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松老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眾人也都開始沉默不語。
先是孫巖離開后,袁俊望著床鋪旁默默堅守的胡天佑,欲言又止。
最后他只得輕嘆一聲,轉身關上了房門。
狹小舒適的客房內,安倍初雪仍處于昏迷狀態。
由于傷勢的影響,隱隱又出現了發燒的跡象。
胡天佑看在眼里,急忙用濕毛巾冷敷在她的額頭上以減輕痛苦。
望著面色漸漸舒緩的女孩,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們萍水相逢,相識也不過只有短短兩天。
可是她為什么要奮不顧身的擋在自己的面前,難道她就不怕死嗎?
盯著肩膀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雖然已經敷藥包扎,但隱隱印出的血色,還是如此的扎人雙眼。
其實,安倍初雪在胡天佑所認識的女孩中,絕對是不輸于袁靚的極品美女。
她有著山谷一般獨特的空靈氣質,文靜乖巧,端莊美麗。
倘若要是用夏天來形容活潑可愛的袁靚,那么安倍初雪就像冬天一般沉靜動人。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來自島國的柔情少女,眼下卻面色蒼白的躺在他的面前。
纖細瘦弱的肩膀上,裸露著迷人優雅的美麗鎖骨,那如同白沙一般細膩精致的肌膚,是任何顏色的白都無法形容的。
淡淡眉頭,長長睫毛,櫻唇一點,絕對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
可是……她會是他夢中新的情人嗎?
第二天一大早,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迷迷糊糊中,胡天佑聽見了開門的響動。
“阿佑,聽說昨晚你遇到了……”
聲音突然中斷,只見一身粉紅色休閑裝的袁靚睜著大大的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天啊,你們在干什么?”
“啊?”胡天佑迷茫的睜開眼睛,表示沒有聽明白。
“胡天佑,你們倆到底在干什么?”袁靚聲音明顯提高了一個調門。
原來一直守護在安倍初雪身邊的胡天佑,不知何時竟然靠在床邊睡著了。
而他們的手掌卻不知什么時候,悄悄的握在一起,仿佛情侶一般顯得格外親密。
再一看床鋪上裸露著半邊香肩熟睡的少女,其曖昧態度,令人浮想聯翩。
“不不不,你別誤會!”
胡天佑激動地站起身想要給袁靚解釋,可是不曾想卻把沉睡的安倍初雪給驚醒了。
“嗯……”
初雪出發一聲嚶嚀,緩緩睜開雙眼。
“阿佑學長,這里是哪里?”
顧不上給袁靚解釋,胡天佑轉身安撫想要起身的安倍初雪。
“你先別動,你現在肩膀有傷,先休息一下,我一會找人幫你換藥,袁靚有件事麻煩你一下,幫我給初雪……咦,人呢?”
一扭頭,胡天佑這才發覺小辣椒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
“唉,這丫頭,又該胡思亂想了。”胡天佑無奈的嘟囔了一句。
“阿佑學長,我是不是引起你朋友的誤解了,非常對不起!”
安倍初雪一臉誠惶誠恐的想要起身道歉,卻被胡天佑溫柔的攔住了。
“不是你的錯,那家伙一向如此,不必在意。”
“不過說起道歉,其實應該是我向你說才是,要不是昨晚你舍身相救為我擋住那一箭,恐怕我早就一命嗚呼了。”
“不,是我學藝不精,沒有保護好阿佑學長,初雪實在慚愧。”
“唉,你這個傻姑娘,我不值得你為了我,差點把命也送上……”
胡天佑側著頭,眼圈明顯有些泛紅,氣氛隨之漸漸曖昧起來。
“呃這個,我去找人來幫你換藥,你先等一下……”
胡天佑剛要起身,卻卻一只柔荑輕輕拉住。
“請不要找別人,你幫我換藥,好不好?”
安倍初雪睜著楚楚可憐的眼眸,目光中帶著請求。
“呃,這樣不好吧……”
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安倍初雪那美麗的肩膀,但每多看一眼,胡天佑都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窒息感。
看樣子清松老道給予的茅山秘藥生肌活血膏,果然發揮了作用。
僅僅一晚上的時間,筷子粗細的傷口便已基本愈合,創口表面浮現出一層薄薄的紅嫩肉芽,仿佛新生的嬰兒肌膚般滑膩柔軟。
“啊……”安倍初雪輕叫一聲,嚇得胡天佑連忙停止擦藥的動作。
“是不是弄疼你了?”胡天佑關切的問。
“不,一點也不疼,阿佑學長真是太謝謝你了。”
安倍初雪微笑的望著他,眼神清澈中帶著一股濃濃的依戀,盯得胡天佑臉皮一陣火辣辣的發燙。
“咚咚咚!”
一陣清脆的敲門突然響起。
能如此禮貌的敲門,除了與袁靚反差極大的哥哥外,天下沒有第二個人。
“阿佑,你在里面嗎?”門外袁俊問道。
“在,稍等一下,買上換完藥了。”
熟練地幫安倍初雪包扎好綁帶,胡天佑起身前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臉愁容的袁俊,看樣子心事重重。
“有空嗎,我們談一談。”袁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女,輕聲對胡天佑道。
“好,我們去樓下談。”
胡天佑轉身安慰了一下安倍初雪,然后便跟著袁俊來到了旅店一樓的餐廳。
餐桌前,袁俊長嘆一聲對胡天佑道“真沒想到我們帶回的這個女孩竟然有如此的背景。”
“難道當初我們就對她不管不顧嗎,畢竟是她救了我一命。”胡天佑激動道。
“我當然知道,她是個好女孩,可是她的家族,唉……”
胡天佑望著手中不斷攪拌的咖啡,暗自嘆了口氣,問道“那些長輩打算如何處置?”
“孫巖叔叔和清松長老沒有告訴其他人,他倆算是已經很理性了。”
“倘若要是讓脾氣不好的清光長老知道,我們救助了一個土御門神道的人,恐怕我們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那你們的意思是……”胡天佑已經隱隱猜出眾人的決定了。
“帶她回學校吧,這里不是她久留之地,況且她的傷也無大礙。”袁俊無奈道。
胡天佑也知道這是眾人的無奈之舉,能不計前嫌相贈靈藥,這已經是很不錯了。
“好吧,吃完早飯我就帶她離開,那個……許瑤怎么樣了?”
“一大早就已經回學校了,她其實是個很明事理的好女孩,離走前她叫我轉告你一句話。”
“什么話?”
袁俊頓了頓,若有所思的盯著胡天佑,“她說謝謝你,以后她不會在糾纏你了。”
胡天佑沉默了,兩個人都頗有默契的安靜下來,似乎在仔細品味著杯中的咖啡。
“阿佑我有一事想要問你。”袁俊突然開口道。
“怎么一臉嚴肅的樣子,有什么事你就說吧。”胡天佑故作輕松道。
“你認真一點,這件事確實很嚴肅,我要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妹妹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胡天佑深吸一口氣,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是的,我的確喜歡上袁靚了。”
袁俊一愣,他也沒想到胡天佑竟然回答得如此干脆。
“是不是因為小靚的原因,你才和許瑤分的手?”
“不!”胡天佑暫定截鐵的否認。
“在和袁靚認識之前我們便已經分手了,至于原因,也許是彼此都長大了,走的路不同,漸漸產生了分歧。”
“唉!”袁俊嘆了口氣,他很能理解胡天佑所謂的不同道路。
畢竟像他們這幫身懷異術的人們,是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的過著正常生活。
“我很能理解你的無奈,就像我爹和我娘,盡管他們努力過著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但現實總是不一樣的。”
“我爹曾說過,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這就是我們茅山人的宿命。”
“不過……”袁俊話鋒一轉又回歸主題“我不知道你是從什么時候起喜歡上小靚的,但是你們相識甚至連一個月都不到。”
“我很懷疑你對小靚的喜歡,究竟是屬于哪一種,但是我要提醒你一點,她是有男友的。”
“什么!”胡天佑情緒明顯有些激動起來。
“因為……小靚在還沒出生前,我爹就已經給她指腹為婚了。”
“指腹為婚!”胡天佑大吃一驚,他從未想到,在如此開放的當今社會,竟然還有指腹為婚這種俗到透頂的形式。
但仔細一想,他忽然全都明白了。
“難不成男方就是……”
“對,你猜的沒錯就是孫旭東。”袁俊語氣平靜道。
“孫家與我袁家是多年故交,我們師公又與旭東的師公,玄明太師叔是一脈相承的師兄弟,所以兩位老人,甚至父親跟孫叔叔都很看好他們。”
“夠了!”
胡天佑起身而立,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顯得格外用力。
“袁靚不是一件物品,她也有自己的選擇,憑什么讓你們這些長輩來安排她的一生。”
這句話曾是出自袁靚口中,如今胡天佑又把這句話回饋給了袁俊。
由始自終,坐在對面的袁俊都顯個格外平靜,他目光深邃的望著情緒激動的胡天佑,神情頗為復雜。
“長輩這么做都是為了小靚好,雖然我也并不喜歡指腹為婚這種形式,但是不能否認,旭東是真的一心喜歡小靚,從小到大忠一不二。”
“而你……”袁俊意味深長的盯著他。
“你能給她你全部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