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看了一眼水洛煙,便開口命令道:“先送娘娘還有殿下和公主回宮。”
“是。”趙城恭敬的應允道,立刻轉身朝水洛煙的方向而去。
而水洛煙也聽到了慕容修的話,但卻沒多言什么。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澈,那眸光之中有著濃烈的恨意。就差一點,差一點,她的兩個孩子就可能這樣的死在慕容澈的手上,而慕容澈回了水洛煙一個嘲諷至極的笑。
也許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許是別的原因。慕容澈此刻也不反抗,臉色上更是看不出任何的驚慌失措。淡然的很。這樣的慕容澈,這樣的眸光,讓水洛煙不免的皺起了眉頭。那種心中盡知一切的慕容澈讓水洛煙有些不解。
慕容澈的眸光之中,似乎隱藏了部分他們不知的事情。而這樣的事似乎能影響到慕容修。是還會發生什么?還是別的?水洛煙的腦海里在不斷的想著各種情況。
“娘娘,先隨屬下回宮。”趙城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恭敬的對著水洛煙說道。
慕容修對著水洛煙點點頭,水洛煙抱著兩個孩子,就算有些吃力,她也不曾交給任何人。看見趙城,笑了笑,就隨著他一起離開了斷腸崖。現在這個情況,水洛煙也不能在斷腸崖多呆片刻。就算她能,就算她想,御風和玲瓏也不能。
而且,水洛煙更不可能再放心任何人帶御風和玲瓏回去,就算是趙城,她也一樣。水洛煙也不再多想,站了起身,立刻隨趙城離開了此地。
慕容修就在原地看著水洛煙離去。而樹林之內的暗衛也快速的撤去,隨著水洛煙的步伐,在后面緊緊跟隨。一直到眾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慕容修才轉過身,看著已經被鳳驚天捆綁的動彈不得的慕容澈,那眸光之中的冷意越發的陰寒起來。
慕容澈看著慕容修,竟然意外的沒有任何求饒的成分,眸光之中還帶了幾分的嘲諷,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慕容澈既然落在你慕容修的手中,要殺要剁,悉聽尊便。”
慕容修并沒急著回答慕容澈。而是突然一揚手,而身后的鳳驚天見到后,就退到了后面。和兩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不至于聽到兩人的談話內容,卻足可以在發生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到慕容修的面前。
當兩人面對面的時候,慕容修擁腳尖挑落起掉在地上的劍,輕松的握在手中,用劍鋒指著慕容澈,道:“要殺你,輕而易舉。若是以前,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看在皇太后的份上朕至少還會容得你全尸,讓你死的痛快些。但現在……”
慕容修的聲音越發的冷冽,就這么看著慕容澈,臉色也陰沉了幾分,道:“但,朕最不能容忍,有人拿煙兒來威脅朕。既然是如此,朕有千百種辦法,讓你死無全尸,死的痛苦。”說著,慕容修一步步的逼近了慕容澈。
“你在太子位時,對煙兒做了什么?你想娶煙兒,無非也是為了水洛容告知你的寶藏的事情。你登上帝位后,又對煙兒做了什么?貪戀煙兒的美貌?被煙兒所吸引?而現在,你又做了什么?染指朕的皇兒和公主?慕容澈,你以為朕會容你?”慕容修很難得的,對著慕容澈說了這么多。
他的一字一句都顯得陰沉無比,緩緩的逼近慕容澈。慕容修不急著在一時,就毀滅慕容澈,但他卻愿意看見慕容澈在生和死之間,不斷的掙扎著。
“你以為,你所娶的水洛容是將軍府的三小姐?你對水洛容了解多少?或許,朕應該讓你看看,那個水洛容的真面目為何樣?你以為西夏的這片江山,你扳倒了朕,你就可以坐的安穩?笑話!”慕容修把慕容澈已經逼到了斷腸崖的邊上。
慕容澈的身子開始出現了一絲絲的顫抖,額頭也滲出了汗。嘴里高喊著“要殺要剁,悉聽尊便”的慕容澈,有了驚恐。
“水洛容到底是誰?”慕容澈想著辦法拖延著時間。
“想知道?當然可以。下地府親自去問水洛容不是極好的一件事情?”慕容修笑的嘲諷,卻沒打算對慕容澈說實話。
他的劍鋒似乎不再留情,用了些力,慕容澈的脖頸就被輕易的劃破,滲出了鮮血。慕容修又朝前一步,慕容澈下意識的向后退,但是被捆綁住的身子,卻不能再有更多的動彈。而那下意識的舉動,也真正的把慕容澈送到了斷腸崖的邊緣。
慕容修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慕容澈則小心的重新向前挪動著,這是一種本能。一種不愿意死亡的本能。在看見真正的死亡時,慕容澈的眸光之中也已經出現了驚恐。那種對死的不能掌控,讓慕容澈不斷的開始自我掙扎起來。
“你以為,朕會讓你就這么掉下去?不,朕不會給你任何意思機會。朕會親眼看著你沒了聲息。”慕容修突然笑了起來,他看出了慕容澈眸光之中的驚恐,又道:“又或者,朕應該留你一絲氣息,然后看著你這么掉下斷腸崖,那種帶著意識的死亡,也許更刺激?”
似乎,慕容修給了慕容澈選擇的答案。但是,慕容澈知道,今日他是絕對無法逃過這一劫。但很快,慕容澈看著慕容修,卻意外的笑了起來。“哦?怎么?還有閑情逸致笑出聲?”慕容修挑眉看著慕容澈,并沒太在意把他的笑放在心上。
慕容澈卻開口道:“無論水洛容是誰,但我肯定,水洛容死前一定沒和你或者水洛煙把具體的事情說完。”說完,他就看著慕容修,似乎,慕容澈的眼里的那種驚恐又不見了,帶了一絲的幸災樂禍。
“說來聽聽。”慕容修不動聲色,看著慕容澈,隨口問道。
慕容澈卻道:“我有這么傻?無生的可能,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還會發生什么?”
“難道朕就不會認為,你在故弄玄虛?恩?”慕容修擺明了不信慕容澈的話,手中的劍已經重新指向了慕容澈胸口的位置,這一劍下去,慕容澈必死無疑。
慕容澈看著指著自己胸口的劍,竟然也沒任何退縮,就這么冷眼看著慕容修,開口道:“若是和水洛煙有關的,你也不在乎嗎?水洛煙不是你的心頭肉嗎?不是你的軟肋嗎?你不是就算不要這片江山,你也不會放下水洛煙嗎?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慕容澈又急又快的說了一串的話,而后就這么盯著慕容修。
慕容修皺起了眉頭,看著慕容澈。慕容澈的眸光之中看不出一絲謊意。而一個將死之人,卻是沒必要還說謊。但慕容修手中的劍也不曾因為慕容澈的話,而放下分毫。面色也不曾出現任何波瀾。
意外的,慕容澈卻再度開口道:“這是我最后的一張牌。一張可以牽制你的牌。只是為時已晚。當時在御龍殿時,我就應悉數開口。只是被水洛容占據了密道口,而慌亂了手腳。現在想來,這才是一個錯誤,親手拱你上了皇位!現在,就算說了又如何?哈哈哈哈哈。”說著,慕容澈突然大笑了起來。
慕容修冷眼看著慕容修,聽著他說的話,開口道:“就是這個秘密,讓你在當時那般的情況下還顯得如此淡定?”
慕容修的腦海里閃過了一些畫面,但卻顯得模糊不清。似乎當時的慕容澈在看見慕容修帶著大軍壓境的時候,臉色上卻是無一絲的驚恐。似乎,一切皆有把握一般。就等著慕容修出現,而進場一場談判。
而這個談判,似乎就是針對水洛煙而來,似乎慕容澈可以很肯定的相信,慕容修會因為水洛煙,重新退出皇位之爭,那么最后的勝利者,仍然還是慕容澈。
“現在說這些,已晚。一步錯,步步錯。這是天意,既然天意難為,我強求又何用?只是,慕容修,你以為你現在坐在皇位上,你就心安理得,你就無所顧忌嗎?那就真是天大的笑話。”慕容澈嘲諷的對著慕容修說道。
沒慕容修還來不及反應慕容澈的話時候,慕容澈竟然主動的,用力的靠近慕容修指著自己的劍鋒,一聲悶哼,鋒利的劍鋒已經刺進了慕容澈的胸口。慕容澈的鮮血順著傷口一點點的流了出來,他緩緩的癱軟在地,還殘留一絲的氣息,卻是對慕容修發出了最為嘲諷的笑容。而后,慕容澈一點點的向著斷腸崖的方向爬去。
快到斷腸崖的絕路時,慕容澈卻被慕容修的劍攔了下來,道:“把話說清楚。”
慕容澈卻沒理會慕容修,似乎那一劍讓慕容澈已經沒了反抗的余地,他嘲諷的笑始終不曾落下,就這么直落落的看著慕容修,說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吃力無比。
“怎么?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有害怕的時候?”他的笑越來越嘲諷,說話的話也越來越含糊不清。
突然,慕容澈口吐了一口鮮血,似乎一點力氣也沒了,他勉強的抬起了頭,看著慕容修,一字一句的道:“坐帝位,你一定會付出代價的!那代價就是……”
慕容澈再也來不及說完話,就已經沒了氣息。而他此刻也已經處在斷腸崖的最邊上,那倒下的重力,則讓慕容澈直接跌落下了斷腸崖。而最后的話,也不曾說出口,慕容修就這么站在斷腸崖的邊上,看著慕容澈的身影快速的下墜,最后消失不見。
慕容修被慕容澈最后的話影響了,他想撈上慕容修,讓他說完最后的話,但卻徒勞無功,就這么站在斷腸崖的邊上,臉色顯得陰沉的多。鳳驚天聽到了動靜,這才靠近了斷腸崖。
他看了眼慕容修,慕容修的身上不曾沾染任何的血色,就連刺向慕容澈胸口的劍也被慕容澈一并帶到了斷腸崖下,根本無處找尋。此刻的慕容修,就好似站在斷腸崖的邊上,沉思。但那陰沉的臉色,不免也讓慕容修好奇,到底發生了何事。
但鳳驚天本就不是多事之人,更不可能去管當今天子的事情,他沉默的站在一旁,等著慕容修開口。
只聽慕容修道:“走,回宮。今日之事,嚴禁任何人對外泄露半句,尤其是皇太后!”他冷漠的命令道。
“臣遵旨。”鳳驚天恭敬的應允道。
慕容修話里的意思,鳳驚天再明白不過。張婉瑩若知道了慕容澈沒死,最后是這般的死法,不免會難以接受。而慕容澈的身份特殊,也不適宜再惹起更多的波瀾,讓這個才繼承下的西夏江山發生動亂。
但,就算是如此,鳳驚天卻也可以輕易的感覺到慕容修眼底的那一抹冷酷無情。
很快,慕容修轉身走向馬匹,躍身上馬。鳳驚天也快速的跟了上去。一路上,兩人都不曾有任何交談,就這么快速的朝宮內的方向而去。這一次后,真正的威脅已經再也不存在。慕容澈在受了那么重的傷后,跌落懸崖,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恐怕救不了他分毫。
慕容澈真正的從這個爭奪帝位的舞臺中退了下去。這個帝位的爭斗,經歷了這么長的時間,血雨腥風,最后走到龍椅之上的勝利者,卻是慕容修。
西夏在此,也重新翻開了一頁新的篇章。
——媚骨歡:嫡女毒后————
“嬤嬤,怎么這么長的時間都沒有任何消息?”薄荷有些驚慌的在屋內走來走去,開口對著姚嬤嬤說道。
姚嬤嬤看了眼薄荷,斥責道:“別亂說,娘娘和皇上,一定不可能有任何事情的。”
但,這話雖這么說,眼見過去了這么長的時間,也沒任何動靜,不免的也讓姚嬤嬤心慌,只是她不斷的在說服自己要冷靜而已。就在這時,管家急匆匆的走到屋內,姚嬤嬤一看見管家,立刻站了起身,迎面而上。
管家也不曾停歇,立刻道:“姚嬤嬤,娘娘派人帶你和薄荷姑娘入宮了。”
“真的?”薄荷一聽到管家說的話,立刻朝前走了過來。
水洛煙回宮,就代表著御風和玲瓏平安無事。若他們除了事情,水洛煙定不可能回宮的。想著,薄荷的臉上也充滿了欣喜的表情。姚嬤嬤也亦如此。她們都看著管家。管家點點頭,繼續道:“宮內的馬車已經在山莊門口候著了,二位,請,不要讓娘娘和皇上多等。”
“是。我們這就出發!”姚嬤嬤也不再多言,薄荷已經利落的收拾好兩人的東西,還有御風和玲瓏的一些笑物件,快速的隨著管家朝山莊外走去。
山莊外,果然停著宮內的馬車。姚嬤嬤和薄荷也不曾多加停留,辭別了管家,就立刻一路快馬加鞭的朝著皇宮而去。當未央宮三個大字出現在姚嬤嬤和薄荷的面前時,兩人不免感慨萬千。
“可是姚嬤嬤和薄荷姑姑?”一個年級不大的婢女迎了上來,詢問著兩人的身份。
“正是。”姚嬤嬤點點頭,禮貌的說道。
婢女立刻開口道:“請隨奴婢來,娘娘已經在宮中等著二位。”
“好!”姚嬤嬤和薄荷應了聲,便隨著小奴婢的身影朝御龍殿的宮門而去。一進入殿中,就看見水洛煙在逗弄著御風和玲瓏,玲瓏看見自己的娘親咯咯的笑的開心。御風也意外的一改平日的安靜,蹭在水洛煙的邊上。
那前來的腳步聲,讓水洛煙抬起了頭,看見姚嬤嬤和薄荷的時候,水洛煙放下了御風和玲瓏,親自走向了兩人,道:“姚嬤嬤,薄荷!”
“娘娘!”姚嬤嬤的聲音有了一絲的哭腔,很快,她拉著薄荷跪了下來,道:“奴婢姚嬤嬤(薄荷)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說完,她們給水洛煙磕了個頭。
水洛煙攙扶起兩人,道:“快快起來,你們和本宮之間,還用的著這么客氣嗎?”
御風和玲瓏也朝著姚嬤嬤和薄荷的方向走了來。兩人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御風和玲瓏,一直到確認他們不曾有任何損傷,才逐漸的放下心來。而后才把眸光看向了水洛煙,水洛煙自然知道兩人要問些什么,這才把先前在斷腸崖發生的一幕稍微的說了下。
但水洛煙只說了黑影叛變的事情,有關慕容澈的事情,水洛煙一字不曾提及。有些事情,就算是再為親近的人,也不適宜說,尤其在現在這個當口,更是要避免一切意外的發生。姚嬤嬤和薄荷聽完,也不曾多問什么,只是有些吃驚黑影這樣的人竟然會背叛慕容修。
很快,水洛煙轉移了話題,道:“姚嬤嬤,和本宮說說,這段時間,御風和玲瓏在塞外都做了些什么?發生了什么?”
姚嬤嬤點點頭,仔仔細細的把御風和玲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給了水洛煙聽,姚嬤嬤有遺漏的地方,薄荷則補了上去。御風和玲瓏也一直在水洛煙的邊上,一直到兩人犯了困,打起了哈欠,水洛煙才吩咐奶娘把兩人帶了下去。
姚嬤嬤也準備一起跟下去的時候,水洛煙開口道:“姚嬤嬤,你和薄荷今日先好好的休息,一路舟車勞頓,想來也是疲憊不堪,又發生了這個事情,你們也不曾休息好。等休息好了,再來做事,也不遲。”
“謝皇后娘娘恩典。”兩人齊齊跪地,對著水洛煙說道。
“帶姚嬤嬤和薄荷下去休息,不得怠慢。找兩個利落的丫頭伺候姚嬤嬤。今日起,薄荷就是御龍殿內的侍女長,所有奴才們,皆要聽從薄荷的調度,你們記住了嗎?”水洛煙威嚴的命令著未央宮內的奴才們。
“奴才(奴婢)謹遵娘娘口諭。”
水洛煙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一臉笑意的看著姚嬤嬤和薄荷,薄荷有些不敢相信水洛煙說了什么,但是水洛煙也不曾多加解釋,就這么讓姚嬤嬤和薄荷一起隨著奴才們下去休息。一直到兩人的身影看不見了,水洛煙才站了起來。
她的眸光看見了走進御龍殿內的慕容修,兩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著。
慕容修斂下了眉眼里復雜的情緒,快速的走進了水洛煙,開口懂啊:“你已經把姚嬤嬤她們接到宮中了?”
“恩。我讓薄荷當了御龍殿內的侍女長。”水洛煙說出了自己先前的口諭。
慕容修想也不想的接著道:“只要你開心就好。這些事情無需過問我。”
水洛煙點點頭,慕容修擁著水洛煙朝殿內走去,不等水洛煙開口問,他已經把水洛煙離開后,發生的事情和水洛煙說了一次。說的時候,慕容修的臉色之上閃過一絲猶豫,最后仍然沒有把慕容澈最后的一句話說出口,慕容修不想水洛煙擔心。
“煙兒,離我們大婚也就只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好好休息。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不要多想,明白嗎?”慕容修許久,才淡淡的開口對著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笑道:“既然天下太平,又何須我多想什么呢?”說著,她仔細的看向了慕容修又道:“倒是你,登基的這段時間,瘦多了,這臉色的倦意遮也遮不住。這樣我會心疼。”她說的很直接,手輕輕的在慕容修的雙頰之上撫摸著。
慕容修就這么任著水洛煙撫摸著,突然,他的大手抓住了水洛煙的小手,甚至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菲薄的唇也已經自動吻上了那一片熟悉的柔軟,有些急切,也有些壓抑著的情緒。那吻,越發的用了力,顯得霸道無比。
水洛煙想說什么,但一切都已經被慕容修的吻給噙了去,她閉了雙眼,沉醉在這樣的吻里。可水洛煙的心頭卻打起了鼓,這樣的慕容修,水洛煙極少見到。
是今日的事情讓慕容修如此?還是慕容澈和慕容修說了什么嗎?水洛煙不斷的在腦海里想著,原本的沉醉之意在此刻看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一直到慕容修放開了水洛煙,水洛煙才驚覺自己做了些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慕容修,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煙兒,想什么呢?這樣都能不專心?”先前慕容修的那種陰沉已經不見了蹤跡,語氣似乎又換上了最初的那種調侃。
他修長的手,勾起了水洛煙的下顎,就這么認真的看著水洛煙。水洛煙不自在的轉過頭,但是她沉思了一會,看著慕容修,就開口道:“我帶著玲瓏和御風離開后,是否發生了什么?才讓你這般的心神不寧?”
慕容修看著水洛煙,面色不改,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你想多了,煙兒。”
“真的?”水洛煙還是有些不信。
慕容修笑了起來,肯定的對著水洛煙點點頭。水洛煙再看向慕容修的臉色時,他早就恢復了如常,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水洛煙看了許久,也不再多問什么。慕容修適時的轉移了話題,道:“御風和玲瓏呢?”
“他們呀,估計到宮內后太興奮了,加上先前受了些驚嚇,現在已經睡去了。不過,看著天色,恐怕也就是一會就會起來。怎么,你要去看看他們嗎?”水洛煙聽到慕容修提到御風和玲瓏,很快的點點頭,笑著說道。
“恩。奶娘在伺候著他們呢。”說著水洛煙就欲朝御風和玲瓏的寢宮而去。
就在這時,御龍殿外傳來了奶娘著急的聲音,道:“小殿下,小公主,你們跑慢些……”
水洛煙笑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朝外走去,兩團粉嘟嘟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慕容修和水洛煙的面前。慕容修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抱起了兩人。兩人在慕容修的懷中,咯咯直笑著。水洛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看著兩個小家伙在慕容修的腿上鬧著,看著慕容修那一臉的慈父架勢,不免欣慰的多。
這一刻,似乎等了很久,似乎也付出了很多的代價。
父子三人不知鬧了多久,水洛煙也就這么看著,一直到慕容修道:“帶著御風和玲瓏去用膳吧。我還有些事,要和睿王商討。”
水洛煙看了眼慕容修,倒沒多說什么,點點頭,奶娘很利落的帶走了御風和玲瓏。水洛煙則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出去。姚嬤嬤和薄荷似乎也休整完畢,看見慕容修的時候請了個安,立刻跟著水洛煙一起前去。
一直到水洛煙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面前,慕容修才收起先前的情緒,開口道:“傳睿王爺。”
“是,皇上!”小七點點頭,立刻走了下去。
沒一會的時間,慕容言的身影出現在御龍殿內。看著慕容修,慕容修沒隱瞞,把先前慕容澈的話說給了慕容言聽,而后就這么安靜的站在御龍殿中,手心不斷的在把握這一個晶瑩剔透的球,一言不發。
“四哥?會不會是他故意如此?何況,這話說的不明不白的,誰能猜的到是什么意思?這登上帝位,勢必要付出一些代價,沒錯啊。我們不也付出了代價?這中間出的事情還不夠多嗎?”慕容言也有些不解慕容澈的話。
在慕容言看來,慕容澈的這些話顯得再為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只要是提及水洛煙的名字,都不免的讓慕容修變得草木皆兵,總會多想許多。
“不。朕覺得,這事情沒這么簡單!慕容澈應該知道些什么,但卻知道的不明確。想來也是那個月孤氏告訴慕容澈的。”慕容修皺著眉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慕容澈若只是想嚇唬自己,決然不需要在將死之時做這樣的事情。何況,慕容澈在當時,也知道了自己必死的可能,更沒必要如此。那話,他也不像想隱瞞,倒是想給慕容修最后一擊,頗有些,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架勢。只是,可惜他的話并沒說完,就已經墜落懸崖。
“月孤氏不是和柳夫人有關系的。為何不去問問柳夫人?也許她知道些什么呢?”慕容言聽到月孤氏的名字,下意識的想起了柳名伶,開口說道。
聽到慕容言這么說,慕容修的眉色一臉,道:“傳柳名伶進宮。但是,不要讓你四嫂知道,一點點風聲也不允許透出去!”
“我明白。”慕容言點點頭,立刻轉身親自去辦這個事情。
慕容修在御龍殿內坐著,腦子里想著各種可能發生的事情。慕容澈死前的最后一個眼神,那眼神里帶著的那種光芒,讓慕容修到現在都記憶深刻。那是嘲諷的眼神,諷刺著慕容修。又似乎帶了一些的不甘,不甘自己不是最后的贏家,還是不甘這致命的一擊都不曾說完呢?
他不知在御龍殿內坐了多長的時間,御龍殿內的奴才們早就讓小七給遣散了去,就只剩下慕容修一人。御龍殿內也安靜的就如同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清晰可見。就在這時,御龍殿外傳來了腳步聲,沒一會,慕容言的身影出現在慕容修的面前,柳名伶則跟在慕容言的身后。
柳名伶看見慕容修的時候,福了福身道:“參見皇上,不知皇上找臣妾是為何?”
“起來說話。”慕容修示意柳名伶起身,也不多加隱瞞,把慕容澈先前的話說給了柳名伶聽,但他也沒給柳名伶任何思考的空間,立刻開口道:“柳夫人,你可知這慕容澈話中的意思是為何?”
柳名伶皺眉聽著慕容修的話,想了許久,搖了搖頭,道:“臣妾并不知慕容澈話中的意思。”
“三娘。”慕容言開口叫著柳名伶,道:“當時的月孤氏死的時候,你和四嫂都在現場,可曾聽到月孤氏說些什么匪夷所思的話嗎?”
柳名伶又仔細的回憶了一番,很快,她抬眼看著慕容修,道:“被睿王爺這么一說,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但是月孤氏最后什么也不曾說,就斬首示眾了。那語氣就感覺,她知道一些什么。若是這樣說來,那月孤氏和慕容澈知道的應該是同一件事情。”
柳名伶分析著眼前的情況。月孤氏知道關于寶藏的事情,無非也是柳氏的小冊子上得知的情況。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有了偏差。不能否認的是,月孤氏當時拿走了小冊子大半部分的內容,而柳氏只有前面小部分的內容,確實不能肯定的說,一切就像現在看見的這般風平浪靜。
“柳夫人,能不能根據現在的情況,去推測?”慕容修冷靜的問著柳名伶。
柳名伶皺起了眉頭道:“我從不曾見過那部分的內容。就連開啟寶藏的時候,也是我到了現場才知道的情況。甚至很多還是皇后娘娘猜測出來的。但是,若朕的就聽慕容澈和月孤氏的話,就意味著,得到寶藏,這事情還不算完全的結束。”
她把自己猜測說了出來。但是,這個不算結束的結束,在之后還會發生什么,柳名伶真的顯得無能為力。她也有一些不明,現在這樣的局勢,誰還能更改?誰又有能力更改什么。
慕容修看著柳名伶許久,突然開口道:“朕不怕這片江山如何,只怕和煙兒有關系。”
聽到慕容修這么說,柳名伶皺起了眉頭,最后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和煙兒有關系?柳氏幫前商朝的皇帝埋下這批寶藏,只等寶藏的主人來。就此而已。并不曾在里面下過什么賭咒之類的東西,就不可能影響到煙兒。何況,煙兒本身就是寶藏的主人,物歸原主而已。”
柳名伶快速的否認了慕容修的想法。
就在這時,慕容言開口道:“四哥,也許真的就是他不愿意讓你安寧。別忘了,這西夏誰不知,四嫂是你的軟肋,只能要掐住四嫂,就好似掐住了你的脖頸一般,讓你動彈不得。”慕容言安撫著慕容修。
許久,慕容修揮揮手,道:“下去吧。這事容我再想想。”
柳名伶福了福身,順從的退了下去,走到御龍殿門口時候,她突然轉過身看著慕容修,道:“皇上,有些事情,如果真的是命中注定,那么誰也跑不掉,絕對不是外力所能更改的。就如同您注定要登上皇位一般。”
說完,柳名伶不給慕容修任何反應的空間,就已經離開了御龍殿。慕容言也親自送柳名伶回去。頃刻之間,御龍殿內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小七在一旁呆著,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慕容修,卻不知說些什么好。
好半天,小七才開口道:“皇上……”
“你也覺得是朕多想了?”慕容修洞悉小七的想法,開口問道。
小七撓撓頭,道:“是,屬下也覺得是皇上多想了。”
慕容修看了眼小七,不再多言,先前的情緒也已經悄然的被藏了好。很快,慕容修站起了身,走出御龍殿,小七連忙跟了上去。
但,誰也不能否認,慕容澈的話,真的在慕容修的心中投下了巨大的石頭,掀起了波瀾。越是在乎的東西,越不能有片刻失去的危險。
水洛煙的由來,慕容修比誰都清楚。有些事情,他不能明言的和柳名伶說。他第一次聽見水洛煙這么說自己的由來時候,也已經吃驚不已,更別說他人。慕容修不愿意給外界帶給水洛煙任何一絲一毫的威脅和風言風語。
就是如此,因為水洛煙的由來,那種在慕容修看來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真實的發生在他的世界之中。那么,慕容澈那些看起來危言聳聽的話,才變得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有存在感。
到底是慕容澈開了玩笑,又或者是老天暗中藏了一手?慕容修的臉色,也隨著步伐的挪動,再度變得陰沉。很快,水洛煙的身影卻意外的出現在慕容修的面前,但,不僅有水洛煙,還多了一個龍邵云。
慕容修看向了小七,小七連忙搖頭,道:“屬下不知龍將軍何時進宮的!”
說完,小七的臉就皺成了一團。怎么在這個當頭上,龍邵云還會出現在宮中。小七也顯得有些躊躇的看著慕容修,誰知,慕容修卻停住了步伐,沒有繼續靠前,再一個轉身,他朝著原先來的方向,退了回去。小七這下更加顯得不解了起來。
要是以前,慕容修一定會走上前去,就算不曾組織水洛煙和龍邵云的對話,也會赤裸的對著龍邵云宣誓自己的主權,而如今,怎么卻突然變了樣?
但是,來不及讓小七多想,他立刻匆匆的跟上了慕容修的步伐。走前,他不免的還看向了水洛煙和龍邵云的方向,顯然,兩人一直沒發現他們的存在。小七在心中暗自祈禱了下,腳下的步伐不免也加快了幾分。
——媚骨歡:嫡女毒后————
“龍將軍。”水洛煙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龍邵云,笑著打起了招呼。
先前在陪著御風和玲瓏用膳的時候,一旁的宮娥卻突然來報,說是龍邵云將軍求見。水洛煙雖有奇怪,但仍然放下碗筷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在門外就遇見了龍邵云。兩人的眸光交匯了許久,她才一步步的朝著龍邵云的方向而去。
水洛煙其實心中明白,若歷史上沒發生慕容澈一定要娶水洛煙為妃的事情,那么,也許她就不會在當時選擇和慕容修合作,為了保自己安寧,而慕容修則為了晉王府需要一個可以幫他的王妃,兩人也許就不會走至一起。
若不曾走至一起,水洛煙向往的生活則是這樣的浪跡天涯。就在塞外,策馬奔騰。也許,最后的結果會是她和龍邵云在一起。但又如何,那種根生地固植入的情感,不是這些“可能”或者“也許”的情況下就能輕易的改變。
就如同她撼動不了歷史一般,也肯定無權撼動那月老早就已經牽好的紅線。
而龍邵云看向水洛煙的眸光之中,少了以往的眷戀和追尋,似乎平靜的多,道:“屬下見過皇后娘娘!”
“不知道龍將軍今日特意來找本宮,有何事?”水洛煙笑了笑,開口問道龍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