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樹搖搖頭,“我不知道放你走對不對,可是,女人在牢獄之中,可以說生不如死,能不能走得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不會想著叫我給你鬆綁,用八擡大轎給你送出去吧。”
那女子聽到姚芊樹這麼說,雙手拽著自己的中褲,無論怎樣,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小夭還想攔住她,姚芊樹開口,“叫她走吧。”
小夭覺得憤憤不平,憑什麼放她走啊。
那女子走到門邊,忽然回過頭來看著姚芊樹,“有人要殺你,你自己小心。”
小夭聽了,冷笑一聲,“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那女子也不理會小夭,東躲西藏的離開了。
小夭這個時候纔不滿的撅著嘴,“王妃,爲什麼要放了她啊,她是壞人。”
姚芊樹情緒低落,“行了小夭。”
小夭見到姚芊樹這個樣子,這明顯的是不開心啊,嚇得她不敢說話了。
姚芊樹默默地坐在那裡發呆,沒有一會的功夫,凌重紫匆匆趕來,拉著姚芊樹轉了一圈,“你怎麼樣,你沒事吧,沒受到傷害吧。”
姚芊樹見凌重紫滿頭大汗,情不自禁的拿出自己的手帕來給他輕輕地拭著汗,“怎麼這麼急。”
凌重紫拉住她的手,“那個刺客呢?”
姚芊樹淡淡地道:“我已經放了。”
凌重紫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兩跳,“放了?”
把她碎屍萬段也不多,怎麼能放了?
姚芊樹淡淡地道:“要不放了,又怎麼能找到府中的蛀蟲是哪一個?”
凌重紫眼神一亮,“你有法子?”
姚芊樹淡淡地道:“小兒科,對付江湖人士是不會管用的,對付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綽綽有餘。”
凌重紫聽了,心中雖然還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問出口,到底她師父是冷慕寒。
“借你兩個人。”姚芊樹笑著道。
凌重紫聽了,雙掌輕拍,很快就進來兩個高手。
姚芊樹拿出一個小瓷瓶來,從裡面倒出一個小蟲來,仔細看,背上還有翅膀,姚芊樹單手一揚,“去吧。”
影子們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臉色有些紅了。
她是故意的吧,不過不管怎樣,這是一個好法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螳螂,誰是黃雀,這原本就是禿頭上的蝨子……明擺的事情。
姚芊樹看著兩人,“想必,追蹤這種小蟲子,對你們來說不是難事。”
兩人也不說話,直接跟著小蟲子追了出去。
有些東西,即使沒有見過,也聽說過,更何況這些人都是江湖閱歷很豐富的人。
“芊樹,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凌重紫擔憂地拉著姚芊樹的手,詢問道。
小娥拿著那匕首過去,他聞到上面的血腥味,就覺得膽戰心驚,唯恐姚芊樹受到傷害。
“沒事的,我真的沒事。”有事的話小娥都已經說了,她就不用再火上澆油了,反正她說沒事,凌重紫也不會相信。
凌重紫心底暗自嘆口氣,原本想著避開姚芊樹養傷的,這叫他如何放心的下?他這個王府亂,很亂,他一直都清楚,到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了,這些人,已經膽大妄爲到這種地步了,竟然敢做出這等出賣主子的事情了。
“芊樹你放心,我絕對饒不了他。”凌重紫對姚芊樹許諾道。
“等找到人再說吧。”姚芊樹不置可否。
凌重紫臉色忽然發青,姚芊樹看了一眼,伸手摸上他的脈搏。
凌重紫下意識的避開,姚芊樹見了,試探地開口,“重紫,我感覺自己最近的身體好了很多。”
凌重紫唔了一聲,含糊道:“一定是這回御醫們比較盡力,用的藥也對癥。”
姚芊樹嘆口氣,“也許吧,只是我這雙手……”
凌重紫聽了,關心則亂,伸手抓住姚芊樹的手,仔細的查看著。
“你這手怎麼了?”凌重紫眼見著傷痕恢復如初,微蹙眉頭。
姚芊樹握住凌重紫的手腕,凌重紫一驚,想要縮回手,卻被姚芊樹固執地握住。
“重紫你最近怎麼了,莫非是因爲我現在變醜了,所以厭倦我了嗎?”姚芊樹抓住凌重紫不放手。
凌重紫聽到姚芊樹這麼說,雖然她眉梢眼角帶著笑容,他卻不敢在動了,輕嘆一口氣,“芊樹,你說什麼話。”
姚芊樹依舊眉目含春,“當然是玩笑話啊,你說能是什麼話呢。”
姚芊樹一邊說著,心卻覺得堵得慌,她早就該懷疑的,只是那個時候,她不相信,總覺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凌重紫就算再怎麼不受皇上待見,他依舊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皇子,身嬌肉貴,怎麼肯,也根本不可能,不把自己的命當做命。
就像是凌崇秀久病自成醫一樣,姚芊樹雖然懶散,可是身邊卻有冷慕寒這個大神在,比起一般的江湖大夫,還是強那麼一點點的,當然,她也不用靠治病救人,所以,倒也沒誰知道她其實也會醫術。
凌重紫完全就是下意識得動作,姚芊樹切向他脈搏的時候,他只希望她什麼都不懂,就是胡亂試探他,見到她忽然沉默,有些不自然,過了很長時間,卻還不見姚芊樹說話,這根本就不像是她了,凌重紫輕咳一聲,“芊樹……”
一滴眼淚落在凌重紫的手背,凌重紫一愣,他見過張狂的姚芊樹,見過喧鬧的姚芊樹,見過小氣的姚芊樹,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她這樣柔柔弱弱的樣子,他有些慌亂,擡起手來幫姚芊樹擦著眼淚,“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
姚芊樹擦擦眼淚,扯了扯嘴角,卻什麼都沒有說,有些話,說出來反倒顯得浮誇了。
“只是想起一句話來。”姚芊樹柔聲道。
凌重紫單邊眉毛挑起,什麼話竟然會叫她感觸這麼深,淚水跟泉水似得?
姚芊樹知道凌重紫懷疑她知道了,她輕輕地握住凌重紫的手,“我只是想起我們成親的時候並沒有發誓。”
說著,姚芊樹曼聲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原本不是夫妻間的誓言,而是描述在戰場上戰友之間生死與共的同袍之情,是在後來才被賦予了夫妻之間感情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