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濃……
夏日特有的燥熱夾雜著慵懶的暖風一陣陣襲過,偶有飛揚的花瓣,帶來一陣陣濃郁的花香。
軟榻之上,一襲清透白衣的冥蛇慵懶的斜倚著,及腰的長髮隨意的散在身後,清淺的淡笑在眉目彎彎處散開,笑意不及眼底,蒼白的手中輕捏著一本書籍,那模樣似乎很是愜意的享受著這夏日的夜。
目光偶爾會擡起落在那牀榻之上已然陷入昏睡的人兒,三日前大夫的嗓音再次縈繞在耳畔,這位姑娘的脈搏極爲奇特,老夫行醫幾十載從未見過,甚至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禍,請恕老夫才疏學淺。捏著書籍的大手緊握了幾分,這丫頭身體向來不好,小時候幾乎是日日用珍貴的藥材養著方纔恢復成常人的模樣,除了這嗜睡的毛病,以往也不曾這般睡個三天三夜吧。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冥蛇是思緒,微微側過眉目,目光再次靜靜的落在書籍之上,“進來……”低啞的嗓音在夜色中顯得有些飄渺。
吱嘎一聲門被輕輕的推開,今日的歐陽飛飛一襲水綠色長裳,及腰的髮絲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絕美的面容掛著一抹羞怯的淺笑,少了往日裡大小姐的張揚和傲氣,此刻的她倒也可人的緊。“軒轅公子,飛飛見你並未下來用晚膳,特意吩咐廚房準備了些簡單的素食。”歐陽飛飛溫軟一笑,在冥蛇面前如同乖巧的綿羊一樣,眉眼間盡是癡迷的柔情。
“嗯,擱下吧?!壁ど呙嫿俏P低聲說道。
歐陽飛飛小心翼翼的將膳食放在案桌之上,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那重重白紗之後,牀榻之上微微的凸起以及那均勻的呼吸聲說明著那牀上之人睡的極爲安穩,“薰兒姑娘的傷可有好些?!睔W陽飛飛低聲問道,那日裡冥蛇那詭異嗜血的一幕確實讓她嚇壞了,但是也更加堅定了她要得到這個特別的男人的心。
“嗯……”冥蛇應得漫不經心,似乎並不喜歡提及薰兒受傷的事情。
歐陽飛飛眉目微轉,嘴角勾起一抹柔美的淺笑,“薰兒姑娘一直昏迷不醒,軒轅公子一直未能好好歇息,不如讓薰兒姑娘睡到我的房間,我一定會好生照顧薰兒姑娘,而且有些事情姑娘家的也方便些,軒轅公子覺得如何?”
“我這樣覺得挺好?!壁ど叩穆曇粢琅f淡淡的,聽不見其中夾雜的情緒。
“薰兒姑娘擦身換洗的事情總是有些不太方便,姑娘家臉皮薄,而且薰兒姑娘與軒轅公子並不是真的夫妻關係,雖然……”
“她就睡我這兒……”冥蛇的口氣依舊淡淡的,眉目微微擡起,微瞇著的眉目隱約閃過一道凌厲的光澤,轉瞬即逝。“別人我不放心……”
“軒轅公子,我……”
“飛飛,你先出去,哥哥有話和軒轅公子說?!痹疚⒊ㄩ_的門被歐陽晨徑直推開,低啞的嗓音淡淡吩咐道。
“哥哥,我……”歐陽飛飛顯然有些不太高興。
“飛飛……”歐陽晨臉色嚴肅了幾分,顯然帶著不容置否的語氣,歐陽飛飛一臉的不高興,咬了咬牙,轉而一臉淺笑嫣然的望著冥蛇。
“軒轅公子,我明日再來看你。”說罷方纔依依不捨的轉身離去,歐陽晨在歐陽飛飛出得門那一瞬間將門合上,隔斷了歐陽飛飛不捨的目光。門外隱約傳來歐陽飛飛不甘的跺腳聲,無奈無人理會,很快便歸於平靜。
冥蛇依舊一臉慵懶的斜倚在軟榻之上,目光從頭到尾都未從書上挪開過,似乎這房中突然多了個人少了個人與他一點干係都沒有。
“冥蛇,落櫻族前任大祭司,十年前離開南疆音訊全無,天生紫眸,乃南疆皇室不可外傳的密事?!睔W陽晨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道,一直都覺得冥蛇的身份不簡單,想不到竟然牽扯到那個神秘的種族,因著宇文拓的信任,對於此事他也知曉幾分。既然冥蛇是大祭司,那麼薰兒又是什麼身份。
冥蛇並未答話,對於歐陽晨的話語並未表示贊同也未表示反對,好看的眉目微微瞇起,似乎陷入了假寐一般。薰兒的身份只怕歐陽晨查不到,因爲這聖女的身份,加之又是齊國的長公主,齊蒼在薰兒身份上自是花費了很多的隱瞞功夫,那個男人想要隱瞞一件事情,誰又能夠尋根究底。
“好一個軒轅公子,大祭司隱藏果然深沉?!睔W陽晨冷了嗓音,落櫻族神秘,關於那個大祭司的傳說更是詭異至極。
“歐陽山莊眼線遍佈天下,果然名不虛傳?!壁ど邇炑乓恍Γ瑢渡矸荼徊鸫┧坪鮼K未覺得有何不對。
“你放著堂堂大祭司的身份不要,反而費盡心思的靠近我歐陽家一同去海之森林你究竟意欲何以?!睔W陽晨刻意壓低了嗓音,似乎並不想吵到尚在熟睡的薰兒。
“你得你要的東西,我得我要的東西,互不干涉?!壁ど叩穆曇粢琅f淡淡的。
“我豈會知曉你要的東西是否和我要的東西一樣?!睔W陽晨精銳的目光深濃幾分。
“權勢那種無聊至極的東西豈能入得了我的眼眸?!壁ど邔⑹种械臅畔拢炊笃鹨慌栽缫牙涞舻牟杷伙嫸M?!岸覜]有我你當真以爲就憑你們這些人便可以安然無恙的帶回宇文拓讓你們帶回來的東西麼?!?
“狂妄……”歐陽晨咬牙切齒的說道。
“實話實說而已?!壁ど呃渎曅Φ?,那嗓音倒是沒有半分輕蔑的意思。
歐陽晨深深的凝望著冥蛇臉上的冷漠,許久之後方纔冷冷的開口,“我答應帶你去海之森林,但是薰兒她要留下。”既然海之森林如此危險,他自是不能夠讓薰兒也深入險境,而且飛飛看來這幾日也得想個辦法將她送回歐陽山莊纔是,那丫頭迷戀冥蛇不已,若然惹怒了這尊大神,也不知道他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
“歐陽公子似乎記性不太好,我說過我曾不勉強任何人做任何事情,相對於來講,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和我談條件,除非你有足夠讓我心動的東西?!壁ど咭讶徽局绷松碥|,頎長的身軀挺得筆直。單手負在身後,背對著歐陽晨而立。或者。