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御醫(yī)只覺得汗顏,“娘娘說哪裡話,微臣慚愧。”
貴妃出神,“本宮經(jīng)常再想,要是本宮不去趙國,而是嫁給了穆御醫(yī)這樣老實本分的男人,我這一生也就不會這樣了,每日裡相夫教子,何嘗不是另一種幸福。”
穆御醫(yī)聽得心馳神往,卻也膽顫心驚,“娘娘……”
貴妃幽幽地看著他,“你退下吧。”
穆御醫(yī)痛苦的看了一眼貴妃,低頭收拾了藥箱退下。
貴妃癡癡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以至於他在邁門檻的時候差點被絆倒。
眼見著穆御醫(yī)離開了,貴妃冷笑一聲,躺在那裡看著牀頂發(fā)呆,這個穆御醫(yī),膽小怕事,卻又色膽包天,還真的以爲(wèi)她對他癡心一片呢,只是這麼多年,他都不敢違拗皇上的意願,叫她的毒越來越深,她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又怎麼會對他有什麼情誼?
龍嬌兒當(dāng)晚就跟歇宿在她房裡的皇上說貴妃生病的事,話裡話外流露出想要單獨舉辦冬至活動的意思。
皇上不置可否,貴妃這毒死不了人,可是也解不了了,只能說是越來越深,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的,貴妃心高氣傲,要不是因爲(wèi)身中劇毒,什麼事情她都是能做得出來的,你看她竟然那麼狠心,寧兒是她的親生骨肉,又沒有送往別處養(yǎng)著,她平常都很少去看望,就知道她有多狠了。
龍嬌兒沒有得到皇上的準話,心中氣悶,都說貴妃和姚芊樹不對付,可是在她看來,貴妃對那個姚芊樹比任何人都好,貴妃在,她怎麼好爲(wèi)難姚芊樹呢,要不是因爲(wèi)姚芊樹,嬤嬤她就不會死,她也不會嫁給一個老頭子,這所有的一切,她都記在了姚芊樹的身上。
雖然龍嬌兒清楚,她不應(yīng)該這麼急切,可是她忍不住,她暗示皇上,是姚芊樹害死了她的嬤嬤,可是皇上卻說斐王他們查出來的證據(jù)對她很不利,一個嬤嬤而已,最好的辦法就是不了了之,她有心藉著嬤嬤的案子,把姚芊樹整死的願望落空,心中越發(fā)的恨姚芊樹。
“皇上,臣妾真是很擔(dān)心,貴妃娘娘這個樣子,要怎麼舉辦冬至的活動呢。”
龍嬌兒道。
皇上輕輕嗯了一聲,“貴妃沒事的,一定會辦好的,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
龍嬌兒撅嘴,“臣妾怎麼能不擔(dān)心呢。”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真的那麼關(guān)心她?”
對龍嬌兒,他自然不會報以信任,她是什麼樣的人,皇上的心裡最清楚不過。
龍嬌兒知道皇上不信任她,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任誰也不會相信,她前一刻還在爭取著斐王的青睞,忽然就喜歡上皇上這麼一個老頭子的。
她忽然驚覺,自己這樣針對姚芊樹,皇上會不會以爲(wèi)她是想要弄死姚芊樹之後,自己在和斐王怎樣,要是以前,她那樣做只能說是因爲(wèi)愛斐王,可是她現(xiàn)在是皇上的女人,在那樣做,只會引起皇上的不滿,龍嬌兒後背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她太沉不住氣了。
“我這是擔(dān)心皇上。”龍嬌兒噘嘴道。
“哦。”皇上漫不經(jīng)心地敷衍她。
“皇上是個重情義的人,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先後病倒,皇上一定很擔(dān)心她們的,那心情就不會好,龍嬌兒就忍不住心疼皇上。”龍嬌兒嬌嗔地道。
“恩,你有心了。”皇上伸手拍了拍龍嬌兒的手,站起身來。
“皇上,你去哪?”龍嬌兒後之後覺。
皇上停下身子,側(cè)過臉去看著龍嬌兒,“朕去哪裡還需要跟你稟告嗎?”
龍嬌兒臉色一白。
皇上揚長而去,龍嬌兒無措的坐在了椅子上。
小梅躡手躡腳的走進來,龍嬌兒擡起眼來看著小梅,“小梅,我哪裡說錯了?”
小梅尷尬的站在那裡,其實公主就沒有做對過,不過話卻不能那麼說。
她斟酌了半天才開口,“公主,皇上不是普通的男人,這天下整個都是他的,天下的女人多得是,沒了這個,還有那個,所以,皇上纔不會關(guān)心誰生病了,誰怎樣了。”
龍嬌兒似乎明白了,其實還不是很明白,以前,她從來不用關(guān)心別人,因爲(wèi)都是別人關(guān)心她的,她偶爾問一句別人的身體怎樣,被問得人都感激流涕的,怎麼到皇上這裡就不管用了呢。
“公主,皇上纔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人啊。”小梅無語。
龍嬌兒有些不服氣,“可是我確實關(guān)心他了啊。”
小梅低頭,那分明不是關(guān)心好不好?公主內(nèi)心的慾望,都隱藏不住,這後宮哪個是吃素的,都在等著看公主的笑話呢。
“你去看看皇上去哪裡了,是不是去貴妃那裡了。”
龍嬌兒想了想,這個時候,皇上應(yīng)該是去貴妃那裡了吧。
小梅答應(yīng)著,“我剛剛已經(jīng)叫小菊去打聽著了。”
龍嬌兒滿意的點點頭,這纔是跟著她的丫鬟應(yīng)該有的機靈。
沒多久小菊回來了,“公主,皇上去了梅貴人那裡。”
“什麼?”龍嬌兒手猛地一蜷,怎麼會這樣子?怎麼會去梅貴人那裡了呢。
因爲(wèi)梅貴人帶著一個梅字,龍嬌兒看小梅都有些不順眼了,“你們兩個退下吧。”
小梅和小菊退下,龍嬌兒頹廢的蜷縮在椅子裡,雖然她已經(jīng)是皇上的人了,可是皇上對她並不是多麼的寵愛,這讓她很受打擊,皇上忽然下旨叫她幫忙弄冬至祭祀,她有些受寵若驚,貴妃也說身體不適,她就想要趁機把大權(quán)都攏在自己的手裡,這有什麼不對?爲(wèi)什麼大家都看笑話一樣的看著她?
梅貴人聽聞皇上過來了,卻沒有停下跳舞的腳步,皇上站在那裡,一直等到梅貴人跳完,才笑著道:“你呀,被朕寵的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梅貴人笑著迎上去,“皇上,我跳的好不好?”
皇上笑,“好。”
這後宮中就沒有人比她跳得更好看。
梅貴人撅嘴,“臣妾知道,皇上最喜歡看臣妾跳舞,臣妾自然要好好的跳,努力的跳,跳到皇上再也不喜歡看爲(wèi)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