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一直都很想要見紅裳一面,只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
成親的日子很快到來。
從日出到日落,連翹一整天都憂心忡忡。
肉肉已經(jīng)與正常人無二,只不過使不出一絲法力。連翹跟著侍從離開崖底的小筑,準(zhǔn)備去吃喜酒的時候,她不放心的回頭看了肉肉一眼。
少年正在給窗臺上的花澆水,蒼白的一張臉,卻比眼前淡雅的竹籃更有韻味。他的瞳孔里帶有一點點的零星笑意,看向連翹的時候,柔軟的可以融化一池春水。
連翹笑著點頭。
默契越來越多,有些時候,哪怕不說一個字,她也明白他想說什么。
走出小筑,已有馬車恭候多時,連翹頭再不猶豫便坐了上去。
馬車似乎開始奔跑,逐漸飛升,她靜靜的閉著眼,只是心情不大好受。
她來到這里一共和紅裳見過了兩次,而兩次,紅裳都是像對待陌生人一般對待她。連翹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紅裳——如果不是,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
而且,三日前,尹光耀分明當(dāng)著姜北臣的面說,是要與自己成親。怎么又突然變成紅裳了呢?
連翹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到了。”
隨從跳下馬車,將車簾拉開。
連翹從車?yán)锍鰜恚S從朝洞里走去。依舊是之前見過的地方,不過這長長的走道上卻是點滿了蠟燭,顯得滕亮無比。
隨從帶著連翹拐進了正廳,正廳擺了十余張桌子,四處張燈結(jié)彩,喜慶的味道撲面而來。
連翹是第一個來到的人,她坐到了最前面的主桌。按隨從的意思是,連翹身為夫人最好的朋友,理應(yīng)坐在這個地方。
隨從向連翹行了一禮之后,便走了下去。連翹的神情有些微楞,她之前的猜測,如果按照這位小廝的話來說,那紅裳就真的是紅裳了?可她為什么不認識自己了呢?難不成……
一個念頭從連翹的腦海里閃過。
——紅裳失憶了?
……這也太扯了吧。
不過看紅裳見她時冷漠的樣子,除了失憶,連翹真想不通是為什么。
被邀請而來的賓客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進來,連翹雖沉默的喝著茶,卻也知道,這些人毫無例外都是冥界的人。
正廳逐漸熱鬧起來。
只不過連翹所坐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
“公子,這邊。”
身后傳來一道聲音,連翹隨意的回頭看了一下,竟看到孱弱不堪的姜北臣。她手中的茶盅不小心被打翻。
慌忙的將茶盅拾起來,連翹站起身,扶過姜北臣的胳膊。
“還好么?”
連翹總覺得,現(xiàn)在的姜北臣憔悴很多,甚至連走路都有著輕微的喘氣。
這三天,他過得究竟是怎樣的日子啊!
姜北臣的眼里閃過一抹戲謔。
“就這點刑罰,他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連翹微微蹙眉。
“傷成這樣,可有人醫(yī)治?”
姜北臣在連翹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他將右手握成拳頭放在嘴前輕輕咳嗽兩聲,這幅模樣,連翹總歸是不忍心看。
“無礙,死不了。”姜北臣扯了扯嘴角。
連翹坐在了他的身旁,眉心一直皺著,似乎再也舒不平。
“后面怎么辦?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吧。”
“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兒。”
“你這還叫沒事兒?”
連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姜北臣,雖然在21世紀(jì),姜北臣也經(jīng)常打架受傷,可是跟這種刑罰的傷痕絕對天差地別。
甚至21世紀(jì)的那些傷,都是小兒科,跟這個相比,絕對的微不足道。
兩個人的對話之間,正廳陸陸續(xù)續(xù)來了許多人,很快就賓客滿席。
除了他們的這張桌子。
整個正廳熱鬧極了,大家似乎都很放松。連翹本以為,婚禮會辦的很無聊,卻沒想到尹光耀在冥界認識的人還蠻多的嘛。
沒有等太久,穿著喜服的尹光耀便拉著新娘子走了進來。
連翹的心驀地一緊。
他們沒有用同心結(jié),而是尹光耀直接牽著新娘子。新娘子身上的喜服非常華麗,看樣子是用了很精貴的針線織就而成。兩個人在大家的注視下漸漸走向最前方,自他們進來后,所有人都站起了身。
姜北臣卻并未起身。
他嘴邊噙著一絲懶散的笑意,他進來時腿不方便,連翹都還記著呢。
不過到底是成親啊,連翹卻還是站了起來。
新娘子盡管是用紅蓋頭遮住了相貌,可是連翹就是可以感覺到,那個人就是紅裳。
絕對錯不了。
兩個人很快在司儀的指導(dǎo)下,拜了天地。這每一次鞠躬,新娘子都毫不遲疑,似乎并不是被強迫……
連翹疑惑。
紅裳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給尹光耀呢?
她正絞盡腦汁的想著,那邊尹光耀卻是隨意的伸出右手,指向了連翹。
“這位姑娘,大家可都看清了?”
所有的視線都落在連翹的身上,奏樂也悄悄地停下,連翹左右看了看,再看向尹光耀的時候,眸子里有些微怒。
——拜你的天地,扯上我干什么?
尹光耀幽幽的笑了一笑。
“今兒個,是我與我夫人成親之日,而這位姑娘,便是我明天要納的小妾。大家如不介意,今晚就在這里住下吧,明天繼續(xù)吃喜酒。”
酒席上一片嘩然。
不過卻有很多人慶祝著,并且說自己一定會留下,參加明天的納妾喜宴。
“……”當(dāng)眾被人說成是小妾,連翹的神色難免不好受。不過,她什么也沒說,只是略顯氣憤的坐了下去。
尹光耀顯然還沒完。
“在把新娘送入洞房之前,我們來玩一個游戲。”
說著,他拍了拍手,很快便有小廝從外面捧了一個木盆進來。
小廝將木盆放在尹光耀的身側(cè),他拉高自己紅色的衣角,將黑色靴子踩了進去。
灰塵四濺。
等他抽出腳,原本黑色的靴子已經(jīng)變成了全灰。
他卻是笑著看向姜北臣。
姜北臣冷目相對,只是這眼里,還帶有淡淡的嗤笑。
怎么,想讓他當(dāng)著眾人的面,去給他擦鞋子?他以為,這樣做就能羞辱他了么?
尹光耀卻是輕輕地抖了抖腳,懶懶的開口道:
“連翹,過來,幫我把鞋子擦干凈。”
眾人一聽到這話,立即哄堂大笑。他們明白了,這是要整治小妾呢,免得她日后爬到了正房的頭上。
果不其然,連翹還沒過去呢,紅裳的鞋子上也都染上了灰塵。大有夫妻雙雙都要把鞋擦一遍的架勢。
很多人都看著連翹,眼里有嘲笑,有挪揄。畢竟嘛,還沒進門就被主子弄得下不了臺,想想這小姑娘還怪可憐的。不過,可沒有人會同情她。
“要怪,就怪自己沒有閉月羞花的模樣,不然哪個男人舍得這般刁難?”連翹甚至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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