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南宮昊天爆笑出聲,他好久不曾這樣開懷一笑了,“裸 睡?你確定你是男人?”
凌藍沉了一張臉,磨牙,“本公子當然是男人。”反正他看不見,囂張點也無妨。
“女人,在爺面前還想裝?”南宮昊天面朝她的方向,邪邪一笑。
凌藍從床上翻身爬起,腿腳麻利地跳到地上,跑到窗口,做好隨時跳窗逃跑的準備,難道他看得見?
“你,你看得見?”怯怯地問。
“爺不用看也知道。”南宮昊天自信萬分,憑他的耳力若連男女聲音都分辨不出,他還用出來混嗎?
看不見就好,看不見就算他知道了她是女人,也不知道她是誰。凌藍拍拍自己的小心肝,預防受驚過度。
看著他緊閉雙眼,有些紅腫的眼眶,遲疑道,“你眼睛不要緊吧?往左幾步,木架上有盆清水,你清洗下。”
南宮昊天摸索著,走到她說的洗臉用的木架旁,用手掬起水清洗眼部。
凌藍回頭看了看窗外,二樓不是很高,跳下去應該沒問題。至于南宮昊天,她已經算仁至義盡了,黑衣人是沖著他來的,再跟他呆一起,萬一黑衣人找來同伙殺個回馬槍怎么辦?
她爬上窗戶,坐在窗沿,掂量著跳下去的角度。
南宮昊天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聽著耳邊的細微動靜,窗戶的方向,那女人想跑。他大跨步上前,伸手想要抓住她,目前他眼睛受傷,分不清方向,一個人不管做什么都極其不便,有那女人在,至少能暫時充當他的眼睛。
身后急促的腳步聲,讓她本能的回過頭,只見一只手朝她襲來,凌藍直覺地閃開。
“啊!”然后發出一尖叫,很悲劇的從窗戶上摔了下來,尖叫聲在寧靜地夜里異常清晰突出。
后院里掌柜的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嘴里嘀咕著,“又摔地上把自己嚇到了?”
好痛!凌藍摔倒在地,揉著差點開了花的屁股,咬牙切齒的仰視著南宮昊天,正想發火。這不看還好,一看又差點驚出她一身冷汗,她快速滾到一邊,剛一滾開,南宮昊天就從天而降,剛好站在她原來的位置上。
“你……”凌藍怒極,站起身,指著他反倒不知該說他什么好了。
“你,你差點踩到我了,你知不知道?”扯上他一準沒好事。
“是你自己先想跑的。”南宮昊天絲毫沒有悔過之意,率先指控起她的不是來了。
“什么叫想跑?我只是不想和你扯上一丁點的關系而已,他們是沖著你來的,你請自便別連累我。”說罷扭頭轉身,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這想法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而已,南宮昊天可不管。聽聲辨位,非常精準地抓著她的手腕。
“不想扯上關系也已經扯上來,你現在自己出去怕是更危險,與其一個人不如我們一起走比較安全。”
凌藍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可怎么也掙脫不了,她換了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接著不以為然的說,“你都瞎了,連路都看不見還大言不慚的說什么安全?帶上你只會拖后腿。”
南宮昊天不怒反笑,“你有什么后腿可拖?”
凌藍一愣,略為思索,也對哦!
雖然被他說對了,但她卻不想當著他的面承認,冷哼一聲,甩過頭去,“看在你瞎了的份上,勉為其難帶上你吧!”
凌藍走在前頭,南宮昊天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怕她突然跑了。所以,此時的情況就變成了兩個相貌俊美的男人手牽著手在月光在漫步。
有說不出的和諧,也有說不出的怪異。
走著走著,她停下腳步。
南宮昊天隨之停下,“怎么了?”因為看不見他只能側頭問,也沒聽出周圍有任何異常。
“我們去哪?”凌藍反問道,一開口問倒了兩個人。
一陣夜風吹過,吹起一地荒涼,似嘲笑兩人。大半夜的,住霸王店不說還差點毀了別人客棧,跑出來后,才發現無處可去。
南宮昊天怔了怔,她不說他還真忘了,本打算來石隱鎮查探貧民窟百姓被流放的情況,結果中途出了點意外,唯有暫緩。
“你不是本鎮人,來石隱鎮為何事?”
“找親。”凌藍一口答道,貧民窟的大伙也算是她的親人。
“你呢?”她想不透他怎么會來?其實心中早有猜測,只因幾率實在太底太底,被她排除了。
“訪人。”他似隨口回答,不愿深談。
凌藍癟癟嘴,也沒真的奢望從他口里得知什么。
南宮昊天蹙眉,沉默一會兒,“去找大夫。”眼睛雖是睜不開看不見了,感覺毒性卻不是很烈,一般的大夫沒準也能治。
死馬當活馬醫,凌藍小聲地嘀咕著,重新邁開步子,反正他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地方可去。
她帶著南宮昊天在街上尋找著,鎮子不大,很快繞了一圈又走回了原地,這鎮子里有大夫嗎?到處沒看見有醫館的標志,讓她一個外鄉人怎么找?
剛想轉頭對南宮昊天抱怨,只見他神情凝重,似察覺到什么不尋常的動靜。
“后面有人過來了,腳步輕盈,不是尋常百姓。”南宮昊天壓低了聲音小聲道,“走這邊。”說完拉著凌藍領頭走向另一個方向。
他腳步很快,步子很大,一步等于她走兩步,她跟在他身后,惟有小跑步才可以跟上。沒多久,已經氣喘吁吁。
“可不可以慢點?”凌藍逐漸感覺自己是被他拽著走的了。
南宮昊天沒理她,繼續往前。
她納悶了,他眼睛不是看不見嗎?一路走來,怎么沒點瞎子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