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用強
霍少彬人很沉,睡得也很沉。屠微把霍少彬顛來倒去得翻騰著脫了馬甲和襯衫,霍少彬沒一點反抗,閉著眼睛當天使。屠微手腳一點也不輕柔,給霍少彬壓手,翻身,脫衣的動作很粗魯,霍少彬逐漸赤-裸的身體就如同一塊任人揉搓的面團,屠微想怎么搓,就怎么搓。
“啪”地一聲,屠微把霍少彬翻回正面,就聽到一陣沉悶的撞擊聲。
屠微疑惑地撲到床上,摸了摸霍少彬下-身,然后在霍少彬的屁-股底下摸出一個手機。屠微看了一眼,沒什么異常,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回頭就伸手解霍少彬的褲扣。屠微站到床尾,兩手拽著霍少彬的褲腳,使力那么一扯,褲子下來了。
屠微滿意地打量著床上渾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的霍少彬,心說:現在再給這狼崽子拍幾張□,把柄又多一個在手,以后這狼崽子必定沒膽子找他麻煩。
正準備開啟照相功能拍照,手機震動了。
屠微一看這來電顯示,臉上的自得瞬間消失無蹤,滿是后知后覺的糾結,訕訕地接起電話:“王秘書,對不住,我剛才,剛才先自己走了的,剛才忽然有點急事。”他沒準備說自己被霍少彬帶走,如果這么說他或許可以推卸責任,但是怎么跟王秘書解釋他跟霍二公子那點糟粕事情?這樣還不如自己擔了這責任,王秘書就算不高興,看在高老的面子上,也不會給他什么臉色看,他之后賠個禮,送點東西,這事也就揭過了。
王秘書在電話那頭拉著調子,慢悠悠地說屠微的不是,語氣算溫柔,但意思很明顯:屠微今晚這事情做得不對。
“這是我的不是,王秘書。我就算提前走也該給你留個消息的。誒!我這是昏頭了,剛才真的急壞了,火急火燎地就走了。實在不瞞你,我這對象剛才忽然急性腸胃炎,我這剛伺候她躺下呢。我跟您保證!絕對沒下次了!”屠微撒謊不打草稿,臉不紅心不跳,表情充滿了迫切和擔憂以及懊惱,好像真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卻又無可奈何,沒觀眾他也傾情演出。
王秘書也不會真拿這事情說屠微什么,在他眼里屠微就是自己人,稍微說幾句,敲打敲打屠微這新來的后生,免得以后帶出去失了禮數,最后丟的還是他的臉。教育夠了,王秘書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也留給屠微一個待命的命令:等霍市長那邊來電話。
屠微一臉虔誠謹慎地掛了電話,邊抬手摸著光腦門,邊呼出一口氣,轉過身。這一看,差點把屠微心臟嚇得跳出來,霍少彬睜著眼睛,漆黑幽深的瞳孔在床頭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深邃,一眨不眨地就這么盯著屠微。
屠微條件反射地扯著嗓子叫了一聲,然后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和霍少彬對視。任誰猝不及防忽然轉身看到一個本該閉眼的人睜著眼睛盯著你一聲不響,都會驚嚇到,而且對方前一刻還昏迷,此刻的眼神卻清晰地看不出一絲醉意。
屠微腦內迅速思考作戰(zhàn)方案。他今晚專干好事,幫霍少彬付酒錢還提供住宿地,又是脫衣又是擦背。就算被他當場看了自己撒謊全過程,也沒什么。這小子就算今晚再忘恩負義一次,他手上也有這小子的把柄,不怕霍少彬回頭糾纏。
敵不動,我動。屠微動了。
“霍少,你醒了?要喝熱水嗎?”屠微邊笑著說,邊往茶幾上走去。
霍少彬仿佛失了聲,聞言也不開口回答。只是拿明亮幽深的眼神直直看著屠微,隨著屠微走動,視線也跟著轉移。
屠微拿了水壺,打了點水準備燒水,當把插頭插在墻上的插座上,并且按下水壺的按鈕,屠微才慢慢轉過身看向霍少彬。從剛才他發(fā)現霍少彬醒了之后,這小子就一直沒說話,跟他說話也不回答,反而一直拿那種像小狗看主人的眼神看著他。屠微覺得有點怪異,有點莫名其妙,心想這狼崽子是喝酒喝傻了不成?
屠微開口說:“霍少,你沒事吧?如果沒什么事了,那我就回房間了。這水過會燒開了你自己倒點?”
霍少彬總算有反應了,眉心一皺,帶點不滿,帶點委屈,開口用沙啞的聲音說:“不要走。我口渴,我要你喂我喝,陪我睡覺。”
陪喝,陪睡?
屠微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情況。霍少彬確實開口說話了,但是說出來這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霍少彬要么是清醒了然后會呵斥他嘲笑他,要么就是現在看似清醒實則靈魂早已出竅那種傻逼狀態(tài)。可是霍少彬果然非常人,他竟然開口就是對屠微撒嬌要他陪喝陪睡。屠微瞪大眼睛盯著霍少彬,順便還走近幾步,想看清楚霍少彬的表情。霍少彬眉頭是不皺了,眉眼顧盼間,卻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從霍少彬這頭,透過空氣,看不見卻又清晰分明地傳遞到屠微這邊,通過四肢,傳遞到他大腦皮層的神經末梢,無實質地發(fā)出“嗤嗤”聲,引得屠微一陣輕顫,緊接著,一陣驚恐在屠微心里油然而生。
屠微倒退兩步,臉色難看地說:“霍少,我、我還沒洗澡呢,渾身難受著。我剛剛給你擦了遍身體,你是舒服了。可我得先去洗個澡。這水過會你自己喝成不?”
霍少彬沒說話,黑漆漆的眼睛看進屠微眼里,過半餉,才又皺著眉,慢悠悠地說:“我發(fā)燒了,頭疼,你摸摸。”說著朝屠微伸出手,軟軟地垂著,好像真病了一樣。
屠微嘴角一抽,該怎么辦?他沒想到霍少彬會變這么麻煩。他這時候倒寧愿霍少彬罵他叫他滾,也不要這樣跟他撒嬌。屠微覺得現在的霍少彬有一種很強烈的違和感,霍少彬此時的表情,此時說話的語氣,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張臉上。剛才一系列霍少彬的表現都不正常,但是他吐字清晰,聲音清亮,實在沒有醉酒之人那種頹唐不清之像。屠微拿不準霍少彬現在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如果他是醉的,他現在大可奪門而去;如果霍少彬是清醒的,這種行為舉止到底是著了什么魔,難不成是耍他玩?
“霍少,我求你了,你別耍我玩了成不?我真走了,我房間就在隔壁,你有事可以叫我。我真挺累的,就不陪你玩了。”屠微語氣冷硬許多,他懶得管了,這小子毛病多著,如果真全部應了他,估計能折騰到明早。
屠微扯了扯身上的西裝,轉身就往門口走。結果手剛碰到門把,身后就傳來“砰”地一聲巨響,后背被猛烈撞了一下,緊接著,屠微整個人被一個溫熱的懷抱圈住了。
霍少彬從屠微身后緊緊抱著屠微,兩手臂跟個鐵箍似的圈著屠微的脖子,腦袋也埋上屠微的肩膀。屠微一驚,第一反應就是轉身給霍少彬一拳。上一次霍少彬對他動手腳,把他兩手都囚禁了去,逼迫他像個女人一樣屈人而下低聲求饒。那種全身心在體力上的壓制在屠微心里留下了陰影,不可磨滅。現在又是同一個人,霍少彬從他身后偷襲他,屠微全身的細胞都戰(zhàn)栗了,仿佛急于跳出他的體內去報之前的壓制之仇,擁有靈智一般先屠微的思維一步,在屠微腦袋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控制身體轉身一拳揮去。
屠微這一拳揮得沒想象中那么有力并且正中紅心,相反地,因為霍少彬反應迅速,頭微微一偏,非常輕巧地躲了過去。屠微抬手準備再來一拳,被霍少彬一只手一擋,拳頭被霍少彬緊緊攛住了。屠微迅速換腳往霍少彬兩腿間踹,邊踹邊發(fā)狠道:“他-媽-的你又想怎樣!我今天沒惹你!”
霍少彬左手一撈,結實有力的手臂把屠微上抬的大腿撈到了手掌里,屠微猝不及防,控制不住身體的平衡,人就要往一邊倒。屠微紅著眼,驚愣著倒地的瞬間,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不用猜,就是霍少彬。
霍少彬兩手在側面摟抱著屠微,恰如公主抱一般抱著屠微。他臉上沒有任何不快,反而充滿委屈,雙瞳剪水般望著懷里的屠微,無視屠微橫眉冷對的表情,把臉埋在屠微頸脖處,用鼻子親密地蹭了蹭屠微的脖子,然后嘆息般地在屠微耳邊輕聲呢喃道:“不要走,不要走,我只有你了,哥――”
霍少彬最后一聲“哥”字叫得綿遠延長,仿佛伴隨著這一聲“哥”,無數肉眼不可見的,沉積在靈魂深處的各種陰郁的、負面的情緒終于沖破了那層阻擋已久的薄膜,然后流入空氣離去再也不復回。而與之相反地,一種更濃烈更深邃的情感也不可抑止地沖破了那層屏障,猶如洪水爆發(fā)般激烈、猶如雪山崩裂般癲狂、猶如彗星撞擊地球一般天崩地裂地釋放而出。迫不及待地,想要傳達給他,讓他接受,然后,吞噬他。
屠微聽得頭皮發(fā)麻,憑直覺他覺得霍少彬非常不對勁,不但認錯人,而且能肆無忌憚地在認錯人的情況下和他交流無誤。這不是人格分裂,就是瘋了。
屠微掙扎著想要從霍少彬懷里跳起來,但是,他的力氣不讓他辦到。屠微氣急敗壞地吼道:“我不是你哥,我是屠微!屠夫!知道么你這臭小子!快放開我!”
霍少彬抬頭看向屠微,漆黑的瞳孔在房間幽暗的燈光下越發(fā)顯得可怖。明明是這么帥的人,卻愣是讓屠微看出了一絲恐怖可怕的味道。霍少彬臉上說不出的濃情,他寵溺地看著屠微,幽幽地說:“哥,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一定會走,我不會攔著你。不過,好不容易在夢里遇見你,現實我不敢做的,夢里我一定要做到。”說著,霍少彬橫抱著屠微往床邊走。
這種姿勢讓屠微很羞恥,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這里嘗到被羞辱的滋味。而這兩次,都是同一個人給予屠微這種羞辱。屠微恐懼有,驚訝有,不甘有,憤怒更有。他的四肢揮動地就像蜘蛛,生生把四肢當成八肢用,每一擊都抽在霍少彬身上,用最大的力度,最大的狠勁。可惜就算霍少彬渾身赤-裸得只剩一條內褲,屠微的反抗好像也沒引起霍少彬的回應。
霍少彬把屠微輕輕甩到床上,在屠微還未跳起的瞬間,人迅速壓了上去。霍少彬右手托著屠微后腦,左手使勁箍著屠微兩只手,迎面吻上了屠微因為憤恨怒罵而微微張開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