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天綾攜風(fēng)雲(yún)之勢將沈一圍在其中,乾坤圈在沈一眼前金光閃閃,似乎在炫耀著什麼。
遠(yuǎn)處陳以文雙手放在眼前,額頭上面全都是汗水,顯然他控制這兩件仙器也頗爲(wèi)耗費心神。
沈一吞了一把口水,顯然沒想到這陳以文還真有兩手,竟然請下了哪吒的仙器。其實沈一不知,仙器都講究一個品階,跟位列仙班的仙佛有很大關(guān)係,哪吒只不過是托塔天王李靖的第三個兒子而已,真心算不上什麼大神仙,說白了連天蓬元帥都不如。
如果這陳以文要是能請下來一個九齒釘耙,那可比乾坤圈與混天綾要厲害多了。
陳以文打眼一看遠(yuǎn)方的沈一,眉頭一皺,忽然之間混天綾就朝沈一包圍而去,乾坤圈更是虎視眈眈的看著沈一,似乎只要沈稍稍一動,就要過來將沈一暴揍一頓一般。
沈一心中大駭,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了。
畢竟沈一與人鬥法的經(jīng)驗實在有點少了,甚至都可以說是有點少的可憐了,第一次遇到這種不走尋常路的鬥法,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上官如雲(yún)手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水,其實如若是讓她上去,面對一個哪吒的乾坤圈與混天綾簡直就是面對小孩把戲,可是現(xiàn)在在場上的是沈一,她要換位思考,將自己的修爲(wèi)以及見識換到沈一的身上,這可就有點束手無策了。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爲(wèi)沈一要被這混天綾束縛住的時候。
整個壺瓶山洞之中,陡然之間異變突生,山洞之中的碎石來回滾動,地面之上竟然隱隱升騰起來一股氤氳紫光。所有的紫光都透過混天綾飛向沈一,陳以文看到這一幕,心中一急,雙指一晃,就準(zhǔn)備將沈一給捆住。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的一刻。
忽然之間,整個山洞之中虎虎生風(fēng),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嘶!
勁風(fēng)夾雜著排山倒海之勢衝出混天綾的包圍,打眼望過去,只見一道氤氳掌印正朝陳以文飛馳而去,那掌印如同一人之高,一座小山般大,眼尖的人不由都看了出來,這竟然是剛纔張無道用的魂飛掌印。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中無比驚駭。
這分魂掌可謂是武陵山的絕學(xué),現(xiàn)在竟然分分鐘就被沈一給學(xué)了過去,而且看這氣勢似乎比張無道還要足上許多。
陳以文更是嚇的也顧不得混天綾與乾坤圈了,雙手趕緊抱住腦袋,生怕這一道魂飛掌印要了他的老命。
但見那掌印如同虎吼一般,氣勢十足的朝陳以文飛馳而去,似乎只要輕輕一粘上陳以文,他就要魂飛魄散一般。可是,最後那掌印只是停留在陳以文身前,肅穆威武。
陳以文等了半天,也沒感覺到自己被打了一個七零八落,不由睜開眼睛看了一下,這一看,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被眼前這停留在自己身前僅僅有幾釐米的掌印給嚇了一大跳,不過隨之就立馬跑了過來,無比驚嚇道:“我認(rèn)輸,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而站在場中的沈一雙手一收,那倒掌印隨風(fēng)消逝。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如果這掌印真打到陳以文身上,即便不要了他的老命,他的修爲(wèi)也就廢了啊。這些人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剛纔是誰質(zhì)疑人家來著?幸虧自己沒上去啊,說不定下場比這個陳以文還要慘呢。
上官如雲(yún)一雙眼睛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發(fā)了一道密語給沈一:“你是怎麼會這魂飛掌印?”
沈一心中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你那個法力挪移法讓我吸收了張無道的魂飛掌印,然後剛纔下意識之中,我就感覺手臂一熱,就用了。”
上官如雲(yún)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沈一問道:“你那個不單單是法力挪移法吧?”
上官如雲(yún)道:“這個實際叫乾坤真元,能夠吸收他人法力,爲(wèi)你所用。只不過我沒想到你的悟性竟然如此之高,我都沒有想到你會,你竟然自己學(xué)會了。”
“用飄柔就是這麼自信。”沈一風(fēng)騷甩了一下頭髮看向上官如雲(yún)。
“……”上官如雲(yún)只剩下了無語。
現(xiàn)場之中,要數(shù)最吃驚的,還是張無道。
他原以爲(wèi)陳以文的請仙器下凡肯定特別牛叉,但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兒,反而是沈一竟然會用自己的魂飛掌印。他學(xué)分魂掌學(xué)了三年,這魂飛掌印更是又學(xué)了三年,一共六年的苦練,竟然被這個傢伙一朝學(xué)會了。
而且從氣勢上面看過去,竟然比自己還要強上許多。
張無道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了。
沈一慢慢走到張無道跟前,一雙眼睛瞪著他,逐字逐句說道:“這天,遮不住我,以及我那深埋在地下的野心。這世,滅不了我,以及我那殺盡奸佞的決心。而你,就是那第一個死於我手下的奸佞之輩。仗義每多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自詡正道,卻是邪魔歪道,呵呵。”
說完,沈一擋在張無道跟前,整個人影被投射到洞內(nèi)的陽光拉的修長。
張無道只感覺一陣惶恐不安,心中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一般,朝著四周大喊道:“道極師叔,道極師叔,您忍心看我們武陵山毀於一旦嗎?您還不願意出手相助嗎?”
沈一朝四周看了看,一個人影都沒有,不由皺起眉頭,看了看眼前的張無道,呵呵冷笑道:“做無望的掙扎嗎?”
張無道往後面慢慢退縮,臉上全都是不甘,四周望了望,似乎在尋找他口中的道極師叔,只不過似乎他也找不到,眼睛之中全都是驚恐害怕之色。
沈一呵呵冷笑,終於張無道撞到了後面的那一個鐵柱,在也無法後退了,他嚥了一口吐沫,看向沈一,眼睛裡面那裡還有曾經(jīng)的陰霾與盛氣凌人,反而全都是驚恐害怕。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沈一呵呵冷笑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說完,手中陡然升起一道劍氣,隨即就準(zhǔn)備取張無道狗命。
可是,就在沈一劍氣升起的那一刻,忽然之間沈一肩膀一痛,整個人身子不由往一旁傾斜,等他緩過神來,卻聽到一個年邁的老者聲音說道:“到與不到,皆是不到,何必到這裡呢?”
沈一尋聲望去,只見在角落處一個老者身上穿著一個破洞道袍,手中拿著一把破掃帚,一張臉龐全都是褶皺,似乎印證了無盡的歲月。
看到這個掃地老道,安陽慧神情一怔。
這七十二日以來,她一直被關(guān)在這個山洞裡面,山洞之中只有這一個老道拿著一個掃帚來回打掃,他們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可是似乎此刻看來這個掃地老道就是張無道口中的道極師叔了。
掃地老道拿著一把已經(jīng)只剩下枝梢的掃帚走到人羣之中,看了看安陽慧,說道:“我與安陽道友相處七十二日之久,其間未見你有一絲一毫的惶恐不安,想必就是在等這位沈道友的前來吧,今日一見,果真非池中之物啊。”
掃地老道又看向沈一,說道:“魔道正邪,豈是一個人可以說清楚的?如若沈道友換位到我武陵山一想,是否覺得自己十惡不赦呢?”
沈一忽然一愣,這老道卻又朝上官如雲(yún)看去,說道:“不愧是玄雲(yún)老道的弟子,果真氣度非凡。”
上官如雲(yún)忽然一怔,出口問道:“您認(rèn)識家?guī)煟俊?
掃地老道瞇起眼睛,說道:“那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想起來,當(dāng)時恐怕他還未及弱冠吧。”
全場人聞之一駭。
掃地老道卻看向沈一說道:“沈道友外有仙佛之氣,但心中卻有一道魔道戾氣,我看今日沈道友是不會放過無道了。”
沈一忽然一怔,心中在想這老道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老道卻說對了,沈一的確不會放過張無道,憑什麼當(dāng)初他殺自己的時候,這老道士不出面,現(xiàn)在輪到自己殺他了,這老道士又來說什麼魔道戾氣,呵呵,那樣也就太不公平了吧。
老道卻似乎洞察到了沈一的內(nèi)心一般,輕聲說道:“憑什麼?公平?這世間又怎有公平大道呢?即使位列仙班,也求不得真正的公平,老生常談吃虧是福,可是這虧卻又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吃得。無道願意吃虧,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沈道友到是吃了一虧,不過似乎看來今日勢必要報回來了。”
沈一看著老道,肯定說道:“對。”
“那老朽我也只能出手相救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武陵山已經(jīng)成了這個樣子了,這還真是造化弄人啊。”老道眼睛瞇成一條線,看著沈一說道,老態(tài)龍鍾的臉龐之上,什麼都看不清楚。
沈一眼睛一瞇,心中也不由泛起了嘀咕,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人?
經(jīng)過這兩場鬥法,沈一總算是對修爲(wèi)有了些許見解,總算不會腦袋一熱就準(zhǔn)備衝上去,畢竟這老道看上去實在太唬人了啊。
老道卻睜開眼睛,看了看沈一說道:“武陵今日當(dāng)有一戰(zhàn),你我也算有緣,無需多言。”
沈一心頭一驚,卻聽到耳邊傳來上官如雲(yún)的聲音:“不要怕,跟他戰(zhàn)。”
“我……”沈一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