一腳踩了上去,我去,好像腳下有東西,隔著鞋底還是冷冰冰的感覺,應該是那座石拱橋,只是我們看不見。
我看著腳底下空空如也,我特么現在成神仙了,憑空行走,猶如變戲法一般的跟著師傅往前走,足足走了一分多鐘,我們終于到岸了,踩在了陸地上面。
我猛然一回頭,那座‘斷頭橋’依然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我驚訝的看著師父,師父對著我擠出微笑,我一怔,或許這就是他們沒有和顧研究員翻臉的原因。
如果跟他鬧翻,甚至是殺了他,沒有他的帶領,或許我們永遠也走不出來。
斷頭橋,果然是斷頭橋,斷了回頭的路,也斷了所有進入之人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