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重紫把手拿開，心情有些沉重，“芊樹，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可是你要相信，我要是那樣的人，一開始我就不會拒絕龍嬌兒，更不要說小夭現在還受傷暈迷。”
他就是禽獸，也做不出來對一個受傷的少女做出禽獸的行爲來，是，一開始小夭抱著他的時候，他是看在姚芊樹的面子，不忍叫小夭受到二次傷害，他錯就錯在不應該有婦人之仁，給了敵人可乘之機，要是叫他找到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他絕對饒不了他。
姚芊樹的手抓著被子。
凌重紫嘆口氣，坐起來穿上鞋，去書房住了一個晚上。
“你要是不心虛，不愧疚，你躲出去做什麼。”耳聽得凌重紫離開，姚芊樹嘆口氣，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好了，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
“王妃在嗎？”小娥試探著問了一聲，屋裡的死寂讓人覺得不安。
姚芊樹連忙坐起來，“在呢，小夭怎麼樣了？”
姚芊樹邊說邊下牀去。
小娥聽到姚芊樹的聲音，連忙進來，見到姚芊樹眼睛紅腫，故作不見，急走幾步上前去，“王妃，我剛剛在我們的火盆裡面發現了這個，覺得稀罕，拿過來給王妃瞧瞧。”
小娥攤開手帕，黑乎乎的線香發出一股奇怪的香味。
姚芊樹見了，臉色變了幾變，好半餉纔開口，“怎麼發現的？”
小娥見到姚芊樹這表情，連忙解釋：“我剛剛暈過去了，王爺見了，吩咐人攙扶著我去御醫那裡看看，王爺……和小雅留下來照顧小夭，御醫說我沒有大礙，所以我就回來了，回來……就見到王爺摟著小夭，我上前去推開王爺，心裡面有些氣憤，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就摔向王爺，茶水潑了王爺一臉，王爺擡起眼來看了一眼小娥，小娥嚇得往後縮了一下，誰知道王爺卻忽然轉過身去背對著我們，推開窗戶，跳了出去。”
小娥這番話裡面有真也有假，這件事情必須跟姚芊樹解釋清楚，她很想隱去王爺抱著小夭非禮那一段，可是她清楚，要是她真的含糊過去，王妃一定會想到不好的事情，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王爺離開，我鬆了一口氣，卻聞到屋子裡面有一股怪怪的香氣，我和小夭從來也不薰香的，哪來的香氣呢，我發現走到炭盆跟前，香氣就比較濃郁，把炭倒了出去，就發現了這個東西。”
小娥一口氣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姚芊樹，“王妃，你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什麼嗎？”
姚芊樹臉上表情冷凝，她是百花樓幕後的老闆，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是什麼？青樓之中，這種助興的藥物多了去了，只是，怎麼會出現在王府？
聞香氣，姚芊樹就知道，這是一種女人聞了沒有什麼大礙，男人聞了，會產生幻覺的藥。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姚芊樹深吸一口氣，問道。
小娥連忙答道：“除了王爺，也就是我，還有那個人了。”
那個人，自然是把這個東西投進炭盆的人。
姚芊樹只覺得憤怒，多年打獵好手，她竟然被狐貍給騙了，這個人竟然敢把這種東西用在王府，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做青樓生意，有時候難免會做點不道德的事情，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這些助興的藥物，雖然是迎合客人的需要，姚芊樹心裡也清楚，所謂的助興，只是助客人的興，受苦的還是百花樓的女子，可是她不是開善堂的，她的人生格言就是，你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飯，只要你有一技之長，能用這一技之長養活自己，她無所謂，可是，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就算你是大家小姐，進了百花樓，照樣要接客，她想當米蟲，卻不養米蟲。
“小夭……不知道？”姚芊樹問道。
小娥點點頭，“小夭雖然醒了，卻還迷迷糊糊的，不知所謂。”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體，別小夭沒有好，你也倒下了，這個東西就放在這裡吧。”
姚芊樹壓下心底的煩躁。
小娥不安地看了看姚芊樹，“王妃，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她知道一定是不好的東西，可是，到底是什麼呢，王妃確定放在她這裡沒有問題嗎？
“是一種骯髒的東西，男人經常用這個來禍害女孩子。”姚芊樹也不諱言，她一向認爲，女孩子天真無邪並不等於愚昧無知。
小娥聽了，臉上飛起一片紅雲，早知道是這東西了，只是沒想到真的是，她想到一種可能，臉色灰敗，艱澀地開口，“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我們的屋子？”
是不是說，早就有人動了齷齪的念頭？
姚芊樹心裡很難受，她走上前去抱住小娥，“沒事的，有我在呢，沒有人能傷害……”
姚芊樹想到小夭的斷臂，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她忽然抽泣起來，“小娥，你回姚家吧，跟著我，你們也不得安生，我就是這個命了，誰靠近我，誰倒黴。”
“王妃，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和小夭發過誓的，這輩子跟著你，不離不棄的。”
小娥緊抿著嘴脣，推開姚芊樹，看著她，“王妃，任何人任何事也不會打倒你的，你……”
姚芊樹瞪了她一眼，“誰說我被打倒？我只是不想叫你們再跟著我受苦而已。”
一入宮門深似海，王府雖然不是宮門，卻和宮中娥一切緊密相連，她已經害了小夭，不能再害了小娥。
小娥見到姚芊樹這個樣子一愣，隨即嘴角微勾，這纔是她心目中的王妃的樣子，王妃有句很經典的話，“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王妃，我不覺得苦，沒有了你，就沒有小娥的今天，所以，王妃不要再說那樣的話，小娥這輩子，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王妃的。”
“你遲早是要嫁人的啊。”姚芊樹有感而發。
小娥咬咬嘴脣，“嫁人我也不離開王妃，要不然就不嫁好了。”
姚芊樹拍了拍小娥的肩膀，“竟說傻話，你難道沒聽過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